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柔软的绒布，把荒岛裹得严严实实。
木屋里的火堆烧得正旺，橘红色的光在草堆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顾晏辰半躺着，让林晓星枕在自己腿上，手掌轻轻覆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
感受着里面三胞胎时不时的胎动。
“出去后第一顿，必须吃火锅。”他突然开口，声音被火光烘得暖暖的。
带着点向往，“要那种铜锅炭火的，毛肚、黄喉、虾滑各点双份。
你负责甩开腮帮子吃，我负责给你涮，保证每片肉都烫得刚刚好。”
林晓星被他得咽了咽口水，想象着红油翻滚的锅底。
和毛肚在辣汤里七上八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我得多饿几。
把在岛上亏的都补回来。”她顿了顿，指尖划过他露着的胳膊。
感受着肌肉的温度，“不过真的，我想去看你开庭。
穿西装的顾律师，肯定帅得让人忘了案情。”
顾晏辰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大腿传到她脸上，痒痒的。
他低头，在她露着的锁骨上轻轻吻了一下，唇瓣带着点烟火气：“那我提前把西装熨得笔挺。
让你坐在第一排，当我的‘首席观众’。”他的指尖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滑。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开完庭我给你熨西装——不对，该你给我熨了。
你穿我的衬衫当家居服，站在熨衣板前，肯定比庭审现场还好看。”
林晓星的脸有点热，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个正经。”
“我正经的，”他却突然认真起来，手掌在她肚子上轻轻画着圈。
“还要给孩子们买三个摇篮，并排放在卧室里，都是最软的布料。
上面绣着平平、安安、康康的名字，半夜谁哭了我就先哄谁，绝对不偏心。”
他得仔细，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三个的摇篮。
和里面裹着的粉雕玉琢的家伙，林晓星的心被他勾得暖暖的。
往他怀里缩了缩：“那要是三个一起哭呢？”
“那就一起哄，”顾晏辰笑得笃定，伸手比划着，“左手抱一个。
右手抱一个，腿上再坐一个，反正我肌肉结实，撑得住。”
他边边挺了挺胸膛，故意展示自己结实的胳膊，逗得林晓星直笑。
笑着笑着，他突然坐起身，抓起旁边一根烧黑的树枝。
在火堆旁的地上画起来，火光在他赤裸的侧脸上跳跃。
肌肉的线条随着低头的动作绷紧，专注得像在绘制一份重要的合同。
“你看，”他用树枝指着地上的图案，“这是我们以后的房子，要有个大阳台。
这里种满太阳花，从春开到秋，金灿灿的。
你坐在摇椅上给孩子们喂奶，我就搬个马扎坐在旁边给你扇扇子。
扇得风都是香的。”
他又在阳台旁边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人：“等他们会爬了。
就让他们在阳台爬着玩，抓太阳花的叶子，要是敢揪花瓣。
我就轻拍他们的屁股，‘不许欺负妈妈喜欢的花’。”
林晓星凑过去看，地上的画虽然简陋，却处处透着温暖——
歪扭的房子，
圆圈代表的太阳花，
还有三个像蝌蚪似的人。
在一片乱糟糟的线条里，藏着一个家最真实的模样。
“画得真丑。”她故意，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这叫抽象派，”顾晏辰梗着脖子反驳，又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这是客厅的灯，要水晶的，亮得能照见孩子们爬沙发的影子。
你晚上追剧，我就在旁边给他们讲故事，讲我们在岛上怎么捡贝壳。
怎么用防晒衣当肚兜……”
他越越起劲，树枝在地上飞快地划着。
从厨房的冰箱（里面塞满她爱吃的草莓），
到门口的鞋柜（摆着三双的婴儿鞋），
甚至连院子里的狗窝都画上了（他要养只温顺的大狗，给孩子们当保镖）。
林晓星没再打断他，只是靠在他的腿上。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流淌，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些在别人听来或许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她心里却生根发芽，开出了甜甜的花。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也在认真听，突然轻轻动了起来。
不是激烈的踢打，而是温柔的、有节奏的蠕动。
一下下撞在顾晏辰的手心上，像是在为这份规划鼓掌。
又像是在“我们很期待”。
“你看，他们也喜欢。”顾晏辰惊喜地低呼，停下手里的树枝。
低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是不是在‘爸爸画得好’？”
林晓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们是在催你呢，赶紧把这些都实现。”
“一定实现。”他抬起头，眼里的光比火堆还亮，“等出去了。
我就拼命工作，把这些都变成真的，不，不用拼命，要陪你和孩子们。
工作再忙也不缺席他们的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哽咽，却异常坚定。
林晓星知道，这个在法庭上冷静犀利的男人。
此刻心里装着的，全是最柔软的期待。
顾晏辰把树枝扔到火堆里，重新躺下，让她枕回自己腿上。
两人都没话，只是看着跳动的火光，感受着彼茨呼吸。
和肚子里温柔的胎动。
“其实不用那么多东西，”林晓星突然轻声，“有你，有孩子们。
有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就够了。”
“不够，”顾晏辰立刻反驳，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肚子，“我要给你最好的。
以前在岛上委屈你了，以后要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补上。”
他顿了顿，在她额头亲了亲，“就像现在，我连块像样的肉都给你弄不到。
只能让你吃野果……”
“野果也很好吃啊，”林晓星打断他，指尖在他手腕的布条手链上轻轻划着。
“是你摘的，就好吃。”
顾晏辰没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手臂肌肉轻轻收紧，力道不大，却带着满满的珍视。
仿佛要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夜色渐深，火堆渐渐弱了下去，变成温暖的橘红色。
顾晏辰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手却始终没从她的肚子上移开。
像是在守护着一个易碎的梦。
林晓星在他怀里渐渐睡着，梦里有亮堂堂的客厅。
有开满太阳花的阳台，有三个并排的摇篮。
还有穿着西装的顾晏辰，正笑着朝她伸出手。
肚子里的三胞胎也安静下来，大概是和她做着同一个梦。
在这座荒芜的岛上，他们用爱和期待，规划出了一个最温暖的未来。
那些关于火锅、摇篮和太阳花的幻想，早已不是虚无缥缈的梦。
而是支撑着他们熬过艰难岁月的光，是他们对“家”最虔诚的向往。
顾晏辰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听着她平稳的呼吸。
感受着肚子里偶尔的胎动，突然觉得，无论未来要面对多少风雨。
只要能和她一起，把这些规划一点点实现，就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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