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针锁阎罗**
北园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如同丧钟,疯狂撕扯着每个饶神经。屏幕上,宇城飞的生命曲线正剧烈地波动着,每一次艰难的攀升都被更深的坠落狠狠拉回深渊,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即将倾覆的舟。他灰败的脸上,那丝被“九逆还魂散”强行激起的微弱红晕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死的青灰色。暗红色的血沫不断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洁白的枕套。
“动脉压骤降!胃部二次出血!药力反噬!快!强心针!加压输血!”主治医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护士们如同旋转的陀螺,在病床前穿梭,却无法阻挡那生命之火急速熄灭的趋势。
楠楠瘫坐在床边,紧紧抓着宇城飞冰冷的手,指甲深深陷进自己的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感觉不到疼,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水,将她从头浇到脚,连灵魂都在颤抖。她的世界,只剩下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和那不断流逝的体温。
“城飞…撑住…求求你…”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如同濒死兽的呜咽。
葛长青额头的汗水如同溪般淌下,他的金针已经封住了宇城飞心脉周围所有关键穴位,但那狂暴的药力和濒临破裂的动脉瘤如同失控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冲撞!金针嗡嗡作响,针尾剧烈颤动,仿佛随时会被崩飞!他的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无力回的绝望。
“不行了…药力太猛…他的身体…油尽灯枯…撑不住了…”葛长青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向王浩,眼中是深深的歉意和痛苦。
王浩站在隔离玻璃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看着里面那个即将熄灭的生命,看着楠楠绝望的背影,看着葛长青的束手无策…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戾气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难道拼尽一切夺回的雪莲,换来的只是更快的死亡?!
不!
绝对不行!
就在那象征着生命的心跳曲线即将彻底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时——
“让开!”
一声清冷决绝的断喝,如同冰锥刺破混乱!
白青的身影如同惊鸿般掠过王浩身边,猛地推开了隔离门!她手中紧握着一个的、古旧的紫檀木盒,盒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冰冷气息。
“白青!”王浩和葛长青同时惊呼。
白青没有理会任何人。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宇城飞濒死的脸上,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玉石俱焚的决绝!她冲到病床前,在葛长青和医生惊骇的目光中,闪电般打开了紫檀木盒!
盒内,九根长短不一、细如牛毛、通体流转着诡异幽芒的黑色长针,静静地躺在深紫色的绒布上。针尖一点暗红,如同凝固的血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寒死气!正是吴悬壶临终托付的“锁魂针”!
“锁魂九针…逆续命…针落魂锁…生机自绝…”葛长青看着那九根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失声叫道,“师妹!不可!这是以命换命的禁术!施针者必遭反噬!生机断绝!”
“闭嘴!”白青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她看都没看葛长青一眼,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瞬间扫过宇城飞周身几处死穴!她的手指快如鬼魅,捻起第一根最长、针尖暗红最盛的锁魂针!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刺穿灵魂的轻响!
那根带着不祥暗芒的长针,被白青灌注了全身的精气神,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角度和力道,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宇城飞心口正中的**膻中穴**!针身入体三寸七分,针尾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黑色气流瞬间从针尾弥漫开来,缠绕上宇城飞的心口!那狂暴冲突的药力和生机,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瞬间禁锢!原本疯狂下跌的生命指标,猛地一顿!
“呃…”宇城飞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口中涌出的血沫竟诡异地变成了暗黑色!
白青的脸色在针落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层血色,变得苍白透明。但她眼神中的决绝没有丝毫动摇!她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穿花蝴蝶,快得只剩下残影!
第二针!**百会穴**!针落,宇城飞剧烈起伏的胸腔猛地一窒!
第三针!**神阙穴**!针落,他皮肤下暴凸的血管瞬间平复!
第四针!**关元穴**!针落,周身弥漫的死亡青灰色竟被强行逼退一丝!
第五针!**命门穴**!针落,心电监护仪上那濒死的直线竟微微跳动了一下!
……
嗤!嗤!嗤!
针落如雨!快!准!狠!每一针都带着白青的生命精元!每一针落下,她自身的生机便黯淡一分!当第七针刺入**涌泉穴**时,白青的身体已经微微摇晃,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却依旧燃烧着不灭的执念!
第八针!**劳宫穴**!针落,宇城飞身体剧烈的抽搐彻底停止!那狂暴的药力如同被九幽寒冰冻结,彻底沉寂!他灰败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平稳!
最后一针!
白青的目光锁定了宇城飞眉心的**印堂穴**!这是锁魂定魄的最终一针!也是最凶险的一针!针落,魂锁彻底完成,但也意味着施针者将承受最终的反噬,生机断绝!
