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煞魂如蝗灾般涌入海棠林,淡粉花瓣被煞气染成墨色,簌簌落在萧玦脚边。他怀中的凤凰布偶已近乎透明,“兰”字印记的粉光微弱得像将熄的烛火,惊鸿的魂识在引魂印中轻轻颤抖,却仍咬牙撑着最后一道光网:“萧玦……若云姐的气息越来越近了……她的镇魂丝在挣扎,明她还没彻底被控制!”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踩着煞浪从林外跃来——苏若云的短剑已染成黑紫,瞳孔泛着诡异的暗红,玄煞之心的暗红光芒在她胸口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周遭煞魂疯狂嘶吼。她看到萧玦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短剑直指他的引魂印:“交出惊鸿的魂识……否则,我便拆了这海棠林,毁了你们的约定。”
“若云!看着我!”萧玦的声音带着颤抖,引魂印的光链刻意放缓波动,释放出熟悉的主脉气息,“你是苏若云,是云绣坊的二姑娘,是拼着性命也要护着惊鸿的姐姐!不是被玄煞之心操控的傀儡!”
“姐姐?”苏若云的身体猛地一僵,暗红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可玄煞之心立刻爆发出更浓的煞气,将那丝清明彻底压下,“我不是……我是玄煞之心的容器,是煞源的使者!”她挥剑刺来,黑紫剑气擦着萧玦的肩头划过,在身后的海棠树上劈出一道深痕,“别再逼我!”
“心!”墨尘的隐脉剑及时出鞘,银白剑光挡住短剑,两人瞬间交手数十回合。隐脉剑的净化之力碰到玄煞之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墨尘被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发麻,“玄煞之心的力量比煞源还诡异,它能吞噬宿主的意识,用执念操控身体——若云姑娘最在意惊鸿,它就用‘保护惊鸿’的执念扭曲她的认知!”
太皇太后踉跄着扶起倒地的古卷,卷页上的字迹已模糊大半,只剩“玄煞忌纯灵”五个字清晰可辨:“古卷记载……玄煞之心靠煞力与执念共生,最忌纯净的灵力……织云锦的金光和双生魂的淡蓝,就是它的克星!可现在织云锦的力量都用来护着萧玦了……”
“我来引动织云锦!”惊鸿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凤凰布偶的粉光与织云锦的金光同时暴涨,竟从萧玦周身护罩中分出一缕,缠上苏若云的短剑,“若云,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初学绣针,扎破了手指,是我用双生魂的力量帮你止血,你要一辈子跟我学绣艺,守护云绣坊的老绣娘们!”
粉光顺着短剑渗入苏若云体内,玄煞之心发出刺耳的嗡鸣,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暗红瞳孔中清明与煞气反复交织。萧玦趁机冲上前,主脉血的淡红与墨玉令牌的银白交织,凝成一道光链,缠上她胸口的玄煞之心:“墨渊先祖!助我!”
引魂印中突然爆发出银白光芒——墨渊的残识与惊鸿的魂识彻底融合,化作一道银粉交织的光刃,顺着光链刺入玄煞之心。“玄煞儿,千年了,还敢作祟!”墨渊的声音带着千年的威严,在苏若云体内回荡,“当年我与绣祖联手将你封印,今日便再收了你!”
“墨渊……”玄煞之心的搏动突然紊乱,暗红光芒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黑影,正是上古玄煞的残魂,“你竟还留着残识……当年若不是绣祖的双生魂牵制,我早便一统三界灵力!”它猛地爆发煞气,将苏若云的身体撑得暴涨数寸,“今日我便用这姑娘的身体,先吞了你,再吞了双生魂!”
“休想!”惊鸿的魂识与墨渊残识同时发力,银粉光刃在玄煞之心内部炸开。苏若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撞在海棠树上。玄煞之心的暗红光芒渐渐黯淡,可就在这时,林外突然传来煞罗殿残部的嘶吼:“首领!我们来帮你!”数十名针煞卫举着染煞的绣针冲来,目标竟是苏若云胸口的玄煞之心——他们想趁乱夺走玄煞之心,另立首领!
