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心”队的信号是在凌晨三点传来的,简短加密:“鹰已离巢,方向确认,与预测路线一致。巢内守卫削减至最低配置,按原计划,一时后行动。”
周明远提前动了。比预计的“窗口期”早了整整十二个时。
观察点里,空气瞬间绷紧。陆宇成立刻通过加密频道联系秦峥:“目标提前移动,b计划启动。你们那边情况?”
秦峥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电流音传来:“顾宇兰已恢复意识,体温正常,伤口无感染迹象。冯伯安全屋隐蔽,未发现监视迹象。我已接管目标老巢外围三个民用监控节点,正在尝试渗透内部安保系统,需要时间。”
“加快速度。‘岩心’队一时后潜入,你需要为他们打开第一道电子锁。”
“明白。”
切断通讯,陆宇成看向我和辰安。“计划不变,但节奏必须加快。周明远提前出发,可能会打乱他在竖井区域的部署,但也可能意味着他察觉了什么,或者……井下情况有变,需要他提前介入。”
辰安已经醒了,自己整理好背包,将平安锁贴身戴好,脸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冷静。“妈妈,我感觉它……跳得比昨晚快了一点。”他摸着胸口位置。
“方向呢?还是指向竖井?”
辰安闭眼感受了几秒,点头:“嗯。而且……有点发烫。”
钥匙的感应增强了。周明远的靠近,或者“窗口期”的临近,正在激活某种联系。
“夜枭”继续监视山下。周明远的队伍正在集结,约十五人,分乘四辆改装过的山地车,引擎低吼着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他们果然朝着东侧断崖方向那条隐蔽路径驶去。
“他们走的是采药古道,年久失修,但能绕开主路监控,直插竖井后方。”“夜枭”汇报,“按车速,两时内抵达。”
两时。留给“岩心”队行动的时间窗口非常紧张。
“我们也动身。”陆宇成检查装备,“去二号预设点,那里更靠近竖井,而且有一条猎人废弃的索道,必要时可以快速下到井区边缘。”
我们悄悄离开观察点,借着晨曦前最深的黑暗,向山林更深处移动。辰安紧跟在我身边,脚步轻捷,几乎不发出声音。他偶尔会停下,指着某个方向用气声:“那边有两个人,刚过去,烟味。”或者,“下面路上有车刚压过水坑。”
他的听觉和观察力敏锐得惊人。陆宇成对我点点头,示意信任孩子的判断。我们多次因此提前隐蔽,避开了周明远留下的外围暗哨。
一时后,我们抵达二号预设点——一个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岩缝,内部空间狭窄,但位置极佳,能透过缝隙看到竖井口侧方和部分周边区域。在这里,我们能更清晰地看到周明远的人正在井口架设更多设备,包括一台型发电机和几个带有显示屏的仪器。
秦峥的通讯再次切入,语气急促:“我进去了!老巢地下三层,主实验室系统有独立内网,物理隔离,但我通过通风系统的温控节点切入了一个次级网络。下载到部分实验日志和监控碎片……知欣,你需要看看这个。”
我的通讯器轻微震动,接收到几张模糊的图片。第一张是实验日志截图,日期是八年前,标题:“Zero号样本(男性,新生儿)初次场域共鸣测试记录”。下面列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其中一行被标红:“共鸣强度异常,稳定度S级,与‘源’的先亲和性超越理论值。”
第二张图片更让人血液倒流。那是一张老旧监控截图,画面里是一个婴儿保温箱,箱体连接着许多导线,箱内隐约有个身影。截图角落显示的时间,是辰安“夭折”证明开具后的第三!地点标注:顾氏私立医院地下三层(已废弃)。
第三张图片,则是近期日志,标题:“仿制样本(基于Zero号原始细胞培养)系列稳定性报告”。后面全是“失败”、“崩溃”、“能量逸散”的红色标记。最后一条记录是四十八时前:“仿制体全部失去活性。结论:Zero号的特殊场域特征无法通过细胞克隆复制,必须获取原生体或完整遗传信息图谱。”
周明远这些年一直在试图复制辰安!用当年可能偷取的脐带血或组织样本!但他失败了。所以他越来越迫切地需要辰安本人。
“还有更多,”秦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我找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标签是‘废弃处理记录’,里面是……一些失踪人口的模糊档案,时间跨度十年,都与周明远旗下医疗或慈善机构有过接触。他在用活人做次级实验和能量抽取测试。”
畜生。
“资料能安全传出来吗?”陆宇成沉声问。
“正在压缩加密传输给钟秉文,但流量太大会触发警报。我需要‘岩心’队进去后,用物理方式帮我连接一个中转设备到主服务器,才能完整拷贝。”
“明白。‘岩心’预计五分钟后开始潜入,保持频道畅通。”
结束通讯,我靠着冰冷的岩壁,深呼吸,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和怒火。辰安担忧地拉住我的手,他虽听不到具体内容,但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妈妈,是不是……和我有关?”他声问。
我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辰安,你记住,无论他们做过什么,过什么,你都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你不是什么‘样本’,你是沈知欣和顾宇兰的儿子,是一个独一无二、善良勇敢的孩子。那些坏人想伤害你,是因为他们自己扭曲肮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辰安眼眶微红,用力点头:“我明白。”