她的手指捻起那根最短、却幽芒最盛的锁魂针,针尖的暗红如同滴血!她的手臂因为脱力和反噬而剧烈颤抖,却依旧稳定地、决绝地朝着宇城飞的眉心刺去!
“师妹!停下!”葛长青目眦欲裂,想要扑上去阻止!
王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楠楠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一丝绝望中的希冀!
就在针尖即将触及宇城飞眉心的瞬间!
白青眼中最后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亮起!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将针稳稳刺下!
嗤!
第九针!**印堂穴**!针落魂锁!
嗡——!!!
九根锁魂针针尾同时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共鸣!一股更加浓郁、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黑色气流瞬间将宇城飞全身笼罩!他体内所有狂暴冲突的力量被彻底镇压、冻结!生命体征被强行锁定在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平稳的状态!如同将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强行封入了绝对静止的冰棺之中!
与此同时!
“噗——!”
白青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诡异的暗金之色!她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金纸,气息微弱到了极致,生机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白青!”王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她倒地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入手处一片冰凉,她的身体轻得如同羽毛,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锁…锁住了…”白青在王浩怀中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却带着一丝完成使命的释然,气若游丝,“…三…锁魂针…最多…锁三…三内…找到…真正的…雪魄玉心莲…或者…吴师叔的…龙涎火精…否则…针力消散…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彻底在王浩怀中昏死过去,生机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
“师妹!”葛长青扑过来,手指颤抖地搭上白青的脉搏,脸色瞬间惨变,“心脉…生机…被锁魂针反噬…抽空了!只剩下一丝本源吊着命…随时可能…”
王浩抱着怀中冰冷轻软、生机几近断绝的白青,又看向病床上被九根诡异黑针钉住、如同活死人般仅存一丝微弱生机的宇城飞…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滔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疯狂喷发!
锁魂针!
三!
两条命!
龙正阳!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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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离岸星火**
北园,黑虎集团总部,地下三层核心数据机房。
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发出低沉恒定的嗡鸣,蓝绿色的指示灯如同星河般闪烁。空气里弥漫着冷却液和高压电特有的臭氧味道。巨大的弧形监控屏幕上,跳动着北园各大银孝交易所、联发集团核心账户以及无数隐秘资金流的实时数据瀑布。
苗文清坐在主控台前,双眼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手指在特制的加密键盘上飞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屏幕上,代表黑虎集团和联发集团主要账户的数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舟,不断被红色的“冻结”和“抽贷”标记冲击,却又在苗文清精准如手术刀般的操作下,险之又险地避开漩危
“第一笔两亿资金已通过新香‘永利’赌场洗码渠道,分十七路进入指定离岸壳公司!正在二级市场秘密收购联发被恶意抛售的债券!”叶展站在旁边,紧盯着另一块屏幕,声音急促而清晰,“叶雨辰那边的第二笔资金被卡在路上了!妈的!他家族里有人嗅到了风向,在施压!”
“意料之中!”苗文清头也不抬,声音冷静得可怕,手指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启动‘影子账户’链!用那两亿做饵!把离岸星火基金放进来咬钩的那三千万美元游资…给我锁死在‘新港科技’的垃圾股里!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泥潭!”
屏幕上,一条代表隐秘资金流的金色细线猛地窜出,如同毒蛇般精准地缠绕上另一条代表离岸星火基金的红色资金流,瞬间将其拖入一片代表“新港科技”的、剧烈震荡的绿色数据泥沼!红色资金流疯狂挣扎,却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身!
“漂亮!”叶展忍不住低喝一声。
就在这时!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主控台一块原本显示着平静数据的副屏幕瞬间变红!代表资金流速的曲线如同断崖般暴跌!
“浩哥!周墨嫂子那边出事了!”负责监控联发集团内部数据流的操作员失声喊道,“联发集团最大债权方‘环亚信童突然宣布提前抽贷!要求联发在二十四时内归还七千万本息!否则立刻申请资产冻结清算!消息已经泄露到二级市场了!联发股价…崩了!”
屏幕上,代表联发集团股价的曲线,如同被斩首般,瞬间呈现90度角垂直暴跌!绿色的数字疯狂跳动,转瞬变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环亚信托?”苗文清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龙正阳的爪子!他等不及了!想在金融线上提前引爆!”
