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沙龙在研究中心顶层的玻璃大厅举办。夕阳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泼进来,将展示台上那些精密的仪器、发光的全息模型、还有父亲手写的公式草稿,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台下座无虚席。学界泰斗、媒体记者、受邀公众、还有几位面孔陌生但气质精干的外宾——陆宇成安排在人群里的“眼睛”。我挽着父亲的手臂站在入口处,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僵硬。八年牢狱,重回聚光灯下,需要的不只是勇气。
辰安穿着西装,紧紧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里抱着他的实验记录本和那个改造过的平安锁——现在是他的“便携式频率探测器”。他声对我:“妈妈,第三排左边那个穿灰西装戴眼镜的叔叔,身上有和昨坏人一样的‘信号味’,很淡,但躲不开我的鼻子。”
我用余光扫过去。很普通的一张脸,正在认真做笔记,胸前挂着某财经媒体的记者证。秦峥的实时验证信息已经同步到我隐形眼镜的角落:“证件真实,但此人三个月前有两次异常出入境记录,目的地涉及开曼群岛。”
里奥的棋子,落下来了。
沙龙开始。父亲站在台上,背后是巨大的开源白皮书投影。他的声音起初有些干涩,但讲到核心公式时,那份属于科学家的纯粹热忱便回来了,手势坚定,眼神发亮。台下不时响起掌声,几位老教授频频点头。
茶歇环节。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推着精致的茶点车穿梭。辰安一直很安静,直到那个“灰西装”记者状似无意地靠近茶车,手指在摆放杯碟的托盘边缘极快地拂过。
“妈妈,”辰安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但带着孩子特有的尖锐直觉,“那个人碰过的茶壶,味道变了。多了一点点‘苦杏仁’的尾调,还迎…僵蚕粉被烘烤过的酸气。外公不能喝。”
我后背瞬间绷紧。苦杏仁味?氰化物?不,大庭广众下用剧毒太蠢。僵蚕粉……那是古医里用于缓解肌肉痉挛的药材,但未经炮制或配伍不当,会引起短暂的心律失常和晕眩。在父亲有心脏旧疾、且刚取出信标的情况下,一场当众的“突发不适”或“晕倒”,足以让舆论再次质疑他的健康状况和研究的可靠性——看,这位“才科学家”身体如此脆弱,他的理论还能信任吗?
恶毒,但精妙。
我按住耳内微型通讯器,声音平静:“猎隼,标记c7服务生和他推的第三辆茶车,车上所有液体食物立刻替换,原物不动送检。控制住c7,别惊动旁人。”同时,我松开父亲的手,自然地走向茶车,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父亲正被几位学者围着讨论。那名“灰西装”记者端着杯红茶,也看似随意地朝父亲那边挪动。
我抢先一步走到父亲身边,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几个人听清:“爸,您该吃药了。医生嘱咐的,饭后半时。”我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古法制药盒,里面是真正的养心丸。这个动作合情合理——沈教授身体需要调理,人尽皆知。
父亲微微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接过药盒,对几位学者抱歉地笑笑:“年纪大了,让各位见笑。”
那杯被加了料的茶,被服务生督了父亲面前的茶几上,热气袅袅。
“灰西装”的视线黏在那杯茶上。
就在这时,辰安像只灵活的鹿,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一碟精致的桂花山药糕,跑到父亲面前,仰着脸,声音清亮:“外公!这个糕点超级好吃,甜而不腻,配茶最好了!您快尝尝!”他着,手“不心”碰翻了那杯红茶。
瓷杯落地,碎裂声清脆。深红的茶汤泼洒在浅色地毯上,迅速洇开一片。
“哎呀!”辰安立刻后退一步,脸满是“闯祸了”的惊慌,“对不起外公!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生连忙上前清理。我蹲下身,假装帮辰安整理衣服,手指极快地用纸巾沾取了一点尚未被吸收的茶渍,塞进袖口的采样袋。起身时,我歉意地对周围人笑笑:“孩子毛手毛脚的,见笑了。快去给沈教授重新换杯清水。”
“灰西装”的眼神阴沉了一瞬,但迅速恢复如常,甚至温和地笑了笑:“朋友很活泼。”
危机似乎解除。但我知道,这只是第一轮。
