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分脉的祭坛上,酒坛碎片散落一地,残留的灵酒混着泥土,被正午的日头烤出一股呛饶浊气。
江豪赤着脚踩在青石上,脚踝处还沾着酒渍,他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着三族使者奉上的臣服玉牌,仰头大笑。那笑声震得祭坛旁的古木簌簌落叶片,连盘旋的鹰隼都被惊得远遁。
“废物!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他将玉牌狠狠掷在地上,玉牌撞碎的脆响里,满是狂傲的不屑,“就凭他们,也配跟我江豪谈条件?”
副手弓着背跟在身后,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方才江豪以圣人初期的威压,硬生生震碎了三族第一高手的丹田,手段狠戾得让权寒,此刻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就在这时,一道绯色流光破空而来,快得像一道闪电,“嘭”的一声砸在祭坛中央,溅起漫尘土。
江豪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眯起眼望去,只见烟尘散尽处,立着一个身着绯色劲装的女子。她墨发高束,腰间悬着一柄泛着幽光的长刀,周身没半分威压外泄,可那双眸子,却冷得像万年冰窟,看得人浑身发毛。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龙脉分脉放肆?”江凤的声音清冽如冰,一字一句,像淬了寒刃,“真当暗魂一脉的规矩,是摆设不成?”
江豪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江凤?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他着,周身圣人初期的威压轰然爆发,祭坛上的碎石都被震得悬浮起来,“我告诉你,今日我……”
话没完,江凤手腕一翻,两幅图卷骤然在掌心展开。
一幅黑雾翻涌,万千狰狞魂影在其中嘶吼,正是暗魂幻境图;另一幅绯光万丈,凤唳之声响彻云霄,正是她的本命至宝暗凤图。双图现世的刹那,一股恐怖的吸力铺盖地而来,祭坛上的碎石、酒坛碎片,尽数被卷入图卷之中,连空气都在剧烈扭曲。
江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缩。他想催动威压抵抗,可那股吸力却像是直接作用在他的神魂上,四肢百骸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踉跄着后退,脚下一滑,重重摔在青石上,狼狈不堪。
“你……你敢!”他嘶吼着,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了恐惧。
江凤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屡教不改,冥顽不灵。留着你在外面,只会丢尽暗魂一脉的脸。”
她指尖一捻,双图的吸力陡然暴涨。江豪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图卷飞去,他拼命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黑雾吞噬。
“凤执事!饶命!凤执事!”他终于慌了,嘶吼声里带着哭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凤充耳不闻,指尖的力道愈发沉稳。
就在这时,一道素色身影跌跌撞撞地奔上祭坛,正是闻讯赶来的陈若云。她发髻散乱,裙摆被树枝划破,脸上满是泪痕,看到江豪被双图吞噬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凤执事!求您饶了豪吧!求您了!”她拼命磕头,额头撞在青石上,渗出鲜血,“我会看着他,我会逼他修炼,他再也不会胡闹了!”
江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声道:“你护不住他。”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字字诛心:“他若不能在幻境中潜心修炼,突破圣人中期,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届时,你就算豁出性命,也护不住一个废人。你们两个,就算苟合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对躲在阴沟里的蝼蚁,永无出头之日!”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陈若云的心里。她浑身一颤,抬起头时,泪眼模糊地看着江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图卷之中,终于瘫软在地,失声痛哭。
江凤收起双图,绯色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际。
祭坛上,只剩下陈若云的哭声,和那满地狼藉的酒渍与碎片,在烈日下,透着无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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