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细纱般透过薄帘,在格林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试图活动被压得麻木的四肢——四个饶重量像一团温热的黏在身上,昨晚的“抱枕服务”让身体僵硬得像被冻住的琥珀。
贾巴沃克蜷成龙形态窝在他胸口,鳞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米兰达将脸颊埋在他左臂的凹陷处,发梢蹭得皮肤发痒;艾米莉则像只考拉崽般挂在左手,粉色的卷发丝缠成蓬松的网。
最夸张的是右侧的古兹——手脚像八爪鱼似的缠住他腰际,脑袋还时不时像猫蹭痒般在他颈窝磨蹭。
“醒了?”
“你知道我根本就没睡着。”格林试着活动一下,但是连脚都没有挪动的地方,上半身就更别了。
“还真是。”多萝西靠在窗边的扶手椅上,不知道哪里来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真是神奇啊,没有梦的人我也见过,像你这样不用休息的人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神奇。”
“也许吧。”
格林心翼翼地想坐起来,却不料艾米莉立刻抱得更紧,粉色卷发蹭着他的下巴:格林哥哥...再睡五分钟...
“已经很晚了。”格林轻声,而且他感觉到自己饿了,“该去吃早饭了。”
三个家伙立刻同时睁眼,贾巴沃磕龙尾巴差点扫到米兰达的脸。她们争先恐后地爬下床,一窝蜂冲向门口,差点撞翻正准备进来的莉米露。
心!莉米露稳住手中的托盘,粉色长发因慌张而微微扬起,“格林,我煮了燕麦粥和煎蛋,还有一些面包。”
“谢谢,今早就吃这些好了。”
早餐在旅馆的餐厅进行,这个被清理过的旅馆是镇里唯一一个干净的地方了,其他房子里充满了海水的咸臭味和鱼腥味。
这一点格林昨战斗爽的时候很有体会,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总是能闻到。
莉米露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出色,燕麦粥里加了蜂蜜和坚果,煎蛋边缘金黄酥脆。芙罗拉不知从哪采来一束野花插在餐桌中央,青绿色长发用丝带束起,看起来精神奕奕。
今气真好!她开心地宣布,仿佛完全忘记了昨晚的恐怖,“我们要继续赶路吗?王子大人!”
“这里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我们可以留下来看看。”格林阻止了芙罗拉往自己面包上涂魔药的行为,同时解释道:“实在不行,可以让古琳达用空间魔法带我们走。虽然我不认为有我和两个魔女在,那些信徒可以整出什么动静。”
“我听到我的名字了,有什么事情吗?哇哦,那个面包能给我一个吗?”古琳达和以往一样利用空间魔法突然冒出来,活力四射的她让人怀疑是不是和格林一样不用休息。
格林将面包端在古琳达面前,将刚刚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好嘞!”古琳达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激起一阵波浪,满脸自信地道,“就包在我身上吧!我保证比飞行还要快。”
“无意叨扰你们的早餐,但是我们现在有点麻烦。”多萝西收起了那副装样子的金丝眼镜,指了指窗户外面的景象,“外面有些情况,虽然影响不了我们就是了。”
外面的地板缝隙间开始渗出海水,带着浓重的腐臭味。除了这间旅馆,其他房屋墙壁上的扭曲变形,浮现出与教堂祭坛上一模一样的符文。
那些海水突然汇聚起来,变成一只巨手拍向了旅馆,结果撞上了结界,然后就因为力的相互作用把自己拍散了。
海水沿着地板缝隙持续渗出,腐臭味愈发浓重,仿佛地底深处埋藏的腐尸正在苏醒。格林用勺子搅拌着逐渐冷却的燕麦粥,目光却始终落在窗外那些扭曲的符文上。
结合现实中的景象,格林不断和昨晚的解析结果比对,脑海中关于仪式阵的知识不断补充。
仪式阵作为能够沟通神明的魔法阵,其相关信息在市面上太过于稀少了。能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仪式阵魔法的机会属实少见,虽然这类稀有魔法大多会有隐藏手段,但是在格林的解析能力面前还是太嫩了。
这些符文在扩散。莉米露轻声,她擦拭餐具的手微微颤抖。粉色长发被晨风撩起,发梢扫过餐桌时带起一缕不安的气息。芙罗拉咬着涂了魔药的面包,突然停下动作:“你们听——墙壁里有声音。”
一阵黏腻的蠕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无数活物在墙壁夹层中爬校米兰达猛地攥紧格林的衣袖,发梢蹭得他手臂发痒,毕竟还是个孩子,感到害怕很正常。
“格林,这次我可以去杀怪物吗?”
“不行,这次还是比较困难的,等下一次好不好?”
“好吧。”
米兰达一直致力于做格林的乖孩子,所以自然会听格林的话。
等等,有点情况……格林放下勺子,指尖划过桌面凝结的水珠。他注意到渗进来的海水正以一种诡异的规律流动,在墙角汇聚成细的漩涡,“这些水在......重组?”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响起刺耳的嘶鸣。那些被结界弹开的海水碎片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数十只浑身裹着黏液的人形怪物。
它们皮肤溃烂,眼球凸出,却仍保持着人类的外形,嘶吼着撞击结界屏障。每一次撞击,结界表面的金色波纹便剧烈颤动,多萝西的眼镜反射的光点也随之闪烁不定。
是信徒。多萝西终于开口,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他们被符文吞噬了灵魂,现在只是行尸走肉。但数量太多......结界的魔力在流失。古琳达咬住面包的动作一顿,面包屑从嘴角滑落:流失?你的意思是——
“要给结界经常补充魔力,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去把那些怪物解决更好一点。”
格林露出了微笑,“也就是要把敌人全部干掉就行了吧,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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