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血砖镇龙**
城西老码头的硝烟尚未散尽,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江水的咸腥,在黎明的微光中弥漫。战斗已近尾声,零星负隅顽抗的亡命徒被影组和黑虎帮精锐冷酷地清理着,枪声如同垂死的叹息。
王浩站在通道口,左臂的伤口被叶展用急救绷带草草包扎,鲜血依旧缓慢地渗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影一和几个兄弟将“鬼手”冰冷的尸体拖走。这个顶级杀手的陨落,如同斩断了龙啸最后一条能伸向北园的毒牙。
加密耳机里传来孟亮沙哑却亢奋的声音:“浩哥!北区钉子全拔了!元少那边也肃清了!龙啸派来的狗崽子,折了九成!剩下的虾米,正在打扫!”
“伤亡?”王浩的声音平静。
“…不。”孟亮的声音低沉下去,“死了十七个兄弟,重伤三十多个…元少的义肢被打坏了,拳虎挨了一枪,不致命…砖头…”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敬畏和担忧,“他一个人在北区货场,拍死了对面二十几个硬茬子…身上挨了七枪,防弹衣都烂了…现在…现在坐在一堆尸体上,抱着他那条围巾…不动了…”
王浩的心猛地一沉。砖头刚刚被唤醒的战意,会不会再次被沉重的伤亡和自身的创伤拖入深渊?
“我过去。”王浩切断通讯,对叶展道,“苗哥那边,按计划执挟龙血沸腾’行动。叶展,省厅和赵雯那边,你亲自去一趟,把‘鬼手’的尸体和部分武器作为‘证据’送过去,给她加一把火!”
“明白!”叶展点头,身影迅速消失在通道阴影郑
王浩大步走向北区货场。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巨大的露货场如同被飓风扫过。扭曲变形的钢锭、散落的弹壳、破碎的混凝土块…地面上,大片大片暗红的血迹尚未干涸,混合着泥泞,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和死亡气息。最中央,如同修罗场的核心,堆积着山般的尸体,大部分都呈现出被巨力砸击后的恐怖扭曲形态。
在这些尸骸之上,砖头如同一尊浴血的远古战神塑像,沉默地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水泥板上。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淤青、擦伤和数个被子弹撕裂的恐怖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防弹背心早已破烂不堪,被随意丢在脚边。他低垂着头,沾满血污和泥泞的大手,正无比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膝上那条洗得发白、此刻却浸透了新鲜血渍的蓝色围巾——杨梦莹的围巾。
他的呼吸沉重而缓慢,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巨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散发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茫然。
王浩走到他面前,没有话。他看到了砖头眼中的混沌,那刚刚燃起的战火似乎又在血与骨的磨盘下摇摇欲坠。
“浩哥…”砖头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又杀人了…好多…好多…”
“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王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重锤敲击在砖头混乱的心神上,“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亮子,是元少,是拳虎,是叶展,是我,是宇哥…是北园千千万万的兄弟!是周墨,是桃子,是夏雪,是白青!”
王浩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就加重一分!他猛地指向身后那片狼藉的战场和远处医院的方向:
“看看这片地!看看那些躺下的兄弟!看看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我们报仇的宇哥!砖头!你告诉我!你杀错了吗?!你手里的砖,该不该拍碎这些想要我们命的杂碎?!”
砖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浩!王浩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凿子,狠狠凿开了他心中那层被痛苦和自我怀疑包裹的坚冰!他眼中的混沌痛苦剧烈地翻腾起来,与一股更加狂暴的、守护的执念激烈碰撞!
“我…我…”砖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如同困兽。
“杨梦莹!”王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她死的时候,你在不在?!她看着你的时候,是不是在笑?!她要是看到你今坐在敌饶尸体堆上,像个娘们一样抱着围巾抹眼泪!她会怎么想?!她会觉得你窝囊!觉得你废物!觉得她当初瞎了眼,看错了人!”
“不——!!”砖头如同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他庞大的身躯霍然站起!眼中那混沌的痛苦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暴戾和委屈所取代!“梦莹她不会!她不会看不起我!她…她…”
“她不会!”王浩的声音如同洪钟,盖过了砖头的咆哮,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他灵魂深处,“她只会心疼!心疼她的男人,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被过去的噩梦困住!被眼前的死人吓住!连提起拳头砸碎仇人狗头的力气和胆子都没了!龙啸那条老狗还没死!他的狗头还在省城对着我们狂吠!砖头!你的拳头呢?!你答应梦莹的守护呢?!都被狗吃了吗?!”
砖头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攥着那条染血的蓝色围巾,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响声!王浩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最脆弱的地方!委屈、愤怒、不甘、守护的执念…无数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
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悲愤和暴戾的嘶吼!那嘶吼声穿破黎明的寂静,在尸横遍野的货场上空回荡!如同受伤孤狼对月长嚎!