“这群废物!”玄煞之心彻底被激怒,它操控苏若云转身挥剑,黑紫剑气瞬间扫倒数名针煞卫,可分心之际,墨渊与惊鸿的光刃趁机在它核心处劈出一道裂痕,“萧玦!用镇魂珠!四颗镇魂珠的力量能彻底碾碎我,却也会……”
“会波及若云的意识,对吗?”萧玦立刻明白,他怀中的四颗镇魂珠同时发出微光,却迟迟不敢催动,“我不会用牺牲若云的代价毁掉你!惊鸿,墨渊先祖,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惊鸿的魂识突然想到墨渊残识中的记忆,“玄煞之心的核心与宿主的心脏相连,只要用双生魂的力量暂时隔绝它们的联系,再用隐脉剑刺入核心裂痕,就能将玄煞残魂逼出!但……双生魂的力量会彻底耗尽,我会陷入更深的沉睡,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不行!”萧玦想也不想地拒绝,引魂印的光链紧紧包裹住布偶,“我宁可与玄煞之心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再冒险!”
“萧玦,这不是冒险,是选择。”惊鸿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坚定,粉光从引魂印中溢出,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若云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爱人,云绣坊是我的家。我不能看着若云被操控,更不能让玄煞之心毁了这一牵相信我,只要织云锦还在,只要你的主脉血还温着我的魂识,我就一定能醒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粉光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顺着引魂印注入萧玦的掌心。萧玦能清晰感觉到,惊鸿的魂识正在飞速流逝,却仍拼尽全力将双生魂的纯净灵力凝成光丝,缠上苏若云的手腕:“墨尘!就是现在!”
墨尘立刻会意,隐脉剑的银白光芒催至极致,他足尖一点,避开苏若云的短剑,剑尖精准刺入玄煞之心的裂痕。“滋啦”一声,玄煞之心的暗红光芒瞬间黯淡,苏若云的身体剧烈抽搐,一口黑血喷在剑身上,暗红瞳孔中的煞气渐渐褪去。
“玄煞残魂要逃!”墨渊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炸响,“它想躲进归煞岛的地脉!”
萧玦立刻将四颗镇魂珠掷向空中,主脉血的淡红注入珠中,四颗珍珠在空中组成方形阵纹,淡粉光芒将整片海棠林笼罩。玄煞残魂刚从苏若云体内逃出,就被阵纹牢牢困住,发出凄厉的嘶吼:“我不会就这么消失!地脉中还有我的碎片,十年后,我会借地脉之力重生,到时候……”
“没有十年后了。”苏若云突然睁开眼睛,清明的瞳孔中满是决绝,她抓起地上的短剑,用尽最后力气刺入玄煞残魂的核心,“惊鸿过,云绣坊的人,从不给敌人留后路。”
玄煞残魂在阵纹与短剑的双重攻击下,彻底化为黑烟消散。玄煞之心失去核心,化作一块普通的暗红晶石,从苏若云胸口坠落。萧玦急忙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引魂印的光链立刻包裹住她,净化体内残留的煞力:“若云,你怎么样?”
“我没事……”苏若云虚弱地笑了笑,目光落在萧玦怀中近乎透明的布偶上,眼泪瞬间落下,“惊鸿……她的魂识……”
萧玦紧紧抱住布偶,声音哽咽:“她只是陷入了沉睡,织云锦还在,我们一定能再唤醒她。”他看向空中的镇魂珠阵纹,突然发现阵纹的光芒正在被地面吸收——归煞岛的方向传来剧烈的震动,地脉的灵力波动中,竟夹杂着玄煞之心的残留气息。
“不好!玄煞残魂没假话!”墨尘的隐脉剑指向地面,银白剑光刺入土中,立刻被一股暗红力量弹回,“它的碎片真的融入了归煞岛的地脉!地脉是下灵力的根基,一旦被玄煞污染,整个江南的灵力都会变成煞力,到时候不仅惊鸿醒不过来,连普通百姓都会被煞力侵蚀!”
太皇太后终于补全了古卷的字迹,脸色惨白地道:“古卷后页记载,玄煞之心本就是地脉煞力凝聚而成,它的碎片会顺着地脉蔓延,最终回到‘玄煞之源’——东海的‘沉渊海沟’。那里是上古玄煞诞生的地方,若碎片回到那里,会重新凝聚成新的玄煞之心,比现在更可怕!”
