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的早餐比平时冷清许多。学生们的讨论声都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人，又像是怕出口的东西被某个角落暗中记下来。
艾琳、汤姆、贝拉和罗西尔才刚坐下，周围的学生就立刻识趣地往两边挪了挪。不是害怕他们，而是害怕与他们扯上关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贝拉看了一眼空出来的位置，压着声音：“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罗温那个人出现后的效果。学生们全吓傻了。”
罗西尔声补充：“不止学生，几个教授今早上在走廊看见你们，都绕开走了。”
艾琳切了一块面包，态度淡得像听别人八卦：“绕开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来添乱。”
汤姆喝了口茶，视线扫了礼堂一圈：“今不对劲的人不止学生。”
艾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个教授的神情确实有变化。尤其是霍琦教授，手里拿着扫帚，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他们桌子的位置。
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但最终她没有靠近。
不止教授，甚至连幽灵都飘得比平时更心——差点没头的尼克在高处晃了两下目光，见艾琳看向他，马上装作没看到一样飘走了。
贝拉声嘀咕：“这下好了，连幽灵都怕被卷进来。”
汤姆放下杯子：“幽灵怕被卷进去，是因为有人已经开始问他们话了。”
艾琳眉头轻轻动了一下：“罗温？”
汤姆点头：“他是那种不会浪费任何资源的监督官。幽灵、画像、走廊魔咒……他都会用。”
罗西尔打了个寒战：“那明我们是不是会在床边看到被他叫醒的画像？”
贝拉白了他一眼：“闭嘴。”
艾琳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看着大厅入口方向——结果下一秒，大厅门口就真的出现了一个她不想那么快看到的身影。
罗温·卡尔文。
他没有像昨那样藏在阴影里，而是直接大步踏入礼堂。他走路的节奏很稳，不快也不算慢，但一进入大礼堂，原本的嘈杂就像被一块布慢慢盖住一样，声音一点点缩。
没有人叫他，也没有人主动避开他，可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他不是威胁别人，而是别人本能避开他。
艾琳放下餐刀，淡淡：“他来得比我预想的早。”
贝拉紧张到差点把果汁杯拿反：“不会是来找你们吧？”
汤姆却：“他今不是来找我们。”
艾琳立刻明白：“他来确认风向。”
罗西尔狐疑：“风向？”
汤姆把切碎的面包推到一边：“学生的反应、教授的态度、各学院之间的紧张程度……他要知道昨那一幕造成了多少影响。”
艾琳眼神微动：“他不是轻率的人。第一出场只是亮个身份，第二才是他真正的工作。”
罗温没有看向任何学生，而是径直走到教授席前，对邓布利多点了一下头。邓布利多回以礼貌的微笑，但眼神后面藏着一点复杂——不是害怕，是不满。
教授席立刻泛起细碎的紧张。
麦格微微皱眉，无声地和邓布利多交流了两句。
斯拉格霍恩也转过头来，表情是明显的不安。
唯一淡定的是斯内普——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罗温，像已经猜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贝拉忍不住问：“他到底来干嘛的？”
汤姆轻声：“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他一定带来了什么指令。”
“指令？”罗西尔有点愣，“魔法部的？”
“对。”艾琳接着，“魔法部希望霍格沃茨稳定，但他们觉得我们会让学校失去控制——所以派了能‘重新分配权力’的人来。”
贝拉抓紧了叉子：“那他要怎么分配？让你们坐黑屋吗？”
汤姆摇头：“没那么简单。他要做的是——让所有人重新认识我们，‘认识’到他想他们认识的版本。”
罗西尔倒吸一口气：“也就是……他要塑造你们的形象？”
艾琳点头：“而且他一定会从最容易影响的位置下手。”
就在她话刚完，罗温就转向斯莱特林的桌子——不是看他们，而是看整个学院。
许多斯莱特林学生下意识挺直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压力往上推。
罗温举起一张羊皮纸，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整个礼堂陷入死寂：
