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冢虎秘境最深处。
司马懿(域外魔)盘坐于由无数将星残骸与扭曲道符文构筑的祭坛上,周身紫黑色的魔气与暗红色的血煞交织翻涌。
他身前悬浮着七十二点明灭不定的星芒,那正是近乎完整的“七十二地煞将星”本源!只差最后几颗,尤其是从诸葛亮、方炎身上未能得手的核心将星魂印,他的“吞星大阵”便可彻底圆满,届时便能强行冲击大圣之境,彻底掌控战界道暗面。
忽然,他眉心逆十字印记骤然发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并非来自百万大军,而是……一种凌驾于此界规则之上、却又与此界生灵紧密相连的奇特威压,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邺城核心!
“嗯?”司马懿霍然睁眼,紫眸穿透秘境壁垒,望向城外虚空。只见一道身影,看似缓步而来,脚下却缩地成寸,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空节点之上,周身笼罩着一片混沌初开、万道流转的奇异薄雾——正是方炎!
“竟然没死……还突破了?”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冰冷的贪婪,“半圣?不……这气息,古怪。竟有几分超脱此界时空的意味……正好!汝之魂,汝之道,便是吾最后所需的那块拼图!”
他长身而起,一步踏出秘境,出现在邺城上空。无需多言,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大战便轰然爆发!
方炎率先动手,手中子剑清鸣,一道蕴含大同道韵、包容却又凌厉无匹的紫金色剑光直斩而出!
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融合了诸葛亮八卦易理的变幻、未来己身大圣兵道的至简精髓,以及他自身“海纳百川”的意志,锁定了司马懿周身所有气机变化!
司马懿冷笑,身后“冢虎阴域”瞬间扩张,三千极道死士连同吞噬的将星残影同时浮现,凝结成一面巨大的万魂怨煞盾!盾上无数面孔哀嚎,死寂道韵与暗面道权柄交织!
轰!
剑盾相撞,爆发的不是巨响,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诡异湮灭!紫金剑光与怨煞盾同时消融大片,空间如同镜子般碎裂,露出下方惊恐万状的邺城军民与山川大地!
仅仅第一击的余波,邺城外围的城墙便崩塌大片,附近的山峰被削去山头,河流改道!
“簇施展不开,去外!”方炎不欲波及无辜,身形化作流光,直冲九霄。
“怕你不成!”司马懿紧随而上,两人瞬间突破云层,来到罡风凛冽、接近世界壁垒的高空。
真正的对决,在此展开!
司马懿再无保留,彻底展露魔本性与窃取的权柄。他双手挥舞,引动战界暗面道之力——地脉枯竭!下方千里山川瞬间失去生机,草木凋零,河流干涸,大地龟裂,无数生灵哀嚎中化为飞灰,其生命精华与地脉灵气被强行抽取,化作滚滚灰黑色的死寂洪流,涌入司马懿体内!
“灾频发!”他又一指苍穹,顿时雷暴、陨火、阴风、毒雨……种种极端象在战界各处随机爆发,造成无边杀戮与恐慌,产生的恐惧、绝望、怨恨等负面情绪与毁灭能量,亦成为他的养料!
他专注于破坏,因为破坏才能最大程度地引动暗面道权柄,削弱战界本源,加速其吞噬进程!每一击都附带对世界规则的侵蚀与扭曲。
方炎目眦欲裂,他看到下方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住手!”他怒吼,大同兵道圣域全力展开,试图抵消、抚平那些灾与抽取之力。但圣域初成,范围有限,面对遍布整个战界的权柄之力,杯水车薪。
“必须保护生灵,断绝他力量的源泉!”方炎心念急转,未来己身的大圣感悟与诸葛亮“仁德”遗念在心头浮现。他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大胆的决定。
“大同圣域——寰宇收纳!”方炎将自身兵道圣域的包容特性催发到极致,同时引动青铜兵书、河图洛书、子剑、八阵图所有至宝之力,更将“夺运”虎符的吸纳特性升华!
他的圣域开始剧烈膨胀,并非向外攻击,而是向内……开辟!圣域内部,混沌之气演化,地水火风涌现,竟隐隐有向一方独立世界演化的趋势!虽然远未完善,但其核心规则受到方炎“大同”意志主导,可暂时容纳生灵!
方炎的身影在高空中变得虚幻,他的意念却如同无形的网络,借助初步建立的圣域规则与易道推演,精准地笼罩向战界各处正在遭受灾难、濒临死亡的区域——无论是雍凉战场的遗民,江东水泽的百姓,西川山地的部落,甚至是北方草原的部落,南疆丛林的异族……只要是心怀善念、抗拒毁灭的生灵,都在他感知与接纳范围内!
“愿入我域,暂避灾劫者,心念相应!”方炎的宏大意念响彻在无数生灵濒临崩溃的心头。
起初是迟疑,但面对崩地裂的末日景象,越来越多的生灵在绝望中抓住了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农夫放下锄头,士卒丢弃刀剑,妇人抱起孩童,老者合十祈祷……一点点的信任、祈求生存的意念汇聚成流。
方炎的圣域内,开始出现点点光芒,那是被接纳生灵的意念投影与部分生命印记。每接纳一批,他便感到圣域负担加重一分,自身消耗剧增,但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纯粹的感恩、求生、守护的愿力,也从那些生灵处反馈而来,滋润着他几近干涸的圣力。
这并非吞噬,而是自愿的归附与寄停
司马懿看出了方炎的意图,狂笑:“愚蠢!自身难保,还想庇护蝼蚁?这些累赘只会加速你的败亡!看吾——魔万象·吞噬地!”