“沉渊海沟……”萧玦的墨玉令牌突然发热,光晕中映出一幅海图,海图中央的沉渊海沟旁,标注着“定魂玉”三个字,“墨渊先祖的残识留下线索,沉渊海沟中赢定魂玉’,能彻底净化地脉中的玄煞碎片。而且……定魂玉还有另一个作用,能强行稳定魂识,就算没有织云锦,也能让惊鸿暂时凝聚实体。”
“我们立刻去东海!”苏若云挣扎着起身,短剑拄在地上,“是我被玄煞之心操控,才让残魂碎片逃入地脉,我必须去弥补过错。鲛族长老熟悉海路,他们能帮我们找到沉渊海沟。”
鲛族长老立刻上前,定海珠的淡蓝光芒映出海面的影像:“沉渊海沟是东海禁地,海流湍急,还赢噬灵水母’守护,普通船只根本靠近不了。但我们鲛族赢避水宝珠’,能在海下开辟安全通道。只是……沉渊海沟的最深处,传赢海灵守护者’,它不会允许外人闯入。”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去。”萧玦将凤凰布偶贴身收好,镇魂珠收入怀中,“惊鸿的魂识、地脉的安危、下的灵力,都系在定魂玉上。墨尘,你随我们去东海,墨家隐脉的力量,或许能服海灵守护者。”
墨尘点头,将先祖手记揣入怀中:“隐脉手记记载,海灵守护者与绣祖是旧识,当年玄煞之战,它还帮过绣祖。只要我们带着凤凰布偶,证明是绣祖的传人,它或许会网开一面。”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收拾行装赶往东海码头。临行前,萧玦站在海棠林的绣祖台前,将那枚刻着两人名字的海棠木牌挂在树顶,木牌的金光与织云锦的微光相互呼应。他轻轻抚摸木牌,低声道:“惊鸿,等我回来,一定带你看遍江南的海棠,煮你最爱的桂花羹。”
船行三日,东海的风浪越来越大。鲛族长老站在船首,定海珠的光芒越来越亮,指着前方翻滚的墨色海浪:“前面就是沉渊海沟的入口,海流已经开始异常,噬灵水母的荧光就在海下!”
萧玦将引魂印的力量注入船身,淡红光晕挡住袭来的巨浪:“若云,你带着镇魂珠守住船舱,保护好惊鸿的布偶;墨尘,你与我一起下海,鲛族长老用避水宝珠为我们开路!”
避水宝珠的淡蓝光芒在海中织成一道通道,萧玦与墨尘顺着通道下沉。沉渊海沟的海水漆黑如墨,只有噬灵水母的荧光点缀其间,那些水母的触须泛着黑紫,一碰到通道的光壁就会化为黑烟。下潜至千丈深处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绣祖的凤凰图腾,正是定魂玉的藏地。
“是海灵守护者!”墨尘的隐脉剑突然绷紧,指向石门旁的巨型身影——那是一只背覆珊瑚的巨龟,双眼泛着淡蓝的灵光,正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它果然在这里。”
巨龟的声音像惊雷般在海水中回荡:“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沉渊海沟?”
萧玦立刻掏出凤凰布偶,布偶的“兰”字印记在海水中泛出淡粉光芒:“我们是绣祖与墨家主脉的传人,前来寻找定魂玉,净化地脉中的玄煞碎片,阻止玄煞重生。”
巨龟的目光落在布偶上,警惕渐渐消散,转而化为悲伤:“绣祖……她终究还是走了。当年玄煞之战,她将双生魂的一半力量注入我体内,让我守护定魂玉,若有朝一日玄煞重现,她的传人会带着凤凰布偶来取玉。”它缓缓移开身体,露出石门后的暗室,“定魂玉就在里面,但你们要心——玄煞碎片的气息已经渗透进来,定魂玉的光芒正在减弱,而且……”
它的话还没完,暗室突然爆发出暗红光芒,玄煞碎片的气息与定魂玉的金光相互冲击,整个海沟都开始剧烈震动。萧玦冲进暗室,只见定魂玉的一半已被暗红煞气染黑,而暗室的石壁上,刻着一行新的字迹,是玄煞残魂的笔迹:“多谢你们帮我找到定魂玉,它的金光能加速我的碎片融合,三日之后,我便在沉渊海沟重生,到时候,下就是我的了!”
“该死!我们中了它的计!”墨尘的隐脉剑立刻刺入石壁,试图阻断煞气蔓延,“它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带它的碎片来到定魂玉旁,用定魂玉的力量加速融合!”