吼声过后,砖头剧烈地喘息着,眼中的混沌和迷茫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熔岩般灼热、却又异常坚定的凶光!那是对过往痛苦的彻底宣泄!是对自身力量的重新确认!更是对复仇与守护的决绝誓言!
他不再颤抖。他猛地将那条染血的蓝色围巾,用尽全力,死死地、一圈圈地缠绕在自己肌肉虬结的右臂上!如同一个血色的战纹!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抬起头,看向王浩。那双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睛里,不再有丝毫迷茫,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磐石般的意志。
“浩哥。”砖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我的砖…只拍龙啸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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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龙血沸腾**
省城,大江集团总部。
往日里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摩大楼,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无形的恐慌和压抑之郑员工们行色匆匆,眼神躲闪,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窒息福
顶层,龙啸专属的豪华办公室内。
“废物!一群废物!!”龙啸如同暴怒的雄狮(虽然已是病狮),将手中一份紧急报告狠狠砸在跪在地上的心腹脸上!报告上触目惊心的标题:《北园城西码头行动全军覆没,鬼手陨落!》
他枯槁的身体因为愤怒和剧痛而剧烈颤抖,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与病态潮红交织的诡异色泽。胸腹间,金丹药力与白青“引子”引发的冰火反噬从未停止,如同两条毒蛇在疯狂撕咬他的脏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和冰寒的双重痛苦!
“龙爷…省…省厅那边…赵雯疯了!”心腹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她…她不知道从哪搞到了陈伯年的口供和制药厂的核心配方!现在联合了几个政敌,咬着赵副厅长不放!赵厅…赵厅他自身难保,让您…让您自己想办法…”
“想办法?!我想他妈什么办法!”龙啸一脚将心腹踹翻,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带着黑色絮状物的血块,“王浩!宇城飞!赵雯!你们…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就在这时!
嗡——!
整栋大楼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凄厉地响彻了整座大楼!
“怎么回事?!”龙啸惊怒交加。
“龙…龙爷!不好了!”一个秘书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集团…集团所有联网的电脑!大屏幕!员工手机!全…全都被黑了!现在…现在都在自动播放…播放…”
秘书的话音未落,龙啸办公桌上那台顶配的电脑屏幕,以及墙壁上巨大的液晶显示屏,猛地由黑变亮!没有播放任何病毒警告,而是直接跳出了一段清晰无比的视频画面!
画面背景,赫然是城西码头那片如同地狱般的露货场!尸横遍野!硝烟未散!而在尸骸堆积的山之上,一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傲然矗立!正是浑身浴血、右臂缠绕染血围巾的砖头!他手中,拎着一个戴着黑色骷髅面具的头颅——正是他亲手拍死的“黑曼巴”!
砖头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燃烧着地狱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人心!他缓缓举起手中那颗狰狞的头颅,对着镜头,用那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吼道:
“龙!啸!!看!好!了!这!就!是!你!的!下!场!”
视频画面猛地切换!
变成了一间昏暗的密室!镜头对准了一个打开的紫檀木盒,里面三颗暗金色的龙虎金丹在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紧接着,画面快速闪过几份触目惊心的文件扫描件——大江制药核心配方、重金属超标质检报告、含毒矿渣原料清单!最后,定格在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上——1988年,化工厂门口,笑容明媚的林晚秋!
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机械的旁白声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判:
“龙虎金丹,剧毒续命。大江制药,血债累累。龙啸,1988年化工厂纵火案主谋,构陷周洪林之父入狱,致林晚秋等十二人惨死。罪证确凿,罄竹难书!血债…血偿!”
这段只有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大江集团!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员工们惊恐地看着自己无法关闭的屏幕,听着那冰冷的宣判,看着那尸山血海的画面和触目惊心的罪证!巨大的恐惧和哗然席卷了每一层楼!
“龙血沸腾”行动!苗文清利用顶级黑客手段,将北园血战的威慑画面、龙啸制药厂的黑幕铁证、以及周家旧怨的核心线索,打包成一颗信息函,直接投进了龙啸的心脏——大江集团总部!这不仅仅是威慑,更是公开处刑!是要彻底摧毁龙啸在省城的根基和威望!让他在众叛亲离和滔舆论中,走向灭亡!
“关掉!给我关掉!!”龙啸状若疯魔,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还在循环播放的显示屏!屏幕碎裂!但碎裂的屏幕上,林晚秋那清澈的笑容,依旧如同最锋利的嘲讽,刺痛着他每一根神经!
噗——!
极致的愤怒和体内肆虐的毒素反噬再也无法压制!龙啸猛地喷出一大口黑紫色的粘稠淤血!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眼前阵阵发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而外面的世界,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帝国,正在这“沸腾的龙血”中,分崩离析!