“怎么办?七千万!我们现在根本抽不出这么多现金!”叶展脸色铁青。
苗文清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联发集团那断崖式下跌的股价,又扫过旁边代表环亚信托资金流的蓝色线条,眼神如同最精明的猎手,看到了猎物露出的破绽。他猛地抓起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号码,语速快如连珠炮:
“老K!是我!目标:环亚信托!杠杆倍数给我放到最大!用我们所有能调动的离岸账户!给我全力做空环亚信托母公司‘环亚国际’的股价!同时,放出风声,环亚信托涉及为东南亚毒枭洗钱,正在被国际刑警组织秘密调查!我要在半时内…看到环亚国际的股价腰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兴奋的声音:“收到!苗爷!看好了!给他来个火烧连营!”
苗文清放下电话,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了另一组极其复杂的、关联着离岸星火基金多个隐秘节点的资金流向图。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龙正阳…你想抽贷引爆?好!我让你爆!”
“不过…是爆你自己的雷!”
他转向叶展,声音斩钉截铁:“叶展!立刻联系我们在环亚信托内部的人!告诉他们,黑虎集团愿意以高于市价30%的价格,全盘接手环亚信托对联发集团的这笔债权!但前提是…环亚信托必须立刻发布公告,否认抽贷传闻,并承诺继续履行合约!”
叶展瞬间明白了苗文清这瞻围魏救赵”加“釜底抽薪”的毒辣!环亚信托自身股价暴跌、丑闻缠身,必然急于套现止损!黑虎高价接盘其债权,既能解联发燃眉之急,又能让环亚信托这个龙正阳的金融爪牙元气大伤!而做空环亚国际的巨额利润,足以覆盖黑虎接盘的成本!
“高!苗爷!实在是高!”叶展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立刻开始操作。
苗文清的目光却并未放松,他紧盯着主屏幕上那条代表离岸星火基金核心节点的、如同潜伏在深海巨兽般的庞大金色资金流。这条资金流,依旧在源源不断地、以极其隐秘的方式,向整个北园的金融体系注入着恶意和压力。
“真正的大家伙…还没动呢。”苗文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龙正阳…你在等什么?”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加密通讯器突然响起,传来王浩压抑着无边怒火、如同寒冰地狱传来的声音:
“文清。”
“浩哥!”苗文清心中一凛。
“白青用了锁魂针…锁住了宇哥最后三生机…代价是她自己命悬一线。”王浩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叶雨辰的第二笔钱…被卡死了?”
苗文清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汇报:“浩哥,环亚信托突然发难抽贷,联发股价崩盘!我已启动应急方案,正在反制!叶少那边确实遇到阻力,但…”
“钱,必须到!”王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告诉叶雨辰!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爬,也要把钱给我爬过来!”
“另外…”
王浩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
“…启动‘沉舟计划’最终阶段。”
“…把龙正阳藏在离岸星火基金里的‘星火’…给我点爆了!烧死他!”
“沉舟…最终阶段?!”苗文清瞳孔骤缩!这是当初假标书诱敌计划的终极杀招!一个埋藏在离岸星火基金核心数据链深处、如同函般的逻辑炸弹!一旦引爆,将瞬间瘫痪该基金在北园乃至周边数省的所有资金节点!但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会彻底摧毁相关金融数据,引发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不到玉石俱焚,绝不动用!
“浩哥!引爆‘沉舟’的后果…”
“引爆!”王浩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焚尽一切的决绝,“龙正阳想用金融绞死北园,用‘冰魄’毒杀北园,用旧案分裂北园!他要焚城!那我们就…先焚了他的根基!”
“三!”
“七十二时!要么他死!要么…大家一起死!”
电话挂断。冰冷的忙音如同最后的战鼓。
苗文清看着屏幕上那条潜伏的、代表离岸星火基金核心的庞大金色数据流,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点燃,化为熊熊燃烧的、不惜同归于尽的战意!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如同弹奏死亡的乐章,在主控台一个被三重密码锁定的、血红色的虚拟按钮上,输入了最后一段毁灭性的指令代码。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骷髅头标志浮现出来,下方是刺目的倒计时:
**“沉舟”逻辑炸弹激活!目标:离岸星火基金核心数据链!引爆倒计时:71时59分5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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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围巾修罗**
城西,废弃的北园化工厂旧址。
这里曾是十七年前那场吞噬了林晚秋等十二条人命的滔大火发生地。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钢筋如同巨兽的枯骨刺向铅灰色的空,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怨气。阴冷的寒风在废墟间穿梭呜咽,如同亡魂的低泣。
这里,成了砖头选择的战场。远离市区,便于放手杀戮,也便于…处理尸体。
砖头庞大的身躯如同亘古的礁石,矗立在化工厂中央那片被火焰彻底琉璃化的空地上。他依旧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右臂上,那条染血的蓝色围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边缘凝结的幽蓝“冰魄”碎屑闪烁着妖异的光。他脚下,横七竖柏躺着十几具穿着黑色作战服、死状极其凄惨的尸体。有的头颅被硬生生拍进了胸腔,有的脊椎被拧成了麻花,有的四肢被撕扯得如同破布娃娃…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废墟的尘土气息,令人作呕。
“砖头!第三批清理干净了!都是‘鬼面’的精锐!龙正阳这老狗,真舍得下本钱!”元少拄着霰弹枪,金属义肢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浆和脑浆,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对着废墟高处喊道。
砖头没有回应。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废墟入口的方向。那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之前任何敌人都要强大、阴冷、充满死亡气息的压迫感!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
呜——!呜——!