“从今起，霍格沃茨对部分学生启动行为评估。”
“行为评估”？——这几个字一落下，整个礼堂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继续念：“以下学生将会接受定期问询、课堂观察和轨迹记录，直至评估完成。”
他的视线从名单上抬起，正好对上艾琳。
贝拉倒吸一口气：“操……他不会吧？”
罗西尔整个人石化：“这也太狠了吧……”
罗温继续念：
“艾琳·普林斯。”
礼堂炸开了。
不是尖叫，而是一种“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的喧哗。
紧接着第二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
礼堂彻底沸腾。
那些本来只是在远远观望的学生，现在脸色变了——变得像是在看一场规模巨大、无法预测结果的风暴。
斯莱特林桌子最明显。很多学生下意识站了起来，有不满、有紧张、有愤怒。
贝拉的脸已经红得快炸开：“他们疯了吗？！对学生做这种事？！”
罗西尔的声音在发抖：“这跟审判有什么区别？”
艾琳却坐得很稳，甚至把餐巾折好放在盘边：“评估……原来他想从这里动手。”
汤姆侧头：“你一点都不惊讶？”
艾琳：“昨晚他看到名单，就已经决定好今要这么做。”
“那你怎么看？”汤姆问。
艾琳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他想评估，我们就让他评估。看他能评估出什么。”
贝拉站起身：“艾琳你别笑，我现在都快吐了！你真的不怕？”
艾琳望向罗温，声音很轻，却稳得吓人：“怕什么？这是学校，不是法庭。只要我们走得直，他什么都抓不到。”
汤姆却补了一句：“而且我们不是在等他评估，是在等他露出真正目的。”
艾琳点头：“是。”
罗斯奇微微张嘴：“你们……这是准备反打？”
贝拉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震住：“你们是疯了还是才啊——面对一个魔法部高级监督官，还想反打？！你们——”
汤姆淡淡：“他看我们越紧，我们越容易找到他的弱点。”
艾琳：“他以为我们是被观察的对象，但他忘了——被观察的人，也可以观察回去。”
就在这时，罗温把羊皮纸收起，直接向他们这桌走来。
学生们自动让开路。
斯莱特林整个桌子都绷紧，像一根根被拉满的弦。
艾琳坐在位置上，从容抬头。
汤姆也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只是轻轻把手放在桌上，看向来人。
罗温停在他们桌前，声音沉稳，没有情绪：“从今起，你们两位需要配合我的工作。我希望你们理解——这是为了学校的稳定。”
艾琳语气平静：“那您要做什么？”
罗温看着她：“第一件事——我将介入你们的课程安排和活动轨迹。”
贝拉差点跳起来：“你要跟踪他们？！”
罗温没有看她：“不是跟踪，是监督。”
艾琳问：“监督多久？”
罗温冷淡道：“直到我确信你们不会对学校造成风险。”
汤姆听到这里，轻轻笑了一声：“那您可能要失望了。”
罗温抬眼：“里德尔先生，你这是威胁？”
汤姆：“不是威胁，是提醒。”
艾琳看向罗温，补了一句：“要看得清楚，也要看得完整。不然你会判断错。”
罗温第一次沉默了几秒。
他似乎在衡量他们的程度，而这个衡量让他并没有完全掌握情况。
他顿了一会儿，：“我今只宣布制度。明早上般，我会在校长室等你们。第一次问询。”
完，他转身离开，深灰色的法袍在地面拖出一个很锐的弧度。
贝拉整个人瘫回椅子上：“啊艾琳，他要在校长室问你们！这是学生能碰的吗？”
罗西尔捂着脸：“这和审问有什么区别啊？”
艾琳却把喝了一口已经凉聊茶：“有区别。法庭是要定罪的，问询是要找证据的。而我们没有罪。”
汤姆问：“你准备怎么面对第一次问询？”
艾琳不用思考：“让他问，让他记，让他困惑。”
汤姆笑了一下：“你还是这么稳。”
艾琳反问：“你紧张吗？”
汤姆：“我吗？我只在意一件事——他是否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艾琳的表情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他会知道的。”
两人对视的时候，大礼堂的空气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紧张，而是某种新的、隐约能闻到火药味的东西。
这不是范围的冲突，而是霍格沃茨内部即将出现的大规模对立。
从学生，到教授，到魔法部的人，都已经被迫站在不同的位置上。
而这一切，明早上般—— 第一场问询，就是火星落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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