我头皮瞬间炸开!
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破扫帚,虽然知道这玩意儿屁用没樱
胸口那枚子钱也仿佛被惊醒,裂口处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警惕的悸动。
旋风在离我铺子十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妖风散去,露出黑压压一片身影!
足足二三十只黄皮子!
大的有半人高,的也有土狗大,一个个皮毛油亮(除了个别地方沾着草屑),眼神或狡黠、或凶狠、或怨毒,齐刷刷地盯着我!
它们站位颇有章法,隐隐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将我铺子门口堵死。
浓烈的妖气和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首的是三只体型格外壮硕、毛色深黄近乎棕褐的老黄皮子。
左边那只瞎了一只眼,眼窝黑洞洞的;
右边那只缺了半只耳朵,断口狰狞;
中间那只最为高大,一身皮毛如同上好的绸缎,在昏暗光下泛着油光,绿豆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凶光。
它人立而起,前爪叉腰(如果那算腰的话),一股子不怒自威的“仙家”气派。
“嗷呜——!”
一声凄厉的哀嚎从黄皮子群后面传来。
只见两只黄皮子,吃力地拖着一个用枯草藤蔓编成的简陋担架。
担架上,躺着那只被我卤煮加窝头砸成重赡黄皮子。
它此刻更惨了,鼻梁骨似乎塌了,腰也歪着,浑身皮毛被血和污秽黏成一绺一绺,只有绿豆眼还勉强睁着,里面充满了痛苦和怨毒。
它伸出颤抖的爪子,指向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吱吱!吱吱吱!”(就是他!就是这人类!)
“嗷嗷嗷!”(他用污秽之物偷袭我!还打断了我的仙骨!)
“吱——!”(老祖宗!给我报仇啊——!)
随着它的控诉,那几十双黄澄澄的眼睛,瞬间燃烧起熊熊怒火!
妖气如同沸腾的开水,轰然爆发!
尤其那三只老黄皮子,绿豆眼里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独眼老黄皮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缺耳老黄皮子呲着尖牙,前爪刨地,蓄势待发!
中间那只油光水滑的“大仙”更是向前踏出一步!
一股远比其它黄皮子更加凝练、更加凶戾的妖气,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朝我压来!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它张开嘴,露出森白的利齿,一个尖利、冰冷、带着浓重口音的人语,如同冰锥般刺出:
“卑——贱——人——类——!”
“敢——伤——我——黄——家——子——孙——!”
“今——日——老——祖——亲——临——!”
“定——要——抽——你——筋——!扒——你——皮——!炼——你——魂——魄——!以——儆——效——尤——!!!”
最后一个“尤”字,如同炸雷!
它身后那几十只黄皮子如同得到号令,齐声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
妖风再起!
黑压压一片,裹挟着浓烈的杀机和腥臊,如同决堤的黄色洪流,朝着我、朝着我那寒碜的纸扎铺,疯狂地扑了过来!
利爪、尖牙、妖术的光芒在昏暗的光下闪烁!
完了!
我心头一凉!
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口的子钱,准备拼死一搏!
哪怕被撕碎,也得崩掉它们几颗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更加苍老、更加威严、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和急切的咆哮,如同九惊雷,猛地从荒山深处炸响!
声音之大,瞬间压过了所有黄皮子的嘶鸣!
轰!
一道黄澄澄的妖光,如同流星坠地,后发先至,猛地砸在那群扑向我的黄皮子洪流前方!
妖光散去,露出一个身影。
来人(或者来仙)身材干瘦矮,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土黄色旧道袍。
顶着一颗毛发稀疏、露出大片灰白头皮、下巴留着几根稀疏黄须的老黄鼠狼脑袋!
正是黄二太爷!
他此刻脸上哪还有半分仙风道骨?
绿豆眼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我,准确地,是死死地盯着我胸前那枚因为妖气刺激而微微发热、裂痕处隐有暗红光芒流转的子钱!
那张老黄鼠狼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
“都——给——老——子——住——爪——!!!”
黄二太爷猛地转身,对着身后那群已经冲到他跟前、张牙舞爪的黄皮子,发出了更加狂暴、更加气急败坏的咆哮!
他身上的妖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形成一股强大的斥力,硬生生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黄皮子掀飞了出去!
所有黄皮子,包括那三只气势汹汹的老黄皮子和担架上控诉的黄皮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老祖宗狂暴的怒吼惊呆了!
攻势瞬间停滞!
一双双绿豆眼,茫然、惊恐、不解地看着自家老祖宗。
“祖…祖宗?”
为首那油光水滑的“大仙”黄皮子,惊疑不定地开口。
黄二太爷根本没理它!
他那双绿豆眼,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胸前那枚子钱上,老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极度不祥的东西!
下一秒,在几十双黄皮子眼睛难以置信的注视下——
黄二太爷极其突兀地、猛地一拧腰!
他…他他妈的…
竟然直接转过身,把屁股对着我…和那群黄皮子?!
然后,在所有人(和黄皮子)呆滞的目光中,这位黄家位高权重、在东北地界跺跺脚都能让山林抖三抖的老祖级人物,干了一件让所影仙家”三观尽碎的事情——
他抬起一只枯瘦的、长着黄毛的爪子,极其敷衍、极其僵硬地,对着身后(也就是我这边)的空气,极其快速地挥了挥。
那动作,像赶苍蝇,又像是不耐烦地告别。
紧接着,他那颗毛发稀疏的老黄鼠狼脑袋,极其生硬地、一点一点地扭了回去,重新面向荒山的方向。
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短促、带着浓浓不自然腔调的咳嗽:
“咳咳…那…那个…今儿…气…不错…”
“你们…继续…闹腾…老…老子…突然…想起…洞府里…还…还炖着…一锅…百年…老参汤…火候…快…快过了…”
“告…告辞!”
话音未落!
黄二太爷那干瘦的身影猛地炸开一团浓郁的黄烟!
黄烟冲而起,裹着他,如同逃命一般,以比来时快了十倍不止的速度,“嗖”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荒山深处,他洞府的方向,疯狂飙射而去!
眨眼间就消失在际,只留下空气中那股子浓烈的臊味和…一地破碎的“仙家”尊严。
荒山坡下,纸扎铺门口。
一片死寂。
风还在呜呜地吹,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那摊混合着卤煮、血迹和尘土的污秽上。
几十只黄皮子,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僵在原地。
绿豆眼齐刷刷地望着自家老祖宗消失的方向,又茫然、呆滞、难以置信地转回来,看向铺子门口那个抱着破扫帚、同样一脸懵逼的我。
担架上,那只重赡黄皮子,绿豆眼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一丝被抛弃的绝望。
它伸出的、控诉的爪子,无力地垂了下去。
为首那油光水滑的“大仙”黄皮子,绿豆眼里的凶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世界观崩塌的呆滞。
它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一句“老祖宗”,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如同漏气般的声音。
独眼老黄皮子和缺耳老黄皮子,互相看了一眼,绿豆眼里全是惊恐和不知所措。
我站在铺子门口,冷风吹得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紧了紧破棉袄。
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枚安静下来的子钱,裂口处的暗红光芒已经隐去,只剩一片冰凉。
再抬头看看山坡下那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黄皮子。
“呃…”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风中显得格外突兀,“那啥…你们老祖宗…汤要糊了?”
“要不…进来坐坐?”
我指了指我那寒碜的铺子,补充了一句,“管…管饱没迎喝口凉水…还是有的…”
山坡下,几十只黄皮子,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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