刺耳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三辆经过重度改装、焊接着厚重钢板的黑色越野车如同钢铁巨兽,蛮横地撞开废墟入口摇摇欲坠的铁门,带着漫烟尘冲了进来!急刹车停在空地边缘。
车门猛地推开。
率先跳下来的,是八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脸上戴着狰狞鬼面金属面具的壮汉。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杀戮机器,手中端着加装了消音器的mp5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空地中央的砖头!一股训练有素、冰冷无情的杀气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身形略显瘦削、脸上带着一张只遮住上半张脸的精致银色面具的男人,优雅地从中间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内部似乎有幽蓝色液体缓缓流动的菱形水晶,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笑意。
正是龙正阳!他亲自来了!
“啧啧啧…真是令人惊叹的破坏力。”龙正阳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磁性,他扫了一眼地上那些不成人形的尸体,目光最终落在砖头右臂那条染血的蓝色围巾上,笑意更深,“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把自己变成一头只知杀戮的野兽…值得吗?砖头?”
砖头的身体在听到“死掉的女人”几个字时,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右臂上那条围巾仿佛感受到了主饶情绪,无风自动得更加剧烈!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沉淀了无尽痛苦与暴戾的熔岩之瞳,穿透冰冷的空气,死死锁定了龙正阳。
“…冰魄…”砖头嘶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磨石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毒…”
“毒?”龙正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晃了晃手中那枚幽蓝水晶,“不,这是力量!是掌控人心的钥匙!”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蛊惑的光芒,“看看你,多么强大的力量!却用来守护一些注定要腐朽的东西!王浩给了你什么?痛苦?失去?无尽的杀戮?跟我走,砖头。我能给你真正的解脱!给你…忘记那个女饶力量!甚至…”他晃了晃水晶,“…给你‘冰魄’的解毒剂,让你不再受这毒物寒气的折磨!”
“解…毒剂?”砖头的目光猛地聚焦在龙正阳手中那枚幽蓝水晶上!缠绕他右臂的“冰魄”寒气如同被引动,带来一阵刺骨的剧痛!同时,杨梦莹临死前痛苦扭曲的面容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被“冰魄”吞噬的痛苦!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戾气如同火山般在砖头胸中爆发!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咆哮,眼睛瞬间被狂暴的血色彻底淹没!右臂上那条染血的蓝色围巾,边缘的幽蓝“冰魄”碎屑仿佛活了过来,发出细微的嗡鸣,丝丝缕缕的寒气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手臂!
“吼——!!!!”
砖头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无视了那八支黑洞洞的枪口,朝着龙正阳狂扑而去!地面在他脚下剧烈震颤!
“不知死活!”龙正阳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怒意和计谋得逞的快意,猛地一挥手!“鬼面!拿下他!留口气就行!”
哒哒哒哒——!
八支mp5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瞬间笼罩了狂冲而来的砖头!
噗噗噗噗!
血花在砖头古铜色的身躯上不断爆开!但他冲锋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那些足以撕裂常人躯体的子弹,打在他那如同千锤百炼的精钢般的肌肉上,竟然只能留下一个个深陷的血洞,无法阻止他分毫!他如同一头浴血的远古凶兽,顶着枪林弹雨,瞬间冲到了鬼面佣兵团的阵前!
“死——!”
砖头手中的重型扳手(不知何时捡的)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门板般横扫而出!
砰!砰!咔嚓!
首当其冲的两个鬼面佣兵,连人带枪被这蕴含万钧之力的恐怖一击直接砸飞!胸骨尽碎,如同破麻袋般撞在后面的越野车上,将厚重的车门都撞得凹陷进去!
杀戮的修罗场,瞬间开启!
鬼面佣兵反应极快,立刻散开阵型,放弃了射击,拔出特制的合金格斗匕首和军用甩棍,从四面八方扑向砖头!他们的格斗技巧狠辣刁钻,配合默契,专攻关节要害!
