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阳斜斜地照进四合院的井,雪融后的青砖地泛着湿冷的光。江皓牵着杨莉莉的手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尖细的童声,像淬了冰的碎玻璃,扎得人耳膜发疼。
“妈,你那个江皓叔叔,是不是就是你的专科笨蛋?他考个研究生,是不是花钱买的呀?”
话的是江曼的儿子,名豆豆,在北京世青学校读学,被母亲耳濡目染,嘴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刻薄。
江皓的脚步猛地顿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方才被江曼嘲讽的隐忍还没散去,此刻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指着鼻子辱骂,那些压在心底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甩开杨莉莉的手,大步冲进院子。豆豆正站在石桌旁,手里把玩着一个变形金刚,看见江皓冲进来,非但不怕,反而仰着脖子喊得更大声:“专科笨蛋!考不上好学校的笨叔叔!”
江曼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手里翻着一本学术期刊,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纵容的笑意。
“你再一遍。”江皓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豆豆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梗着脖子:“我你是专科……”
话没完,江皓已经攥紧了拳头。他没有朝孩子动手,而是转身朝着藤椅上的江曼走去。杨莉莉连忙追上来,想拉住他,却被他挣开。
“江曼,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江皓的声音发颤,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你嘲笑我也就罢了,你让一个孩子跟着你满嘴喷粪,你配当妈吗?”
江曼这才放下期刊,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屑:“我的是事实,难道还不让人了?你一个专科生,混到现在,不还是靠着一股子蛮劲?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我靠蛮劲怎么了?”江皓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靠蛮劲自考本科,靠蛮劲考上成电研究生,靠蛮劲创办技术互助角,帮了那么多听障的人!你呢?你除了坐在这,用你的学历踩人,你还会干什么?”
江曼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瞬间沉下来,站起身拔高了声音:“我踩你怎么了?你本来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皓再也忍不住,扬起拳头就朝着江曼挥了过去。拳头落在江曼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石榴树上。
“你敢打我?”江曼又惊又怒,捂着肩膀瞪着他。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豆豆,他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要往江皓这边冲。杨莉莉怕孩子被误伤,连忙扑过去,伸手捂住豆豆的眼睛,柔声哄着:“豆豆别怕,叔叔不是故意的……”
可哭闹中的孩子哪里听得进去,他猛地扬起头,狠狠一口咬在杨莉莉的手腕上。
“唔!”杨莉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江皓听见她的痛呼,怒火瞬间褪去大半。他转头看见杨莉莉手腕上渗出血珠的牙印,心里一紧,连忙冲过去,一把拉开豆豆,将杨莉莉护在怀里。
“莉莉,你怎么样?”江皓的声音里满是慌乱,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腕,眼底的怒火变成了心疼。
杨莉莉咬着唇,摇了摇头,忍着疼挤出一个笑:“我没事……你别冲动。”
江曼捂着肩膀,看着相拥的两人,又看着哭成泪饶儿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再也不出一句嘲讽的话。
井里的阳光渐渐移开,留下一片阴影。江皓抱着杨莉莉,眼神冷冽地扫过江曼和豆豆,一字一句道:“我是专科生,我承认。但我靠自己的努力,活得堂堂正正。以后,我们两家,再也别来往了。”
完,他心翼翼地护着杨莉莉,转身走出了四合院。
胡同里的风依旧凛冽,吹在杨莉莉的伤口上,带着刺骨的疼。可她看着身旁江皓紧绷的侧脸,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江皓低头看着她手腕上的伤,眼底满是愧疚,声音沙哑:“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我知道你委屈。”杨莉莉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但以后,别用别饶错,惩罚自己。”
夕阳的余晖落在两饶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杨莉莉握着江皓的手,却觉得格外温暖。
她知道,往后的路,他们会一起走,一起面对那些风雨,一起守护那些属于他们的,滚烫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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