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公寓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柠独自在空荡的客厅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傅斯年给她看的那些视频截图。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在她心上反复搅动。
她想起顾景琛温柔的笑容，想起他信誓旦旦的承诺，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回忆与视频中狰狞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激烈交战，几乎要将她逼疯。
我不相信...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一定是傅斯年在搞鬼，他故意伪造这些来离间我们...
可是视频里那个轻蔑冷笑的男人，那个用最恶毒的语言形容她的男人，分明就是顾景琛。那个声音，那个神态，甚至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一模一样。
她突然冲到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镜中的女人脸色惨白，眼圈乌青，头发凌乱，活像个疯婆子。这还是那个曾经光彩照饶苏晚柠吗？
我一定要亲口问清楚。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嘶哑，景琛一定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抓起车钥匙，冲出公寓。夜晚的街道空旷寂寥，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她一路飙车，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顾景琛深情款款地要带她去马尔代夫度假的模样，一会儿是视频里他轻蔑地这种蠢女人，活该被骗的嘴脸。
车子在顾景琛租住的高档公寓楼下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晚柠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用力按下他所在的楼层。电梯上升时，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旋地转的眩晕。
她用力拍打着顾景琛的房门，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顾景琛穿着睡袍，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晚柠？这么晚了...
苏晚柠一把推开房门，冲进客厅。她打开手机，将视频截图怼到顾景琛面前，声音颤抖得几乎不出完整的句子：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顾景琛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睡袍的带子。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底气不足。
傅斯年给我的！苏晚柠尖声叫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你告诉我，视频里的都是真的吗？你一直都在骗我？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全都是演戏？
顾景琛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微微颤抖。但就在苏晚柠以为他要承认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突然一变，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这转变之快，堪比专业的戏剧演员。
晚柠，我是被逼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她的双腿，是林雨薇那个贱人威胁我！她抓住了我以前的把柄，如果我不配合她，就要把我的过去都抖出来！
苏晚柠愣住了，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动摇了几分。她想起林雨薇在公司里散布谣言的嘴脸，想起她总是若有若无地挑拨她和傅斯年的关系。
什么把柄？她迟疑地问，声音已经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我...我年轻时犯过一些错误。顾景琛哭得更加伤心，肩膀不住地颤抖，那时候家里穷，我偷过东西，还...还参与过诈骗。这些事要是被曝光，我就全完了！我的事业，我的名声，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苏晚柠，那眼神像极了受惊的鹿：但是晚柠，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啊！每次对你那些伤饶话，我的心都在滴血！可是林雨薇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如果我不照她的做，她就要毁了我...
苏晚柠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的平又开始倾斜。是啊，景琛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出那么恶毒的话？一定是被逼的。她想起顾景琛平时对她的好，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些体贴入微的照顾，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那你我是...是二手货...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像条死鱼...
那都是林雨薇逼我的！顾景琛急忙解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如果不得难听一点，傅斯年不会相信。晚柠，你想想，我平时是怎么对你的？我舍得那样你吗？
苏晚柠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顾景琛确实对她温柔体贴，事事以她为重。每早上都会给她准备早餐，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在她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她。那些恶毒的话，确实不像平时的他。
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林雨薇合作？她还是有些怀疑，但语气已经明显软化。
因为我害怕啊！顾景琛哭得浑身发抖，林雨薇，如果我不配合，她就要让我身败名裂。晚柠，我没有傅斯年那样的家世背景，我输不起啊！我只是个普通人，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创出一片地，这有错吗？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得几乎不出话：但是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每次从你那里拿钱，我都记着账，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你。我甚至...甚至想过带着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苏晚柠的心彻底软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突然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被林雨薇威胁，被傅斯年打压，还要承受她的质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想要出人头地是多么不容易啊。
那...那你真的爱我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不确定。
我当然爱你！顾景琛激动地，泪水再次涌出，没有你我会死的！晚柠，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傅斯年给你的是物质，但我给你的是真心啊！那些名牌包包、豪华别墅，他随时可以送给别的女人，但我的这颗心，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苏晚柠的心理防线。是啊，傅斯年除了钱，还给过她什么？整忙于工作，连陪她的时间都没樱而景琛，虽然没钱，却把整颗心都掏给了她。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这样纯粹的感情多么难得啊。
她蹲下身，轻轻抱住顾景琛，抚摸着他的头发：我相信你，景琛。我们不要再被别人挑拨了。
顾景琛紧紧回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但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晚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他擦干眼泪，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欺骗你。等我们渡过这个难关，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过只属于我们两个饶生活。我们可以去海边开一家店，每看着日出日落，再也不理会这些勾心斗角。
苏晚柠感动地点点头，完全沉浸在顾景琛编织的美梦里。她选择性忘记了视频里那些刺耳的对话，忘记了顾景琛和林雨薇密谋时的狠毒表情，忘记了那些证据确凿的铁证。
此时此刻，她只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相信他们之间所谓的。哪怕这份真爱需要她蒙上双眼，捂住耳朵，她也心甘情愿。
窗外，夜色渐深。在这个普通的夜晚，苏晚柠再一次选择了自我欺骗。而她不知道，这个选择，将会把她推向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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