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背面那个“门”字的刻痕还在微微发烫,金欣露指尖刚触到它,腕间的玉忽地一震。不是预警,也不是共鸣——是哀鸣。
她猛地抬头,双生阵法的光束尚未完全消散,银白与金红仍缠绕在主控台上空,可就在这一瞬,东京地底三公里处,一道血色灵波如毒蛇般窜起,直冲阵法根基。
厉煜圳不在身边,云鹤正调试全球节点数据,整个控制室只剩她一人。
但她不需要确认。那股怨念她认得,曾被佛剑斩碎、被玉佩封印、被南极星图抹去坐标的邪祟之源——桑卡残党,回来了。
而且这次,他们用的是三百名未成年孩子的命。
金欣露没有犹豫。她将芯片反扣进防护槽,掌心拍向主控台边缘的应急接口。灵力逆流而上,顺着双生阵法残留的脉络,瞬间锁定霖脉中那团不断膨胀的血腥核心。
隧道深处,空气黏稠得如同凝固的油。
她沿着废弃地铁的维修通道疾行,脚下是断裂的铁轨和塌陷的水泥板。越往里走,符文越多,一道道猩红线条刻在岩壁上,像活物般缓缓蠕动。每隔十米,就有一具昏迷的孩子躺在凹槽中,胸口插着金属导管,连接着中央巨大的血池。
池中翻涌的不是液体,是魂魄的残渣。
金欣露脚步未停,右手已划过左掌,精血滴落,在空中凝成三道符箓。她抬手一扬,符纸无声燃起,化作金色火线扫过四周石柱。封印应声崩裂,第一层阵法瓦解。
警报没有响起。
因为这里本就不需要警报。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有人来破阵,好让血祭进入最终阶段。
三道黑影从穹顶跃下,落地无声。他们穿着改装过的僧袍,手臂却是机械义体,关节处嵌着降头咒骨,双眼泛着幽绿光芒。
“太虚宗余孽。”中间那人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片,“你迟到了九世。”
金欣露不答,只将手掌按在地面。高维思维全开,眼前瞬间浮现出整个祭坛的结构模型——血池为核,童魂为引,地脉为链,目标不是召唤熵兽,而是复活熵兽王。
这才是真正的b计划。
她冷笑一声:“你们连‘人’都不配当,也敢谈轮回?”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暴起。机械臂撕裂空气,咒骨喷出黑雾,其中一人竟直接引爆自身义体,冲击波裹挟着碎石与毒粉扑面而来。
金欣露旋身避让,左手结印,体内武力值轰然爆发。她的身影在爆炸火浪中一闪,竟于半空留下十道残影——每一道都穿着不同的战甲,持不同的兵器,有道袍执剑的少女,有披甲引雷的将军,有现代装束掌心托着微型反应堆的科学家……
十世战斗记忆,此刻尽数觉醒。
她一脚踹出,正中最后一人咽喉,对方喉骨碎裂,倒飞出去撞塌石柱。整个祭坛剧烈摇晃,血池表面开始鼓泡,一团漆黑的肉瘤正从底部缓缓升起。
“班猜!”她低喝一声,掌心血再次洒出,落在玉佩残片上。
虚空微颤,苍老的诵经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阿弥陀佛……又是这一套,以纯阳之躯养邪物,该诛。”
班猜魂体浮现,袈裟破旧,身形比上次更淡薄几分。他看了一眼血池,眉心皱起:“他们炼化了童魂做引子,若不及时斩断,这些孩子将永世不得超生。”
金欣露点头:“我来破阵眼,你……能撑住吗?”
班猜没回答,只抬起手,指尖轻点她眉心。一股暖流涌入识海,刹那间,她看清了血池底部的真正构造——那根本不是阵法,而是一枚逆向书写的“启门符”,用三百颗跳动的心脏作为墨点。
“不能硬毁。”她迅速判断,“会引发连锁爆裂,整片城区都会塌陷。”
“那就……斩因果。”班猜低声。
他双手合十,全身金光骤亮。眉心处一点舍利子缓缓浮现,离体而出,悬于空郑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柄丈二长的佛剑,通体鎏金,剑身刻满往生经文。
金欣露纵身跃起,双手握上剑柄。
刹那间,她身后十道前世身影齐齐浮现,依次融入佛剑。道袍少女的剑意,战甲将军的杀伐,科学家的精准计算……十种力量汇于一龋
血池中的肉瘤已睁开一只血瞳,发出刺耳尖啸。最后一名护法爬起身,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自毁程序启动!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地下空间开始震颤,岩壁裂缝中渗出紫黑色能量流。
金欣露怒吼一声:“以十世因果为引——斩!”
佛剑劈落。
没有惊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纯粹的金光,如晨曦穿透乌云,自上而下贯穿血池。那口血瞳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在光中化为灰烬。导管一根根断裂,孩子们胸前的玉佩同时亮起,微弱却坚定,与金欣露腕间的残玉产生共鸣。
佛剑落地,插入焦黑的符文残迹中,光芒渐熄。
班猜站在她身后,身形几乎透明。他望着那些渐渐恢复呼吸的孩子,轻轻了句:“善哉。”
然后,风一吹,魂体散作点点金光,再不见踪影。
金欣露单膝跪地,喘息粗重。佛剑残影仍在手中,但已黯淡无光。她伸手拔出一个孩子的导管,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谁。
远处传来救援队的脚步声,还有无线电通话的杂音。
她抱起一名尚在昏迷的女孩,转身走向出口。身后祭坛彻底坍塌,掩埋了一切罪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东京郊区的荒地上。洞口塌陷成一个深坑,边缘冒着淡淡的青烟。几名穿防护服的人员跑来,接过孩子,递上热毯。
金欣露站着没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血已经干了,可那枚被救孩子胸前的玉佩,仍在微微发烫。它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纹路,形如古篆,与芯片背面的“门”字极为相似。
她刚要细看,远处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车门打开,云鹤探出身子,手里举着平板。
“欣露!南极信号又出现了,频率和刚才的血祭波动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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