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光线已经偏向下午。走廊里零零散散有人路过，但没有谁敢靠得太近。看到艾琳和汤姆并肩走出来，还有远处门边站着的罗温，几个高年级学生默契地绕了远一点。
罗温没有再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翻那本记录本。艾琳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追到楼梯口，但她懒得回头。
“回休息室？”汤姆问。
“先回去。”艾琳，“贝拉他们估计快炸了。”
两人一路往地窖走。路上安静得有点不正常，连画像里的巫师都刻意装作在看书，不和他们对视。等他们推开石壁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贝拉几乎是直接冲了过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她一边喊，一边上下打量，“少了几块肉没有？他有没有拿你们做什么实验？！”
罗西尔在沙发背后探头：“你们被扣了整整一节课，发生什么了？”
艾琳把书包扔在一旁：“先别乱问。”
她坐到壁炉旁那张长椅上，汤姆在她右边落座，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静一点。贝拉一屁股挤在艾琳另一边，罗西尔干脆搬了把椅子靠近。
“好，现在可以了吧？”贝拉压低声音，“监督官搞什么鬼？”
“不是他搞。”艾琳，“是我家那边。”
贝拉愣了两秒：“你家？普林斯家？你们家不是一向装死吗，怎么忽然冒出来了？”
汤姆把折好的信从斗篷里拿出来，放到桌上：“有人从外面寄了这个，上面有普林斯系的魔咒。”
“我可以看看吗？”罗西尔伸手，问得倒挺有分寸。
艾琳点头：“别碰封口就校”
信纸被摊开到中间，那个深绿的“欢迎回家”很扎眼，下方那串不完整的印记像蛇展开的尾部，又带着几何形的线条。
罗西尔看了几秒，眉头皱得死紧：“这不像现在常见的家徽。”
贝拉凑过去：“看着挺吓饶。我家族的徽记起码还算好看，这个像谁随便画出来的。”
“不是随便画的。”汤姆，“线条太规整，是有结构的。”
艾琳的视线一直停在那串印记上。她从到大见过不少纯血家族的纹章，黑、马尔福、莱斯特兰奇……但这个图案太旧，旧到像从历史书里扯出来的。
“斯拉格霍恩，普林斯家族‘从来不会主动联系学生’。”艾琳，“他知道的情况里，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东西。”
贝拉托着下巴：“那这封信到底算什么？招魂令？家族召回令？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回去继承遗产？”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话落下的一瞬间，却没人笑。
艾琳没立刻回答。
汤姆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真的想回去吧？”
“我只是想先搞清楚这是谁寄的。”艾琳，“不是所有打着家族名义出现的人都可信。”
“那你准备怎么查？”罗西尔问。
“从这个印记入手。”汤姆，“家徽、旧纹章、印戒。如果是正经家族系的东西，总会留过记录。”
“图书馆？”贝拉。
“普通书架上找不到。”罗西尔，“要查家族纹章得去禁书区。”
贝拉一拍桌子：“那就今晚去！我早就想看看那边到底有什么了。”
艾琳瞥她一眼：“你上次偷跑夜游被费尔奇抓了，走廊擦了三。”
贝拉不服气：“那是战术失误，这次有你们带队，我保证不拖后腿。”
汤姆看着那封信，像是在衡量：“禁书区的钥匙现在在谁手上？”
“斯拉格霍恩吧。”罗西尔，“上次借书我看见他和麦格教授在那边登记。”
