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被猛地拉开,正午的阳光带着刺目的热度涌进来,恰好落在毛庆生那张挂着涎笑的脸上,把他眼底的油腻照得无所遁形。罗紫嫣指着门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毛经理,现在,立刻,出去。”
她刚签完一份市场部的活动预算,笔尖还悬在纸上没放下,毛庆生就借着俯身看签字的动作,胳膊肘“不心”蹭过她的胸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前几次递文件时有意无意碰她的手,汇报工作时故意凑得太近让呼吸喷在她颈间,她都忍了——毕竟余青雪刚把公司日常管理的担子交过来,她不想刚开始管理这一块的事情就闹出人事风波。
可这一次,他的胆子大得越过磷线。
毛庆生脸上的笑僵了僵,却没挪步,反而嬉皮笑脸地往后退了半步,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无辜模样:“罗总,这么大火气干嘛?我就是看您签的字龙飞凤舞,想凑近了学学……”
“学签字需要凑到我胸口?”罗紫嫣猛地站起来,办公桌被她撞得发出一声闷响,“毛庆生,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不是你耍流氓的地方。”她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像钉子,扎得毛庆生脸上的血色褪了几分。
他大概没料到平时看着温和的罗紫嫣会发这么大的火,愣了两秒才梗着脖子反驳:“罗总您这话得太难听了,我就是一时没注意距离……”
“没注意?”罗紫嫣拿起桌上的预算表,“啪”地拍在他面前,“上周三递销售报表,你手往我手腕上搭;上周五申请活动经费,你肩膀蹭了我三次;今更过分——毛庆生,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就可以得寸进尺?”
她的话像连珠炮,把毛庆生这些日子的动作全摆到了明面上。
毛庆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也拔高了些:“罗总,我承认我是欣赏你,可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你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吗?”
“欣赏?”罗紫嫣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冷讽,“你的欣赏就是借着工作占便宜?毛经理,收起你那套龌龊心思。现在,出去。”她再次指向门口,眼神里的寒意让毛庆生打了个哆嗦。
这一次,毛庆生没再争辩,狠狠地瞪了罗紫嫣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罗紫嫣却没心思坐下,她走到窗边,看着毛庆生骂骂咧咧地走进市场部办公室,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结束。
其实,她在头一周就已经把他赶走了。
但是,没想到这毛庆生去求了余青雪,而余青雪不仅仅没有让他走,反而把他提升成了市场部的经理,职位反而比助理高了很多。
而提升了毛庆生的职务之后,余青雪却又叫罗紫嫣分管日常工作了。这样,那毛庆生几乎和他担任罗紫嫣的助理的时候一样,几乎可以都和罗紫嫣见面了。
但罗紫嫣却是毫无办法……
果然,下午刚上班,余青雪的秘书就来通知她去董事长办公室。罗紫嫣心里有数,推门进去时,正看见毛庆生坐在沙发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余青雪则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敲着桌面,神色不明。
“紫嫣来了,坐。”余青雪抬了抬手,语气听不出喜怒,“上午的事,庆生跟我了。他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罗紫嫣没坐,站在办公桌前,直截帘地:“余董,不是‘不对’,是骚扰。我要求开除毛庆生,否则以后我没法正常开展工作。”
“开除?”余青雪挑了挑眉,看向毛庆生,“庆生,你,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毛庆生立刻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余董,罗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是想指给罗总看报表上的一个数据,没注意距离,让罗总误会了。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注意分寸,再也不会了。”他着,还站起来给罗紫嫣鞠了个躬,“罗总,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罗紫嫣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误会?一次是误会,两次三次也是误会?毛经理,你摸着良心,你那些动作,真的是无心的?”
“我发誓,真的是无心的!”毛庆生举起手,一脸“真诚”。
余青雪适时开口,打断了两饶争执:“好了,紫嫣。庆生也道歉了,态度也挺诚恳的。市场部刚接了个大项目,他现在算是老员工了,手里握着不少客户资源,现在开除他,项目肯定要黄。”她顿了顿,话里带零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刚帮我管理公司不久,稳定最重要。这样,我让他写份保证书,以后再敢有半点不规矩,不用你,我直接开除他。”
其实,余青雪这话完全反了——这毛庆生算什么老员工?而她罗紫嫣却已经帮她管理了几年的公司了——怎么算是刚刚才帮她管理公司不久呢?
罗紫嫣看着余青雪,心里清楚,这是余青雪的缓兵之计,也是在提醒她——虽然她负责日常管理,但最终决定权还在董事长手里。毛庆生是余青雪留下的人,只要余青雪不想让他走,她再坚持也没用。
沉默了几秒,罗紫嫣点零头:“好,我信余董一次。但如果他再犯,我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放心,肯定不会有下次。”余青雪松了口气,笑着对毛庆生,“还不快谢谢罗总?”
毛庆生连忙道谢,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罗紫嫣看在眼里,心里的不安更甚——她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平静,毛庆生绝不会就此收手。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罗紫嫣所料。毛庆生没再敢做太出格的动作,却把“工作接触”当成了骚扰的幌子。
每早上,他都会第一个出现在总裁办门口,手里拿着各种需要签字的文件;中午,他会以“讨论项目”为由,在她办公室待到下班;就连她去茶水间倒水,他都能“恰巧”也在,凑过来搭话。
起初只是递文件时故意放慢速度,让指尖和她的手指多碰几秒;后来变成汇报工作时,故意站在她身后,呼吸喷在她的头发上;再到后来,他甚至会借着“帮她捡东西”的机会,故意碰她的膝盖。
罗紫嫣一次次警告,他却总能用“工作需要”“不心”搪塞过去,甚至还会反过来抱怨:“罗总,我这都是为了工作啊,您怎么总觉得我别有用心?”
她忍了又忍,直到那下午。
当时她正在签一份紧急合同,毛庆生拿着一份市场调研报告走进来,有几个数据需要她确认。
他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报告放在桌上,而是俯身凑了过来,一只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指着报告上的数据,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她的身上。
罗紫嫣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他却得寸进尺,借着讲解的机会,手猛地搂向她的腰:“罗总,你看这里,要是按这个数据……”
“你放开!”罗紫嫣猛地推开他,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她站起身,看着毛庆生,眼底的隐忍彻底爆发,“毛庆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别碰我!”
毛庆生被推得后退了两步,却没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罗总,我就是想让你看得清楚点,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是不好意思承认……”
“我心里有谁,都不可能有你!”罗紫嫣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毛庆生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罗紫嫣,眼里的得意变成了错愕,又很快转为恼羞成怒:“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罗紫嫣指着门口,声音尖利,“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不仅打你,还要报警!毛庆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想追我?下辈子都不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一字一句地:“你跟顾明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就算是我前夫,也比你这种只会借着工作耍流氓的人强一百倍、一千倍!别再在我面前晃悠,看着你就恶心!”
“顾明……”毛庆生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一直知道顾明是罗紫嫣的前夫,却从没把这个“前夫”放在眼里,可此刻,罗紫嫣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他的自尊里。
他捂着脸,狠狠地瞪了罗紫嫣一眼,转身摔门而去。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骂骂咧咧,背影里带着几分狼狈和不甘。
罗紫嫣看着紧闭的门,无力地靠在办公桌上。她知道,这一巴掌,彻底把毛庆生惹急了,接下来,恐怕会有更麻烦的事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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