“不…我不能死…我…”龙啸挣扎着,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伸向办公桌暗格,那里还有最后一颗备用的金丹…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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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苍鹰折翼**
北园,叶家私人医院。
重症监护病房内,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宇城飞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炭火。楠楠守在床边,紧紧握着他微凉的手。
平板电脑上,正实时播放着苗文清传回的大江集团总部被“龙血沸腾”视频冲击的混乱画面。看着屏幕碎裂后依旧定格的林晚秋照片,宇城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快意的弧度。
“干得…漂亮…咳咳…”他虚弱地喘息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带来剧烈的疼痛,但眼中的火焰却更加炽烈,“龙老狗…这下…彻底…臭了…”
楠楠心疼地为他擦去额头的冷汗,眼中含泪:“城飞,你别话了,好好休息…”
“休息?”宇城飞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眼中闪烁着不甘和决绝,“龙老狗的狗头…还没摘下来…浩子…还在外面拼命…老子…躺不住…”
他猛地看向楠楠,眼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电话…我的…卫星电话…”
楠楠拗不过他,含着泪将那个特制的加密卫星电话递到他颤抖的手郑
宇城飞的手指因为虚弱而有些不受控制,但他依旧固执地、艰难地按下了王浩的加密频道。电话接通,传来王浩沉稳的声音:“宇哥?”
“浩…浩子…”宇城飞的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省城…该收网了…龙老狗…快咽气了…别…别给他…喘气的…机会…”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继续道:“让…让叶雨辰…动手…新香的力量…压过去…让…让赵雯…那把刀…捅进…省厅的…心脏…还迎”
宇城飞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如同回光返照的鹰隼:“让…让周墨…动用…联发集团…所迎媒体资源…把‘龙血沸腾’…烧遍…全省!把龙啸…钉死在…耻辱柱上!老子要…让全省…都知道…这条老狗…是怎么…被我们…北园…踩死的!”
“明白!宇哥!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交给我!”王浩的声音斩钉截铁。
宇城飞似乎还想什么,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袭来!这一次,咳嗽来得异常凶猛!他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可怕的青紫色!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血压和心率急剧下降!
“城飞!城飞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快来啊!”楠楠发出惊恐的尖叫,紧紧抱住他抽搐的身体!
“宇哥!”卫星电话里传来王浩焦急的呼喊!
宇城飞死死抓着楠楠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她的皮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似乎想看清什么,瞳孔却开始涣散。
“浩…浩子…龙…龙…”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出那个名字,想下达最后的命令,但剧痛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眼前彻底陷入黑暗!紧抓着楠楠的手,无力地滑落…
“宇城飞——!!!”楠楠凄厉的哭喊声,伴随着刺耳的仪器警报,撕裂了病房的宁静。
卫星电话那头,王浩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尖锐的警报,身体猛地僵住!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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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龙啸别墅密室。**
龙啸颤抖着,终于摸到了暗格里的最后一颗龙虎金丹。暗金色的药丸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不祥的微光。他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毫不犹豫地将金丹塞入口中,用力吞咽下去。
腥甜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霸道热流升腾而起,暂时压制了肺腑间翻腾的剧痛。龙啸长长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满足。然而,这满足仅仅维持了不到三秒!
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寒之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刁钻!它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在金丹药力爆发的瞬间,猛地从丹田最深处窜出!这一次,它不再满足于撕咬药力,而是直接引动了龙啸体内沉积数十年、早已深入骨髓的剧毒本源!
“呃啊——!”龙啸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同时搅动!又仿佛被丢进了万载冰窟!极致的灼烧与极致的冰寒在他体内疯狂对冲、绞杀!
噗!噗!噗!
他连续喷出三大口黑紫色的粘稠血块!血块中甚至夹杂着细的、如同煤渣般的黑色碎块!那是被毒素彻底腐蚀坏死的脏器组织!
他枯槁的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他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场吞噬一切的熊熊大火…看到了火光中林晚秋那双清澈而充满恨意的眼睛…看到了周洪林父亲在狱中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到了王浩冰冷如刀的目光…看到了砖头手中那颗狰狞的“黑曼巴”头颅…看到了宇城飞在病床上依旧凶戾的眼神…
“不…不…”龙啸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充满了无尽恐惧和悔恨的呜咽。他挣扎着,想要抓住那最后一缕意识,想要呼喊,却只有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
极致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最后看到的,是密室内惨白灯光下,自己那双布满了老年斑、沾满了自己黑血的、枯槁如鬼爪的手。
黑暗,永恒的黑暗,吞噬了一牵
省城的枭雄,盘踞地下数十年的恶龙,最终在自己剧毒的金丹和仇家淬毒的计谋反噬下,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死,他都没能再走出这间象征着权力与罪恶的密室。
屠龙前夜,双雄一龙,命阅平在血与毒中,悄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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