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
苍为幽那因为自家弟子而起的烦忧，可算是散了大半。
他侧身朝月聊州看了过去，似是在瞧什么街边的热闹。
只可惜只瞧见了他低垂的眸子和紧绷的下颌。
苍为幽了然。
果然是怕，怕得情绪都遮掩不了了呢。
老东西的背后的故事可真让人心痒毛抓，却又不敢打听.......
步霜回却是脚步不停，似是打定主意要给月聊州吃瘪。
直至走到剑身之前她才停下了脚步，又屈膝蹲下身去饶有兴致地瞧。
“我见你是个剑修，你可瞧得出这剑有何特殊之处？”
这话自然是对苍为幽的。
苍为幽兴致可不比她少，他也走上前去躬下身仔细瞧着。
“冥尊，我瞧不出。”
就算是无主的剑，那剑身之上总会留下些剑气灵力的，那才是断定一柄剑好坏的根本。
而若是生出剑灵，那剑灵便会永世随剑而存。
眼前这剑，什么都没樱
步霜回知晓只能得这么个回答，只又笑了笑，转头朝月聊州看了过去。
“你倒是认识这柄剑，可你也不是会为人解惑的。”
这么多年，她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她也寻不到她从前的记忆。
只是，这些年来，她看着这柄剑时，时不时会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却也只是熟悉。
识海中不曾浮现任何与这柄剑相关的画面.....
月聊州沉默了好半晌，终于在时隔多年之后再次看向那柄剑。
一瞬间，他神色变得极为难看，难看得让人辨不明情绪，而这种难看，却是在看向步霜回时更甚了。
几息之后他目光变得平淡。
“冥尊，我主上如何？”
都不重要，所有一切都不重要。
他只要主上安稳。
步霜回站起了身来，迎着他的目光，面上的笑意散得很开，倒也没再为难他。
她手中团扇自她手中飞出，凌空而滞。
几缕金线自团扇落于她手中，步霜回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命线极稳。”
一个八字探不明，名字算不出的人，她也只能凭旧物看见命线了。
若不是他主上这般‘神秘’，她也不能信自己还有能得自由的一日。
所以，她自然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月聊州松了口气。
“多谢。”
步霜回面上笑意收敛，团扇回到了她手中，她抬步走向断崖之处。
一开口声音有些淡。
“谢就不必了。”
“只要你记得礼尚往来的道理便可。”
话落，她又在树下落了座，手中团扇飞至半空，一处豁口凌空而现。
“慢走。”
她只觉今日了太多的话，多得让她觉得疲累，已不想再见外人了。
苍为幽长揖一礼。
“是。”
话落，他顺手扯了月聊州一把，拉着人就从那豁口出去了。
再次站在魔界石山上时，苍为幽才松了口气。
他看向月聊州，盯着他那再无情绪的双眼，没忍住又挑起了眉。
“你.......”
瞧着外表还是个正常魔，可怎么瞧都是精神受了摧残的魔。
这个魔有点儿‘坏了’。
“你好生歇着吧，我得回仙都了。”
月聊州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略点了头。
苍为幽抬手为自己带上风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后转身离开。
*
仙都，悠然峰。
“五师妹已经这样整整两日了，怎么办？”
金柱破荒的荒了半日锻体，现下正蹲在院中的树下，满脸愁容地盯着姜徊。
怎的在仙都这等灵气纯净之地还能生出戾煞之气呢......昨夜他也吹曲了呀！
齐玉站在厨房门口，宽袖被襻膊束起，手里拿着砍肉刀，面上愁容丝毫不见少。
“咱们习心法时也没这出啊.......”
罢他又转身进了厨房，到了錡窗之后继续砍肉，眼神却是一直落在姜徊身上。
“师妹身上灵气又重了，又快要破境了。”
不止灵气重，戾煞之气也重，哪有人越修炼道心越不稳的.......
啧，还是得先把吃食备着，若不然饿了这么久，待她破境结束，怕是又得扔火球了......
楚南枝站在炼丹房外，一手拿着一株冰灵草，面色也是极为凝重的。
“会不会是太热了？”
她怎么算都觉得师妹应当是自从冷凝珠坏了之后，那脾气才愈发压不住的......
可师妹那般好，怕热又算得上什么毛病。
都怪她自己没把冷凝珠炼出来.......
齐玉朝院墙的藤蔓看了过去，难得缓了些心情。
“那师姐你就抓紧练冷凝珠吧，反正咱们宗门里多的是冰灵草。”
现下不止有这么多冰灵草，还有师妹前日里给的那老些东西.......
富裕。
楚南枝连连点头，似是觉得任重而道远。
“我已经两日没炸炉了，想必就快成了！”
罢她便转身进沥房内，关上丹房门时还顺带往门上贴了一张隔音符。
姜徊就盘腿坐在院中的蒲团上，原本舒展的眉心在听得他们这些话时微微蹙起。
可她在胸前结印的双手却是没停。
“我很正常。”
虽然金柱口中那劳什子戾煞之气的确存在，可到底也不能影响她破境不是。
苍为幽给的那心法，虽不及她一抬手莫名就会的，可也算是好用了。
她这一开口，惊得金柱都跳了起来。
“你.....五师妹你......你别分心啊！”
哪有这样的？
入境之时应当心无杂念，一心沉溺识海不觉外物才是.....
齐玉却是抽了抽嘴角。
“大师兄且安心。”
“师妹入境破境都能话的。”
他也是亲眼见识过才如何破境的。
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着话就破境了。
姜徊回想着苍为幽所给的心法，心底多少是有些疑问的。
照着书中所言，即将破境之时会感到丹田气海沸腾且有一无形壁垒。
灵气冲撞壁垒之时，会感到神魂俱震，更会有剧痛之福
她倒是感受到那壁垒了，可那壁垒一戳就破，哪来的痛？
思忖到此处，她周身灵力猛然荡开。
连带着那些个戾煞之气都荡得满院子都是。
金柱只觉自己紧张得就连背脊都绷紧了。
他来回踱步着，几息之后眼眸一亮，忙从芥子袋内掏出玉笛来。
齐玉本应惊讶于姜徊破境的速度，可眼见着金柱掏出玉笛来，他却是把自己的惊讶调转了个头。
“不是，大师兄你何时学会的.......”
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金柱那头的笛声便响了起来。
每一个笛音都在调上，可每一个笛音却又相隔甚远，似是谁也挨不着谁。
自是尤显奇异......
姜徊自凡尘境大圆满，破境至引灵境郑
体内灵力暴涨，却又莫名觉得空落落的，而这空落落的感觉，又似是力弱所带来的.....
可她实在不耐根究了，她双手合十下落至丹田之处，随后睁开眼朝金柱看去。
“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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