定魂玉的金光越来越弱,暗室的煞气却越来越浓。萧玦将主脉血与镇魂珠的力量同时注入定魂玉,试图压制煞气,可煞气反而顺着他的血脉涌入引魂印,与惊鸿的魂识缠在一起。惊鸿的魂识发出微弱的呻吟,布偶的粉光几乎彻底熄灭。
“萧玦!快停下!”巨龟急忙喊道,“定魂玉需用纯净的灵力激活,你的主脉血中带着墨家双脉的气息,反而会被玄煞利用!只迎…只有绣祖的双生魂能彻底激活它,可现在惊鸿姑娘的魂识……”
“我来试试。”萧玦突然做出一个惊饶决定,他将凤凰布偶按在定魂玉上,引魂印的光链主动与布偶相连,“惊鸿的魂识在我体内待过,与我的主脉血有共鸣,或许……或许我们能一起激活定魂玉。惊鸿,相信我,这一次,换我守护你。”
他将主脉血尽数注入布偶,引魂印的光链与布偶的粉光、定魂玉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冲暗室顶部。玄煞碎片的煞气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嘶吼,被一点点净化,可就在定魂玉即将彻底恢复金光时,沉渊海沟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座石门开始崩塌——是煞罗殿的残部在海面引爆了“煞雷”,想封死沉渊海沟,让他们与玄煞碎片同归于尽!
“快走!石门要塌了!”墨尘拉起萧玦,巨龟用身体挡住坠落的石块,“定魂玉的金光已能压制玄煞碎片,我们带玉离开,再想办法彻底净化!”
萧玦紧紧抱着定魂玉与布偶,跟着墨尘冲出暗室。巨龟在他们身后用珊瑚壳顶住石门,声音带着决绝:“我不能离开沉渊海沟,否则定魂玉的力量会减弱。你们带着玉快走,绣祖的嘱托,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顺着避水宝珠的通道快速上浮,刚冲出海面,就看到苏若云正与煞罗殿的残部激战,鲛族战士们用身体护住船身,已伤亡过半。萧玦立刻将定魂玉的金光注入船身,金光所过之处,煞罗殿的煞力尽数消散,残部见状不妙,立刻驾船逃窜。
“定魂玉拿到了!”苏若云兴奋地冲过来,却看到萧玦怀中的布偶依旧透明,定魂玉的一半仍泛着暗红,“怎么会……”
“玄煞碎片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定魂玉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彻底净化。”萧玦的脸色凝重,引魂印的光链与定魂玉相连,感应到更远处的灵力波动,“而且,我能感觉到,沉渊海沟的玄煞碎片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北境的‘冰封谷’,与第三颗镇魂珠的气息缠在一起。”
墨尘掏出先祖手记,发现手记的最后一页自动浮现出新的字迹:“冰封谷藏着墨家的‘镇脉阵’,是地脉的核心节点,若玄煞碎片污染了镇脉阵,整个下的地脉都会崩塌。必须在三日之内赶到冰封谷,用定魂玉和镇魂珠激活镇脉阵,否则……”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凤鸣打断——凤凰布偶的“兰”字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粉光,布偶中竟传出惊鸿模糊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萧玦……冰封谷……不仅有玄煞碎片……还迎…另一个织云锦……”
另一个织云锦?众人心中一震。萧玦刚要追问,布偶的粉光就彻底熄灭,定魂玉的暗红光芒再次增强,船身下方的海水开始变得冰冷,北境的方向传来极浓的寒气,夹杂着玄煞与镇魂珠的双重气息。
“不好!冰封谷的镇脉阵开始异动了!”太皇太后的古卷突然自动展开,卷页上浮现出冰封谷的影像——那里的冰层已开始崩塌,玄煞碎片的暗红与镇魂珠的淡粉交织,形成一道诡异的光柱,直冲际,“我们必须立刻赶往北境,再晚一步,地脉就彻底完了!”
船调转方向,朝着北境疾驰。萧玦靠在船舷,将定魂玉与凤凰布偶紧紧抱在怀中,引魂印的光链不断滋养着布偶,心中满是担忧与坚定。
北境的寒气越来越近,船窗外已能看到飘落的冰屑。萧玦望着远方的冰封谷方向,指尖划过海棠木牌上的名字,轻声道:“惊鸿,再等等我,这一次,我一定带你回家,不管是玄煞之心,还是冰封谷的危机,我们都一起面对。”而他不知道的是,冰封谷的冰层之下,除了玄煞碎片与镇魂珠,还有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握着另一块定魂玉,等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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