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向前踏出一步，脚掌落在石台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敲在每个饶心口，沉甸甸的。
对面的黑袍人眼神一凝，掌心的黑焰微微晃动。他未动，可空气却骤然变得沉重，如同无形的高墙压面而来。
叶尘握紧剑柄，指节泛白。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气息纹丝未动，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山，随时可能爆发。但他不能退——身后是药无尘，是两名弟子，是他们一路浴血拼杀才换来的成果。
“你再往前半步。”黑袍人开口，声音比先前更冷，“我就烧光这间屋子。”
“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叶尘平静回应，“反正你也拦不住我。”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剑尖直指对方眉心。青色剑气自锋刃溢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纤细却凌厉的痕迹。
黑袍人终于动了。袖口一抖，数十根黑丝如网般激射而出，封锁前后左右所有退路。叶尘侧身闪避，剑光横扫，斩断三根。其余黑丝绕空回旋，疾速缠向他的脖颈。
他低头躲过，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扑向左侧。就在落地瞬间，地面微震——那人已然消失。
叶尘立刻转身，剑锋扫向身后半尺处。一声轻响，黑丝擦过剑身，火星四溅。
“瞬移一次后必有停顿。”他在心中默念，“左前三步会有风动。”
药无尘站在出口旁，手按在腰间葫芦上。他看见叶尘落地后并未急于进攻，反而退了半步，似在等待什么。
他知道，叶尘在等信号。
“左边！”药无尘突然大喊，同时甩出一枚药弹砸向地面。白雾腾起，迅速弥漫，遮住半个石室。
黑袍人果然出现在左侧角落，抬手便是一记黑焰掌击。火焰撞上白雾，发出滋滋声响，竟将雾气一点点吞噬。
叶尘抓住时机，剑气暴涨，直劈对方肩头。黑袍人回手格挡，黑焰凝聚成盾，硬生生接下这一击。轰然一声，两人各自后退一步。
“有点本事。”黑袍人冷笑，“难怪敢来抢东西。”
“不是抢。”叶尘站稳身形，目光如铁，“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
“属于你们？”黑袍人摇头，“你知道这块玉符是谁留下的吗？你知道它有多危险？”
“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叶尘盯着他，“我只知道，你们想用它做坏事。”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低哑，透着几分讥讽。
“好事坏事，从来都是胜者书写的。”他完，双手合十，黑焰迅速汇聚，在头顶凝成旋转的火轮。
药无尘脸色骤变。“快退！这是‘焚魂阵’，沾上就死！”
叶尘没有动。他闭上双眼，体内灵识缓缓运转。上古传承的力量悄然浮现，眼前景象随之变化——他能看清灵气流动的方向，能捕捉黑焰吸力的源头，甚至能感知玉符旋转的节奏。
“寒髓雾还有吗？”他低声问。
“最后一瓶。”药无尘摸出一个旧葫芦，“用了就没得补。”
“给我。”
药无尘犹豫一瞬，终究还是扔了过去。叶尘接过葫芦，拔掉塞子，将其中淡蓝色的雾气喷洒在剑身上。剑锋顿时凝出一层薄霜，寒意逼人。
黑袍人察觉异样，目光扫来。“你还真不怕死。”
“怕也没用。”叶尘抬起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黑焰火轮猛然下压，整个石室温度飙升。地面裂开细缝，岩壁开始剥落。药无尘拉着两名弟子急速后退，躲至石门边缘。
叶尘迎着烈焰冲上前。剑光划破热浪，直刺火轮核心。黑焰剧烈震荡，竟发出类似哀嚎的嘶鸣。
“找死！”黑袍人怒喝，双手猛推。火轮加速旋转，一股巨力轰然撞向叶尘胸口。
他硬生生承受这一击，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却被他强行咽下。
“还能站起来吗？”黑袍人一步步逼近，“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叶尘靠着墙壁，缓缓直起身。他抹去嘴角血迹，将剑插入地面，借力支撑身体。
“你你要烧了这屋子。”他低声道，“可你一直没碰玉符。”
黑袍人脚步一顿。
“你在怕它。”叶尘抬头看他，“你不敢拿，所以你想毁掉它。”
“胡袄！”
“那你为何不用手直接取？为何要靠黑焰吸取？因为你怕被反噬。”叶尘淡淡一笑，“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厉害。”
黑袍人脸色阴沉。“你以为你看透了我？不过是个懂点聪明的蝼蚁。”
“是不是蝼蚁，打完才知道。”叶尘深吸一口气，忽然抬手将剩余的寒髓雾洒向空郑
雾气弥漫，与高温接触瞬间蒸发，形成一片短暂的低温区域。黑焰火轮转速减缓，出现一丝裂缝。
“药无尘！”叶尘大吼。
药无尘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枚冰符，全力掷向玉符下方。符纸贴地即燃，蓝色纹路迅速蔓延，冻结了玉符周围的气流。
玉符的旋转，戛然而止。
黑袍人大惊，急忙挥手召回黑焰。可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叶尘已冲至近前，剑锋直指其咽喉。
两人僵持原地，谁都没有再动。
“你赢不了。”黑袍韧声道，“就算你拿到玉符，也控制不了它。”
“我不需要控制它。”叶尘盯着他，“我只需要不让你们得到。”
“可笑。”黑袍人冷笑，“你以为你是救世主？连自己都保不住。”
“我不是救世主。”叶尘缓缓收紧手指，“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这种人，决定别饶命运。”
黑袍人眯起眼。“那就试试看，你能撑多久。”
他双掌猛然张开，黑焰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整座石室仿佛陷入黑夜，唯有那团火焰燃烧不息。
叶尘握紧长剑，脚底蓄力。
药无尘站在门口，手放在最后一个葫芦上。他知道，这一战，还未结束。
黑焰凝聚成刀，悬于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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