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国子监街的槐花香,绕过朱红的门扉,拂过青砖灰瓦的院墙。叶鑫磊牵着林晚星的手,站在一扇雕花木门跟前,指尖轻轻叩了叩门环上的铜狮子。
“这是我家老宅,”他侧过头,眉眼弯起,带着几分笑意,“时候住这儿,后来搬去了楼房,爷爷奶奶舍不得老院子,就一直守着。”
林晚星点点头,目光落在门楣上那块烫金的“叶府”匾额上,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微妙的紧张。她只知道叶鑫磊是北大附中的数学老师,是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却从没想过,他的家,会是这样一座透着古韵的四合院。
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迎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藏青色的绸缎旗袍,看见叶鑫磊就笑眯了眼:“磊回来啦!”
“奶奶。”叶鑫磊松开林晚星的手,上前抱了抱老太太,随即侧身牵过林晚星,“这是林晚星,我的女朋友。”
“奶奶好。”林晚星连忙鞠躬,声音里带着几分拘谨。
“好好好,快进来。”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打量,却透着善意,“这姑娘长得真俊,跟磊站一块儿,般配得很。”
林晚星的脸颊微微发烫,跟着叶鑫磊踏进院子。入目便是青砖铺就的井,一棵老槐树遮蔽日,树下摆着石桌石凳,墙角的月季开得正艳,蝴蝶在花丛里翩跹起舞。正屋的门敞着,能看见里面的红木家具,雕花的八仙桌,描金的太师椅,处处透着岁月沉淀的雅致。
“爷爷呢?”叶鑫磊问。
“在书房练字呢,听见动静,估计就出来了。”老太太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老爷子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支毛笔,看见叶鑫磊,眼睛一亮:“臭子,还知道回来?”
“爷爷。”叶鑫磊笑着喊了一声,又给林晚星介绍,“这是我爷爷。”
林晚星又鞠了一躬,喊了声“爷爷好”。
老爷子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捋着胡子笑:“不错不错,磊眼光好。”
几人正着话,门外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紧接着,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爸,妈,我们来啦!”
林晚星循声望去,就见一男一女牵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走进来。男人穿着西装,气度沉稳,女人穿着连衣裙,温婉大方,两个孩子一个十四五岁的模样,一个十岁出头,都穿着名牌校服,看见叶鑫磊就喊:“叔!”
叶鑫磊笑着应了,转头给林晚星介绍:“这是我大哥叶文捷,大嫂魏莎娜,那两个是他们的儿子,承宇和承泽。”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叶文捷?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是汇丰银行的高管,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照片。她还没回过神,又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进来的是一对年轻夫妻,男人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意盈盈。
“磊回来啦?”男人笑着开口,声音温和。
“二哥,二嫂。”叶鑫磊喊了一声,又对林晚星,“这是我二哥叶修辰,二嫂敖蝶芙,他们的儿子辰辰。”
林晚星的脑子文一声,彻底懵了。叶修辰?明远科技的创始人,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青年才俊?她只在新闻上见过他,没想到,竟然是叶鑫磊的二哥!
她忽然想起叶鑫磊偶尔提起的家人,大哥在金融界,二哥自己开公司,她只当是普通的职场人士,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大人物。再联想到这座四合院,联想到屋里的陈设,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慢慢清晰——叶鑫磊,竟然是实打实的豪门公子。
她站在原地,手脚都有些僵硬,连叶修辰和敖蝶芙跟她打招呼,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叶鑫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声问,伸手握住她的手。
林晚星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只是心里的震惊,却久久无法平息。她想起自己的履历,曲阜师范大学本科,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如今是北大附中的语文老师,家世普通,父母都是茂名的普通教师。她和叶鑫磊,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平凡女孩,一个是豪门望族的三公子,这样的差距,让她忽然有些心慌。
晚饭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大圆桌旁,菜肴丰盛,热气腾腾。叶文捷和叶修辰聊着生意上的事,魏莎娜和敖蝶芙着孩子的教育,老爷子和老太太时不时插话,气氛热闹而温馨。叶鑫磊坐在她身边,给她夹菜,低声跟她解释桌上的菜色,语气温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林晚星看着他,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了些。是啊,叶鑫磊还是那个叶鑫磊,那个会在课间给她带热咖啡,会在她讲完《岳阳楼记》后夸她厉害,会在槐树下牵起她的手,喜欢她的叶鑫磊。他的家世,从来都不是他的全部。
饭后,孩子们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大人们坐在槐树下喝茶聊。林晚星陪着老太太话,听她讲叶鑫磊时候的糗事——爬树摔下来,把胳膊摔折了;偷偷把爷爷的毛笔藏起来,害得爷爷找了半;中考完非要去美国读高中,跟家里闹了好几。
“这孩子,从就犟,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老太太笑着,眼里满是宠溺,“当年去麻省理工,我们都以为他会留在国外,没想到,他非要回来当老师,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
林晚星看着不远处的叶鑫磊,他正陪着辰辰玩积木,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眉眼清隽,笑容温和。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豪门也好,平凡也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人,是那个会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过岁岁年年的人。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塞给她一个红包,林晚星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叶鑫磊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话。
快到区门口的时候,林晚星忽然开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家这么厉害?”
叶鑫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家就是我家,我是我。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家世喜欢我,我想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
林晚星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傻瓜,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
叶鑫磊的眼睛亮了,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晚星,谢谢你。”
晚风拂过,带着槐花香,也带着两饶心跳声。林晚星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忽然觉得,误入豪门又怎样?只要身边的人是他,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愿意闯一闯。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柔得不像话。国子监街的槐树叶,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诉着,这段跨越了平凡与豪门的爱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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