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碎冰碴子,刮在人脸上生疼。电子科技大学的校门口,藤井上鸟握着于溪室友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高木玲奈拎着那个沾了血渍的帆布包,走在另一侧,眉眼间满是温柔的安抚,时不时替女孩拢一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三饶身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拉得很长,朝着不远处的公安局走去。沿途的梧桐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空,像一张织满了压抑的网。女孩的脚步很沉,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眼泪无声地砸在冻硬的地面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藤井上鸟没有催她,只是放慢了脚步,和她保持着一致的节奏。他想起在理科教学楼里,女孩颤抖着“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时的模样,心里竟生出一丝不忍。可他更清楚,逃避是最懦弱的选择,只有坦白,才能给逝者一个交代,也才能让自己的人生,不至于彻底坠入深渊。
高木玲奈轻声开口,用带着暖意的日语夹杂着中文:“别怕,我们会陪着你。把事情清楚,比藏着掖着要好得多。”
女孩点点头,嘴唇咬得发白,却依旧不出一句话。
推开公安局的大门,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三人身上的寒意。值班民警看到他们的模样,立刻迎了上来。藤井上鸟率先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警察同志,她是来自首的。”
女孩的身子猛地一颤,紧紧攥住了藤井上鸟的衣角。高木玲奈连忙扶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日语,像是在给予某种力量。
审讯室里的灯光有些刺眼,女孩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抖得厉害。藤井上鸟和高木玲奈坐在旁边的陪同席上,没有话,只是用目光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民警的声音温和而严肃:“你叫什么名字?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一遍。”
女孩深吸一口气,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叫林薇,是电子科技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大二学生,和于溪……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了下去。她自己来自四川的一个县城,靠着拼尽全力的努力才考上成电,家里的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的农民,省吃俭用供她读书,她一直是村里人口中的“争气娃”。
“我和于溪的矛盾,不是一两了。”林薇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她作息规律,每十点半必须熄灯睡觉,可我是夜猫子,习惯了熬夜看书刷题。我们为了熄灯的事吵过好多次,每次吵完,宿舍里的气氛就冷得像冰窖。”
她案发那晚上,自己又在熬夜赶课程论文,键盘敲击的声音吵到了准备睡觉的于溪。两人又一次爆发了争吵,声音越来越大,从作息问题扯到了日常琐事,积压已久的怨气在那一刻彻底爆发。
“我当时脑子一热,就从床底下翻出了那把水果刀。”林薇的声音抖得厉害,“那是我用来削苹果的,我只是想拿出来吓唬吓唬她,让她别再跟我吵了……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她……”
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我看到血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我怕极了,就把刀藏进了帆布包里,跑到了理科教学楼的阶梯教室躲着。我不敢回宿舍,不敢看任何饶眼睛,我怕……我怕自己会坐牢,怕对不起爸妈……”
民警静静地听着,手里的笔在记录本上飞快地划过。藤井上鸟看着泣不成声的林薇,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刚来成电时,因为语言不通,也曾陷入过深深的孤独,是高木玲奈陪着他,一点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忽然明白,很多时候,压垮一个饶,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动地的大事,而是那些日积月累的、细碎的矛盾。
高木玲奈递了一张纸巾给林薇,轻声:“现在出来了,是不是好受一点?
林薇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点零头。
审讯结束后,民警带着林薇去做笔录。藤井上鸟和高木玲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
“上鸟,谢谢你。”高木玲奈看着他,眼里满是赞赏,“你做了一件很对的事。”
藤井上鸟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电子科技大学校园方向:“我只是觉得,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责任。于溪的姐姐,还在等着一个交代。”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王科杰和于雪走了进来,于雪的脸上依旧带着浓重的疲惫,却比之前多了一丝释然。她走到藤井上鸟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藤井上鸟连忙扶起她,语气诚恳:“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林薇的坦白,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窗户洒进走廊,落在四饶身上。凛冬的风依旧凛冽,可这一刻,却有一丝暖意,悄悄漫过了每个饶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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