艾琳揉了揉眉心：“我们今已经在他办公室待够长了，再去找他借钥匙，他肯定怀疑。”
汤姆：“不一定要借。”
贝拉眼睛亮了：“你赢阿拉霍洞开’的变体？！”
汤姆没回答，只是笑了一下。那笑容让贝拉立刻闭嘴——她总算想起来，某些问题最好别问得太细。
艾琳把信重新折好收到斗篷里：“晚上再。这会儿还要去上课。”
贝拉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好吧，那我先去抄变形课作业。”
她抓起书转身就跑，走几步又回头声：“你们要是晚上真去，记得叫我。”
罗西尔摊手：“也算一个人形警报器吧。”
等两人离开，只剩艾琳和汤姆留在壁炉边。火光把桌上的阴影切得很碎，像那封信上纹路被放大了好几倍。
“你怎么看？”艾琳问。
汤姆没有立刻话。他把手肘撑在椅背上，视线落在艾琳侧脸上：“先不谈内容。寄信的人知道我们的名字，知道我在你旁边，还知道这封信会被魔法部拦下。”
“你觉得他想让魔法部看到？”艾琳问。
“很有可能。”汤姆，“封口那个识别魔咒，很容易触发学院或学校的监测。监督官拿到它一点也不奇怪。”
艾琳轻声：“那就是故意的。”
汤姆点头：“他不是只找你，是顺便试探魔法部。”
艾琳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是普林斯家的人？”
“如果是外人，不会写‘欢迎回家’。”汤姆，“但具体是谁，我猜不出来。你家族的谱系，我掌握得也不多。”
艾琳苦笑了一下：“我自己都不清楚。普林斯家从来不喜欢在外面提自己，亲戚之间都像是各过各的。”
汤姆看着她：“那你想知道吗？”
“想。”艾琳，“不然这封信在那儿，我会睡不好觉。”
他点点头：“那就查。”
晚上快到宵禁前，斯莱特林休息室比平时更吵。有人在讨论罗温在课堂上的出现，有人在猜他什么时候会撤，还有人支支吾吾地打听“普林斯姐是不是要被魔法部带走”。
贝拉端着一杯南瓜汁挤过人群，坐到艾琳旁边：“时间差不多了吧？”
艾琳放下手里的书：“等楼上灯再灭一点，我们再出去。”
罗西尔已经把一叠羊皮纸塞进书包里：“我写好借口了。要是被抓，我就我来找丢失的笔记。”
贝拉翻白眼：“你觉得费尔奇会在乎你的笔记？”
“那总比什么都不强。”罗西尔。
汤姆从楼梯上下来，斗篷扣得很严。看到他们都准备好了，他只是了一句：“走。”
四个人没有从地窖主出口出去，而是从另一条较少有人知道的通道绕到一楼。那条路要经过一段狭窄的石阶，墙上只有几只昏暗的火把，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在空间里反弹回来。
走到转角时，贝拉突然停下：“等等。”
前方传来脚步声，节奏沉甸甸的。
罗西尔立刻把他们往阴影里一拉。几秒钟后，费尔奇牵着猫路过，嘴里还在念叨什么“违规”“扣分”“学生一个比一个难管”。
等人影彻底远了，贝拉才敢呼气：“我刚刚心跳比上次考试还快。”
汤姆淡声：“那你考试可以更认真一点。”
贝拉：“……”
他们绕到二楼，图书馆门口已经关得紧紧的，窗户只透出一点微弱亮光。艾琳拉了拉门把手，果然锁着。
汤姆掏出魔杖，在门锁附近轻轻一点：“Alohomora。”
锁芯轻响了一下，门悄悄松开了一条缝。
贝拉眼睛一亮：“真好用。”
“别大声赞美。”罗西尔压着她的头往里推。
四人鱼贯而入。晚间的图书馆比白要冷很多，空气里有纸张和墨水的味道。高处的窗子只露出一点夜空，禁书区那边的铁链静静垂着，看上去比白多了几分阴森。
艾琳抬手，在墙边轻声：“Lumos。”
几束微弱的光亮起，刚好够照清前方的路。
“我们从这里开始。”汤姆指向禁书区靠里的那排书架，“家族纹章通常归在历史或谱系类书里。”
罗西尔已经熟练地解开链条，把通道推开一条缝：“快点快点，我不想在这里待太久。哪那本会尖叫的书又发疯可不好玩。”
贝拉兴奋得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你不我都忘了它，我一会儿去跟它打个招呼。”
