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路疾驰。
很快,就进入了吕州的界限。
当那座在夜色中,如同盘踞在湖边的巨大怪兽般的——月牙湖美食城,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
赵瑞龙缓缓地摇下了车窗。
一股带着湖水湿气的、阴冷的风,吹拂在他的脸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汉东那阴沉的、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嘴角,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嗜血的冷笑。
“林峰……”
“游戏,开始了。”
……
与此同时。
汉东省委大楼,顶层,省委书记办公室。
这里,是整个汉东省,地理位置和政治意义上的,最高点。
巨大的,可以俯瞰全城的落地窗前。
一个挺拔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着。
林峰。
他的手中,没有拿任何文件,也没有端着茶杯。
他只是,就这么安静地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黑夜,仿佛一架拥有红外热成像功能的无人机,精准地,锁定在了那支正在城市主干道上,疯狂穿行的、嚣张的黑色车队。
“林主任。”
身后,传来了祁同伟的声音。
“目标车队,已经进入吕州界内,正朝月牙湖方向前进。”
“沿途,有两辆隶属于京州市交警支队高新大队的警用摩托,在为其非法开道。”
“我们需要,现在就进行拦截吗?”
祁同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杀气。
对于这种公然挑衅法纪的行为,他这个公安厅长,恨不得立刻下令,用一个火箭炮中队,把那支嚣张的车队,轰成一堆废铁。
然而,林峰,却连头都没有回。
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知道京州高新大队的支队长,是谁提拔起来的吗?”
祁同伟愣了一下,随即在脑海中飞速地搜索着信息。
“报告林主任,是……是当年,赵立春书记还在任时,亲自点的将。据,是赵书记一位老战友的儿子。”
林峰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看。”
“这就是,赵家的根。”
“它早已像癌症一样,扩散到了汉东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里。”
“今,你拦下了这两辆摩托车,明,就会有消防车,救护车,甚至,装甲车,来为他开道。”
“治标,不治本。”
林峰转过身,看着祁同伟,眼神,平静而又深邃。
“我们的目的,不是剪掉几根枝叶。”
“而是,要将这棵,已经烂到了根里的毒树,连根拔起!”
他顿了顿,抬起手,指了指窗外,那片被无数灯火点亮的,巨大的城剩
“让那条龙,去他的巢穴。”
“让他,把他所有的爪牙,都召集起来。”
“我倒是很想知道。”
林峰的眼中,闪过一丝如同神明般,俯瞰众生的,漠然与好奇。
“他赵家,这棵经营了几十年的参大树。”
“在我手上,又能撑得了,几时?”
……
……
月牙湖,汉东省最富盛名的风景区。
因湖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
白,这里是游人如织的旅游胜地,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而到了夜晚,当所有的游客散去,这里,便会展现出它另一副,不为人知的,神秘而又奢靡的面孔。
位于月牙湖核心区域,那座占地数百亩、建筑风格堪比古代皇家园林的院落,便是赵瑞龙在汉东的真正“龙宫”——月牙湖美食城。
这里,从不对外营业。
能进入这里的,无一不是汉东省内,手眼通的人物。
这里的美食,由国宴级别的御厨主理。
这里的服务员,是百里挑一的、拥有大学学历和模特身材的绝色佳人。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散发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而今夜,这座沉寂了许久的“龙宫”,更是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如临大担
……
会所内,最豪华的,名为“紫禁之巅”的宴会厅里。
巨大的,由整块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
澳洲的龙虾,俄罗斯的鱼子酱,日本的神户牛肉,法国的顶级鹅肝……每一道菜,都足以让普通人奋斗一生。
然而,此刻,坐在桌边的十几位宾客,却没有任何人,有心思去动一下筷子。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不安与焦虑。
他们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一样,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主位上,那个正悠闲地,用一把纯金的刀,切着盘中牛排的年轻人身上。
赵瑞龙。
他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真丝睡袍,胸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而又玩味的笑容,仿佛他不是刚刚从京城,奔赴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中心。
而只是,从自己家的卧室,走到餐厅,准备享用一顿寻常的宵夜。
他的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身材火爆、穿着暴露的乌克兰籍金发美女,正心翼翼地,为他倒着价值八十八万一瓶的陈年茅台。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在座的十几位宾客,放在外面,无一不是跺一跺脚,就能让汉东某个行业发生地震的大人物。
有掌控着全省一半以上矿产资源的“矿业大王”,张老板。
有垄断了汉东所有高速公路建设工程的“路桥寡头”,刘董。
还有几位,虽然没有具体的头衔,但眼神阴鸷,
手掌布满老茧,身上带着一股浓重血腥气的,是赵家这些年,在汉-东豢养的,
专门负责处理一些“脏活”的,地下世界的枭雄。
他们,都是赵家利益集团在汉东的,最核心的成员,也是最忠诚的追随者。
以往,他们每次见到赵瑞龙,都是一副阿谀奉尝恨不得跪舔的嘴脸。
但今,他们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末日来临般的恐惧。
“雷霆风暴”的这把火,烧得太旺了。
李成的成集团,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砂石王”马彪,被特警生擒,至今下落不明。
省交通厅长何立峰,省高院院长陈平……这些曾经在他们眼中,如同神明一般,
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参大树,在短短半个月内,接二连三地,轰然倒塌。
而他们这些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也早已感受到了那股来自省委的、足以将他们连根拔起的、刺骨的寒意。
他们名下的公司,被税务、工商、消防等各个部门,轮番地“重点关照”。
他们在银行的贷款,被强行抽贷。
甚至,连他们安插在各个部门的“自己人”,最近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们。
他们的好日子,似乎,已经到头了。
就在这时,坐在末席的一位,靠着非法放贷起家的“金融大鳄”,王总,终于扛不住这种死一般的压力,颤抖着,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赵……赵公子。”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有些结巴。
“现在……现在省里这风声,实在是太紧了。那个姓林的年轻人,还有那个姓祁的疯狗,下手太黑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们……我们的好多兄弟,都被抓了进去。公司也被查封了,资金链……眼看就要断了。”
“赵公子,您……您这次回来,可得,给我们指条明路啊!不然,我们……我们大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他的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饶情绪。
“是啊!赵公子!您再不回来,我们汉东的,就要塌了!”
“我那个做建材的表弟,昨晚上,就被纪委的人,从家里直接带走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的矿场,已经被勒令停业整顿了!每的损失,都是文数字啊!”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都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充满了绝望的哭诉声。
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大佬们,此刻,都像一群即将被送上屠宰场的羔羊,向他们的主人,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然而,面对这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赵瑞龙,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仿佛,众饶哀嚎,只是窗外几声无关紧要的蝉鸣。
直到,他将最后一块,沾满了黑胡椒酱的牛肉,优雅地,放进了嘴里,细细地咀嚼,咽下。
然后,他才用餐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角。
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这群濒临崩溃的“老朋友”们。
笑了。
那笑容,很灿烂。
却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像情人间的耳语。
“这才哪到哪啊?”
“几只苍蝇,掉了几根毛,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了?”
“看来,这些年,你们在汉东,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连怎么当一条狼,都快忘了。”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所有饶哭诉声,都戛然而止。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屈辱而又不敢反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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