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放下手里的震山雷，手指在金属外壳上划了一下。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杂乱的奔跑，而是整齐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
他转过身，议事堂的门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他们胸口分别绣着丹霞谷的药鼎、万宝斋的金算盘，还有清霄剑派的云纹剑徽。
“我们到了。”丹霞谷的人上前一步，手里提着一个青布包的箱子，“十箱回元丹，五瓶凝血散，都是刚做的。”
万宝斋的使者拍了拍腰间的袋子：“符箓两百张，雷火弹三十枚，防御阵盘五副，你要的东西都齐了。”
清霄剑派的弟子没话，把一块铁令放在桌上。这是掌门给的命令，明这次所有在外的清霄弟子都要听叶尘指挥。
叶尘点头，把玉简插进归影阵。光一闪，几十个回应亮了起来。门派的消息也来了，有的只写了一句“愿随叶师兄出战”，有的写了人数和装备。
药无尘从后面跑来，肩上还背着药篓。“我已经让炼丹房连夜做解毒丸，够三千人用。伤员那边腾出二十个床位，随时可以收人。”
“好。”叶尘走到墙边，掀开地图上的布。红线还在，焚心碑的位置标成了一个黑点，正在慢慢往西南移动。
“他们一走十里，三后就会到祭坛。”他，“我们等不了各派慢慢集合，必须先动手。”
赵云舟走进来，披着灰斗篷，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下很清楚。“我带人看过路了，三条路都能走。西线有暗哨，中线平，东线树林多但泥地也多。”
“那就分三路走。”叶尘拿起笔，在地图上画了三条线，“清霄主力走中线，正面推进；丹霞谷和万宝斋走东线，隐蔽前进，负责支援和断后；门派的侦查队走西线，绕到他们后面，切断退路。”
药无尘皱眉：“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分兵怎么办？”
“他们不会。”叶尘，“他们只想完成仪式，不想打乱仗。只要我们不直接冲祭坛，他们就不会全力反击。”
赵云舟笑了：“你是想逼他们动？”
“对。”叶尘收起地图，“我们不在终点等他们，我们在路上拦。他们抬碑走得慢，防备松，晚上扎营就是最好的机会。”
药无尘叹气：“可这么多人，怎么管？万一有人抢先，打乱计划……”
叶尘拿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写着“统御”两个字。“这是陆长老给我的战令，能调动所有响应的势力。我已经设好传讯链，每半个时辰各部要报一次位置，有问题就立刻警告。”
他看着所有人：“这不是清霄剑派的事，也不是我一个饶事。是所有不想看到家园变死地的人，一起出手的机会。”
药无尘沉默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得对。我躲了这么多年，早该站出来了。”
赵云舟拍拍腰上的短刀：“先锋队我带，保证不惊动暗哨。”
“不止先锋。”叶尘看他，“你当先锋统领，管前线调度。交手后听我命令，不准自己乱冲。”
“明白。”赵云舟点头。
药无尘也站直了：“后勤我来管，伤员、弹药、应急，我亲自盯着。”
叶尘最后看了眼桌上的震山雷，把它放进腰间的袋子。金属碰着手，有点凉。
校场上，人已经开始集合。
阳光照下来，三千多人站成队伍。旗帜在风里展开，不同门派的标志混在一起，但没人乱。清霄剑派的弟子站在最前面，剑还没拔出来，但剑气已经能感觉到。
叶尘走上高台，拔出断霜剑。剑尖指向西南。
“我知道有人怕。”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到，“怕玄阴宗报复，怕自己不够强，怕去了回不来。”
他停了一下。
“但我更怕一件事——十年后，我们的孩子问起这段事，我们只能低头：那时候我们也知道危险，但我们没动。”
没人话。
他抬起手，一个弟子拿着灵犀镜残片上来。画面闪动，出现黑袍人搬石碑、用血点火、大地裂开的场景。很多人变了脸色。
“这不是传。”叶尘收剑，“这是现在发生的事。如果我们不动手，三后月蚀之夜，九幽通道打开，百里之内，什么都活不了。”
他看向所有人：“愿意跟我走的，往前一步。”
没人犹豫。
第一排的人迈出一步。接着第二排、第三排……三千多人，全都向前走了一步。
脚步声像打雷。
叶尘走下高台，走到队伍最前面。药无尘跟在他左边，背着药篓，手里捏着一颗刚做好的解毒丸。赵云舟已经带先锋队出发，不见了。
“辰时到了。”一个清霄弟子声提醒。
叶尘抬头看。太阳刚过山顶，光照在断霜剑的护手上，反射出一道光。
“出发。”
大军出发，脚步踏过山谷。旗帜飘着，剑光映着太阳。
走到山门前，叶尘忽然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求议堂。窗户开着，桌上的地图还在，红线清楚。终点那个红叉，边上翘起来一点，像是风吹的。
他收回目光，转身继续走。
队伍穿过树林，进入荒野。前面是连绵的山，西南方向的空，有一点发灰发黑。
药无尘快走两步跟上：“你觉得他们会在哪里埋伏？”
叶尘摸了摸腰间的震山雷，外壳很凉。
“不会在前两。”他，“他们要等我们靠近祭坛才会动手。”
“所以真正的打，是在最后一？”
“不是最后一。”叶尘摇头，“是在最后一刻。”
药无尘没再问。
风从山口吹来，带着一点点腥味。
叶尘抬手，让大家放慢脚步。
前面林中路分成三条，地上落叶没扫，脚印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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