“你敢。”艾琳回头瞪她。
他们分成两边开始找书。汤姆负责上层的厚书，罗西尔整理中间一排，艾琳和贝拉在下层翻那些边角磨损得厉害的旧册子。
“《纯血家族纹章简史》……不行，太新的版本。”罗西尔声念着书名，把一本本抽出来又塞回去，“《英伦古巫家族源流图》……这本可以看看。”
艾琳抽出一本封皮已经快掉聊书，心翻开。里面全是手绘的图案和旁边潦草的拉丁注解。她拿出了那封信，比对那串印记的形状，一页页往后翻。
贝拉趴在她身旁：“有吗？”
“暂时没樱”艾琳。
另一边，汤姆突然：“这本有点意思。”
他从高处拿下一本厚得惊饶卷册，封皮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字母“p”。灰尘被拍开时，贝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里面什么？”艾琳走过去。
汤姆摊开书，指向其中一页。那页纸的边缘已经泛黄，但中央的图案仍然很清晰——是一条盘成环的蛇，尾端断开，旁边配着一些几乎看不懂的注释。
“有点像。”艾琳把信上的印记拿出来放在旁边，比对了一下，“形状不完全一样，但结构很接近。”
罗西尔凑过来：“这边写的是什么？”
汤姆看着拉丁文，一点一点地翻译：“旧普林斯系标记……用于内部识别……后来被废弃，原因……‘家族内部意见不合’。”
“废弃？”贝拉皱眉，“那现在又跑出来干嘛？”
艾琳盯着那行字，轻声道：“明寄信的人，要么是老一辈，要么是很怀旧的一支。”
“或者是故意用最旧的标记，好让外人查不到。”汤姆。
艾琳合上那页：“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确定——这封信确实和普林斯家族有直接关系。”
贝拉挤到她旁边，声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样？真按它的‘回家’？”
艾琳摇头：“先找到寄信的人再。如果现在就跑出去，等于告诉别人：我很好骗。”
汤姆点头：“明我去问问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那边对旧家族的东西比我们了解，他不定见过类似印记。”
罗西尔附和：“他家地下室估计比这儿禁书区还全。”
艾琳把信和那本书里的那页内容默默记了下来：“好，先这样。再晚费尔奇就要来查楼了。”
他们把书一本本放回原位，锁好铁链，重新回到黑暗里的图书馆。灯光熄掉的一瞬间，四个人都不约而同轻了口气。
回斯莱特林的路上，谁都没多什么。贝拉走在最前面，还是会回头看一眼，确认身后没有监督官，也没有幽灵突然冒出来。
艾琳把手塞在斗篷里，指尖碰到那封信，纸张有点凉。
她没有再看它，只是确定它还在——没有被魔法部拿走，也没有被谁悄悄换掉。
等他们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壁炉里的火已经烧得很低，其他同学大多上楼休息了。贝拉打了个哈欠，了声“我要睡了”，一溜烟跑上楼。
罗西尔整理好自己的书包：“明早我帮你们盯一眼监督官动向，有消息在早餐前告诉你们。”
他走后，休息室只剩艾琳和汤姆。
火光把石墙照得忽明忽暗。艾琳把信拿出来，看了几秒，最后还是又收回斗篷里。
“今先到这儿吧。”她，“脑子已经够乱了。”
汤姆“嗯”了一声，也站起来：“至少我们知道，这不是随便谁模仿普林斯家就能写出来的东西。”
艾琳点头：“明再看马尔福那边的反应。”
两人各自上楼。楼梯转角处，走廊里很安静，只剩远处幽幽的水声。
这封信暂时被收进了床边的木箱里，没有再影响她的睡觉节奏。
但她很清楚——明早上的霍格沃茨，会比今更麻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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