就在这时,竖井口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轰鸣。那台架设好的型绞盘开始工作,钢索缓缓下降。几个穿着银色防护服、戴着头盔的人出现在井口,开始检查装备。
“他们要下井了?”我心头一紧。
“不像。”陆宇成透过望远镜观察,“他们在往下送设备,不是人。看那个箱子的形状和尺寸……像是某种探测头或者密封容器。”
果然,一个长约一米五、宽高各约半米的银白色金属箱被固定在钢索上,缓缓沉入漆黑的井口。箱子表面有那个火焰徽记,侧面还有一闪一闪的绿色指示灯。
“能量屏蔽运输箱。”陆宇成低声道,“他们在往井下送东西,可能是为了在‘窗口期’稳定接收或激活什么。”
周明远还没有到,但他的先遣队已经在做最后准备。
突然,辰安身体猛地一颤,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发白。“妈妈!锁……好烫!”他声音里带着痛楚。
我连忙撩开他衣领,只见那枚平安锁周围的皮肤竟然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锁体本身隐隐发出一种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嗡鸣。与此同时,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巨石移动的轰隆声,连我们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震颤。
竖井口,那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明显慌乱起来,对着通讯器急促地喊着什么。仪器显示屏上的数据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井下能量读数急剧升高!”其中一人大喊,“超出安全阈值!快拉上来!”
绞盘开始反向转动,钢索急速回收。但刚收回不到十米,井口猛地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流,夹杂着灰白色的粉尘。绞盘电机发出过载的哀鸣,火光一闪,竟然停了!钢索卡在半空,那个银白色的箱子悬在井下深处,隐约可见。
“糟了!‘源’被提前触动了?还是那箱子里的东西有问题?”陆宇成脸色严峻。
辰安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但眼神却死死盯着井口:“下面……有东西在‘醒’……它不喜欢那个箱子……”
钥匙不仅能感应,还能感知“源”的状态?
井下再次传来震动,这次更剧烈,井口边缘的碎石簌簌落下。周明远的先遣队员惊恐后退。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山林里,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咆哮声,以及急促的枪声!
“是‘岩心’队的方向!”我心脏骤缩。
加密频道里瞬间炸开“岩心”急促的声音:“遭遇伏击!不是老巢守卫,是另一支不明武装,装备精良,战术老练!我们被拖住了!”
几乎同时,秦峥的通讯强行插入,背景是激烈的键盘敲击声和警报声:“老巢内部警报全响!有隐藏的备用防御系统我漏掉了!自动武器平台启动,‘岩心’的人被火力压制在b区入口!等等……周明远的车!他的车队根本没离开工厂范围!他在声东击西,老巢是陷阱!”
我们中计了!
周明远假装提前前往竖井,实际上主力埋伏在老巢,等着“岩心”队自投罗网!而竖井这边,他用先遣队和那个箱子作为诱饵,可能也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或者……测试井下反应?
“妈妈!”辰安突然痛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平安锁的嗡鸣声变得尖锐,红光透过他的指缝渗出。他痛苦地抬头,看向竖井方向,瞳孔微微放大。
“他……他来了……”
山路的拐角处,三辆黑色越野车粗暴地撞开灌木,冲进竖井前的空地。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在碎石地上。
周明远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他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与竖井口仪器同步的数据流。
他的目光,越过慌乱的手下,仿佛精准地穿透岩石和藤蔓,直直射向我们藏身的方向。
“沈姐,陆先生,还有我亲爱的‘Zero’。”他的声音通过井口扩音设备传来,清晰地在山谷中回荡,带着冰冷的戏谑,“游戏该进入正题了。是自己带着‘钥匙’出来,还是我让人把你们请出来,顺便看看这口井下面,到底藏着沈鹤年留下的惊喜,还是……同归于尽的诅咒?”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身后越野车上,六名全身笼罩在黑色作战服、戴着诡异呼吸面罩的壮汉齐刷刷举起手中的枪械——枪口对准的,不是我们可能藏身的方向,而是那口不断震颤、喷吐着热流的竖井。
“顺便一提,”周明远笑得愈发愉悦,“我在那箱子里,放了一点不太稳定的礼物。如果‘钥匙’不能及时归位,安抚一下下面那位‘老朋友’的脾气……那么,令尊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连同这整片山头,恐怕都要一起上了。”
倒计时,以最残酷的方式,骤然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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