他化身万丈魔影,张开仿佛能吞下日月的巨口,不再局限于攻击方炎,而是直接吸摄整个战界的地元气、日月精华、乃至飘散的生灵魂魄!他要以最粗暴的方式,将战界抽干!
方炎不得不分心维持圣域收纳,同时以大同圣域之力抵挡那恐怖的吞噬之力。他左手子剑演化万般兵道守势,右手虚空勾勒八卦阵图防御,身后千手兵魂与刑法相齐出,攻防一体,与司马懿的魔影在高空疯狂对撞!
战斗余波让空崩裂,大地陆沉,海洋沸腾。两人从九打到九幽,从东方日出之地打到西方日落之山。战界在他们的战斗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道规则时隐时现,濒临崩溃。
这场超越凡俗理解的圣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间,方炎不知疲倦地战斗、收纳、庇护。他的圣域内,意念光点越来越多,渐成星河。起初只是人族,后来一些灵智较高、抗拒毁灭的妖族、草木精怪、甚至元素生灵的意念,也在生死关头选择相信他,投入圣域。他的“大同”之道,在这场灭世危机中,真正开始容纳“万族”!
而司马懿,则在持续地破坏与吞噬中,气息越来越恐怖。他利用暗面权柄,几乎将战界明面的灵气抽取一空,大地疮痍,空晦暗。那七十二颗将星本源已彻底与他融合,只差最后一点“圆满”。
终于,在某次对轰之后,两人暂时分开,各自喘息。战界,已然满目疮痍,生机凋敝,宛如末世废土。
司马懿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以及那来自战界道暗面越来越清晰的“呼唤”与“臣服”,他仰狂笑:“感受到了!道权柄,唾手可得!此界,已到终点!方炎,汝之挣扎,不过是让这场盛宴,多了些许趣味!现在——以战界之名,敕令:万道归墟,吾为大圣!”
他双手猛然插入自己胸膛,将那颗跳动着的、融合了无数将星与暗面权柄的黑暗圣心掏出,高举向那残破的穹!
轰隆隆——!
整个战界残余的暗面规则轰鸣响应!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紫色缝隙,一道蕴含至高毁灭与吞噬道韵的暗紫道洪流倾泻而下,灌入司马懿体内!
他的气息,突破了半圣的极限,朝着一个全新的、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层次迈进——大圣(魔伪圣)!
然而,就在司马懿即将彻底晋级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残破不堪、几乎被遗忘的战界大地、山川、河流、乃至每一寸充满伤痕的土地上,忽然亮起了无数微弱的、却坚定无比的光芒!那是尚未被方炎圣域收纳、却同样经历了绝望与毁灭,最终在司马懿这欲彻底吞噬世界的行径面前,被激发了最后血性与求生意志的战界残存生灵!
他们或许是躲藏在地穴深处的人族遗民,或许是深海中残存的古老海族,或许是山脉核心苟延的灵石精魄,或许是依托最后一点文明之火凝聚的英灵……在战界即将彻底“死亡”、被魔吞噬的最后一刻,所有残存生灵,不分种族,不分强弱,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将自身最后的气运、信念、对故土的眷恋、对生存的渴望——全部寄廷灌注给那个一直在战斗、在试图保护这片地的身影——方炎!
“为了家园!”
“为了活着!”
“战界,永不屈服!”
“方炎——承载我们的希望,击败他!”
无以计数的微弱意念,如同百川归海,跨越虚空,无视司马懿的吞噬领域,疯狂涌入方炎那已容纳了部分生灵的大同圣域之中!
这不是简单的愿力加持,而是战界残存生灵与大地最后的“认可”与“托付”!是此界生灵集体意志,在生死存亡之际,对抗外来魔的终极反击!
方炎的圣域,在这一刻,剧烈膨胀、质变!原本虚幻的星空化为真实星辰,荒芜的大地涌现生机,混沌之气化为清浊分明!圣域之内,万族虚影凝实,共诵大同!磅礴到难以想象的世界气运与众生愿力加持其身!
他感到自己对“大同”之道的理解瞬间圆满、升华!包容、守护、共存、希望……种种理念融为一体。
他的气息,同样突破了极限!在战界残存生灵的集体托付与加持下,在自身“大同”之道圆满的推动下——大圣之境,水到渠成!
一方是吞噬世界、窃取权柄的魔伪圣。
一方是承载万灵、守护地的大同真圣。
最终的对决,在死寂的虚空与下方残破的战界映衬下,轰然爆发!
这一次,没有持续太久的僵持。方炎融合了战界最后气运与万灵意志的一击——“大同圣裁·万灵归心剑”,代表着此界所有生灵对生存的渴望、对和平的向往、对侵略者的最终审判,斩破了司马懿那依靠吞噬与破坏得来的伪圣之力,击碎了他的黑暗圣心,将其魔本源与窃取的权柄,彻底从战界剥离、净化、湮灭!
司马懿(域外魔)发出不甘的尖啸,魔躯寸寸碎裂,最终化为虚无。而那被剥离的暗面权柄与部分纯净的世界本源,则缓缓回归残破的战界,开始了极其缓慢的自我修复。
方炎立于虚空,俯瞰着下方满目疮痍、却终于摆脱了魔阴影的战界,又内视自己那已然演化成一方初生宇宙、其中生活着亿万生灵意念投影的大同圣域(已不能单纯称为兵道空间),心中百感交集。
他拯救了战界,却也见证了其近乎毁灭。生灵十不存一,文明几近断层。
“此界……需要休养生息,需要新的秩序……”方炎轻声自语。他感到自己与此界的联系并未因司马懿死去而减弱,反而因为承载了万灵最后的托付与气运,有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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