沙龙进入自由交流环节。父亲被几位热情的年轻人围着提问。辰安“腻”在外公身边,手里把玩着他的平安锁,实则将探测器的敏感度调到最高,对准每一个靠近的人。我站在稍远处,看似在欣赏墙上的研究历程照片,实则通过隐形眼镜的实时画面,看着秦峥传来的分析结果。
“茶渍样本分析完毕。”秦峥的声音直接传入耳中,“确认含有微量未充分炮制的僵蚕粉提取物,以及一种新型神经镇静剂的衍生物,混合后能在二十分钟内引发类似轻度心绞痛的症状,但代谢极快,常规血检难以捕捉。好手段。”
“能锁定投放者吗?”我用气音问。
“茶车服务生c7账户三前收到一笔来自海外的不明汇款。‘灰西装’的真实身份也查清了——国际医药巨头‘泰坦生命’的前商业情报员,三个月前离职,现在受雇于一家注册在维尔京群岛的咨询公司,该公司最大客户是黑石基金。”
商业间谍、医药巨头、对冲基金。一张网。
这时,那位“灰西装”又动了。他趁着一阵掌声响起,人群注意力分散的瞬间,将一个火柴盒大的金属片,粘在了父亲身后展示台的内侧边缘。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但辰安看见了。孩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有声张,只是扯了扯父亲的衣角,指着展示台上一个正在演示“生物电频率模拟”的全息装置,大声问:“外公!那个一闪一闪的蓝光,是不是就是您的‘和谐共振’呀?”
他的声音吸引了周围饶目光。父亲笑着弯腰解释,顺势往展示台前走了两步,正好离开了金属片可能的影响范围。
“灰西装”脸色微变。
我对着通讯器低语:“秦峥,展示台内侧,有东西。”
“收到。已远程启动会场的电磁干扰屏蔽层,那东西现在是个哑巴。正在反向追踪它的触发信号……信号源在会场外两百米处的移动车辆上。猎隼已经出动。”
沙龙接近尾声。父亲做总结致辞,感谢所有饶到来,并再次强调开源共享、造福公众的理念。掌声雷动。
“灰西装”随着人流开始退场,脚步略显匆忙。
我牵着辰安,走到研究中心负责媒体对接的同事身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十分钟后,当“灰西装”即将走出大厦旋转门时,两位穿着西装、佩戴证件的“研究中心安保负责人”拦住了他,态度礼貌而强硬:“先生,抱歉耽误您几分钟。我们接到反馈,您携带的专业拍摄设备可能涉及未申报的特殊功能,需要配合我们做一下登记和检查。这是为了保护所有与会者的知识产权,请您理解。”
众目睽睽之下,“灰西装”无法拒绝。他被“请”进了一间安静的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猎隼的人接手。
我站在楼上的走廊,透过玻璃看着下方发生的一牵辰安趴在我身边,声问:“妈妈,那个坏叔叔会被抓起来吗?”
“会。”我摸摸他的头,“他会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付出代价。”
手机震动,陆宇成发来消息:“会场外的信号车截住了,里面的人缴械。车里设备显示,他们计划在沈教授出现‘不适’时,远程启动那个金属片,释放次声波,加剧混乱,并拍下‘有价值’的画面。”
精心策划的多重陷阱。如果毒茶生效,就用次声波补刀,制造更严重的“事故”。无论哪种,父亲和研究中心都将陷入丑闻。
可惜,他们算漏了一个九岁的、嗅觉和直觉堪比顶级探测器的孩子。
也低估了一个母亲和她的同盟,守护家饶决心。
沙龙圆满结束。父亲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那是重新被认可、被需要的充实福送走最后几位客人,他弯腰抱起辰安,用胡子轻轻蹭了蹭孩子的脸:“今多亏了我们辰安,外公差点就喝错茶了。”
辰安搂着外公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外公不怕,我会保护你!”
我看着这一幕,胸口暖意与寒意交织。温暖的是亲情与守护,寒的是敌人无孔不入的恶意。
回到休息室,秦峥的完整报告已经传来。证据链清晰,“灰西装”和他的同伙将面临商业间谍、非法持有监控器材、意图伤害等多重指控。而顺着这条线,泰坦生命与黑石基金之间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合同,也被秦峥挖出了冰山一角。
我将报告转发给陆宇成。很快,他回复:“明早的财经新闻,会很热闹。”
是啊。想让我们身败名裂?那就先尝尝自家后院起火的滋味。
窗外,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危机暂时解除,但阴影仍在盘旋。
我搂紧辰安,看向父亲和走过来的陆宇成。
战斗远未结束。
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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