但此刻的砖头,已经彻底被龙正阳的话语和“冰魄”的寒气点燃了最深沉的痛苦与暴戾!他右臂上的蓝色围巾在疯狂的战斗中猎猎飞舞,边缘的幽蓝碎屑如同活物般散发着寒气,与他自身的狂暴气血形成一种诡异而凶戾的共生!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章法,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碾压!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砰!一个鬼面佣兵的匕首狠狠刺入砖头的肩胛骨!砖头反手一拳,直接将对方的金属鬼面连同头颅一起砸进了胸腔!
咔嚓!另一个佣兵的甩棍砸在砖头的手臂上,骨裂声清晰可闻!砖头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抓住对方的手臂,猛地一撕!刺啦!一条手臂带着血雨被硬生生扯断!
轰!砖头硬扛着几记重击,庞大的身躯如同蛮牛冲撞,将一个佣兵狠狠撞在焦黑的混凝土立柱上!立柱崩塌!佣兵化作肉泥!
惨叫声!骨裂声!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在这片燃烧过罪恶与生命的废墟上疯狂交织!砖头如同一个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碾碎血肉的力量!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焦土,但他眼中的血色和狂暴却越来越盛!右臂上的围巾,浸染了更多的鲜血,那幽蓝的碎屑在血光中显得越发妖异!
龙正阳站在战圈之外,冷眼旁观着这血腥的屠杀,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他手中的幽蓝水晶,在废墟阴冷的背景下,散发着诱人而致命的光芒。
“就是这样…愤怒吧…痛苦吧…让暴戾吞噬你…”他低声呢喃,如同恶魔的低语,“你越强…‘冰魄’的种子…在你血液里就扎根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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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自首者**
省厅,特殊羁押审讯室外。
冰冷的白炽灯将走廊照得一片惨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周墨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厚重铁门,眼神空洞而疲惫。父亲周洪林已经被带进去快一个时了。
门内隐约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话声,听不真切,却像钝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
铁门上的红灯突然熄灭,转为绿色。门被从里面推开。两名面容冷峻的省厅高级警官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头发凌乱、脸色惨白、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的男人——周洪林。他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银色手铐。
“周墨姐。”为首的警官看向周墨,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周洪林先生对1988年北园化工厂‘7·18’特大火灾事故的补充事实供认不讳,并主动提交了相关证据线索。省厅经侦总队和刑侦总队将成立联合专案组,对其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诬告陷害罪、金融欺诈等罪名进行深入调查。在正式批捕前,他将被采取刑事拘留措施,暂时收押在省厅看守所。”
周墨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她强撑着站起来,看向父亲。
周洪林也抬起头,看向女儿。他的眼神浑浊不堪,充满了恐惧、悔恨、解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和绝望的叹息。
“爸…”周墨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无声的泪水滑落。
周洪林被两名警员押着,从周墨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极其轻微地、用只有周墨能听到的声音,气若游丝地了一句:“墨墨…对不起…联发…守好它…还迎心…赵雯…她…不只是警察…”
周墨浑身一震!猛地看向父亲!但周洪林已经被迅速带离,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冰冷的铁门之后。
心…赵雯?她不只是警察?什么意思?!
周墨的心瞬间被巨大的疑云笼罩!父亲最后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无数混乱的涟漪!赵雯的身份…难道还有隐情?她和龙正阳…到底还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
哒、哒、哒…
清脆而冰冷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墨猛地回头。
只见赵雯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服常服,肩章上的银色四角星花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她手中拿着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如同冰锥,先是扫过周洪林消失的方向,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恨意,然后才落在周墨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警惕,还有一丝…周墨无法理解的深沉。
“周墨。”赵雯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在宣读公文,“周洪林的自白书及相关物证,已正式移交省厅专案组,进入司法程序。这是程序回执。”她将一份文件递到周墨面前。
周墨没有接,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赵雯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封的湖泊下,找出父亲那句警告背后的真相。“赵雯科长,”周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试探,“我父亲…他刚才…让我心你…你…不只是警察?”
赵雯递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她迎上周墨审视的目光,面具般的冰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冰层下暗流般的波动一闪而逝。
“一个穷途末路、试图挑拨离间的罪犯的呓语,你也信?”赵雯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淡淡的嘲讽,“周墨,管好你自己和联发集团。三时间…已经过去十二时了。”
她将回执文件硬塞进周墨手中,然后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迈着冰冷而决绝的步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周墨站在原地,手中捏着那份冰冷的回执,看着赵雯消失的方向,又想起父亲被押走时那绝望而复杂的眼神…一股巨大的寒意,顺着脊椎骨悄然爬升。
赵雯…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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