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上的灵力尚未散去,叶尘便已起身,朝门外走去。药无尘紧随其后,手中提着葫芦。
议事厅的门被风刮得轻轻晃动,叶尘伸手推开。厅内已有各组负责热候多时。他站在前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东边林子的情况你们都已看过。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试探我们。”
众人神色骤然凝重。
“从现在起,联盟进入一级戒备。”叶尘取出令符,交给负责阵法之人,“三才伏魔阵必须加固,主阵眼移至北坡断崖——那里地势高、视野开阔,能有效掌控东面入口。”
药无尘开口道:“药庐正在清点药材,续脉散、凝神丸、破障丹各备五百份,随时可发放。”
叶尘点头,继续下令:“巡防队改为两时辰一班,每班不少于八人。林外悬挂鸣风铃,地下埋设震地钉,一旦有异动,立即示警。”
一名弟子举手问道:“雷符目前只制成一百二十张,数量不足。”
“用假符补上。”叶尘沉声道,“将低阶火符涂改成雷符模样,置于西边空地。敌人若来探查,便会误判防守重点。”
会议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任务分配完毕。散会后,叶尘径直前往营地东侧山脚——昨夜灵力波动的源头。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感知地下灵脉流向。片刻后,他在三处位置画下标记。
“主阵眼设在此处。”他指向最高点,“两个子阵分别布在这两处低洼地带。此处灵脉交汇,聚气迅速,阵法可多支撑十五息。”
阵法组成员记下方位,立即搬运石料开始布阵。叶尘并未离开,始终在一旁监看。他以灵识逐一检查符文刻画,确保毫无差错。
药无尘走来时,正见他蹲身调整最后一块阵基石的角度。
“这种事你也亲自动手?”药无尘放下药篓,递上一张新制的符箓,“刚炼好的护灵符,贴在阵眼核心,可防反噬。”
叶尘接过,稳稳贴好。阵基启动,一道青光升腾而起,笼罩周围数十丈。光幕边缘微微荡漾。
“成了。”有韧声道。
“别松懈。”叶尘站起身,“这才刚开始。敢来探路,就不会只来一次。接下来几,必有动作。”
回到营地中心,他召集所有战斗人员集合。百余号人列队而立,鸦雀无声。
叶尘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知道,很多人还在想着遗迹的事。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顿了顿,“我们有了新的功法,新的阵法,也迎来列人。他们想要的一切,是我们拼了命换来的。这一战,不是为了争夺地盘,而是为了守住。”
无人言语,唯有风吹旗猎猎作响。
“从今日起,重新编队。”他挥手间,五面不同颜色的旗帜同时扬起。
“第一队,近战组,由曾参与遗迹突围者组成,队长李岩。”
“第二队,远程组,主攻雷纹古尺与符箓,队长赵云河。”
“第三队,支援组,负责救援与补位,队长周灵。”
“第四队,反侦组,专司清除敌方探子,队长陈默。”
“第五队,预备指挥组,由我亲自带领。”
每念一个名字,那人便上前一步。队伍迅速成型,职责分明。
药无尘站在人群之中,见叶尘取出一本册子,当场命名为《战时响应手册》。册中详载信号旗含义、撤退路线、集结地点,以及夜间联络暗语。
“今晚开始演练。”叶尘宣布,“不提前通知。我会以幻影傀儡模拟三种攻击——北岭箭雨、赤沙谷火浪、黑水门水下突袭。各队依令应对,失败者加练一个时辰。”
夕阳西沉,训练场早已清空。叶尘立于场边,手中捏着控制符。
他不再多言,直接发动。
三道黑影骤然浮现——
左侧弓手拉弓,十支利箭直射近战组;
中央火焰翻涌,热浪扑面,远程组急忙举盾防御;
右侧地面裂开,黑水喷涌,两名黑影跃出,持短刀直扑指挥台。
警报响起。
近战组反应最快,三炔箭,其余队员迅速包抄;
远程组配合失误,雷符释放过早,在空中炸开,未击中目标;
支援组迟了七秒才到,还有一人被傀儡击倒。
叶尘抬手终止。
“问题很多。”他走入场中,“箭雨来袭,为何未启子阵?困灵阵三秒便可激活,为何拖延?远程组浪费雷符,真正交战时,每一张都可能是救命之物。支援组更不必——战场上没赢马上到’,只赢到了’和‘没到’。”
众韧头不语,静静听着。
“再来一次。”他,“这次难度提升。”
夜色渐深,训练场亮起灯火。
第二次演练,近战组成功封堵缺口;
远程组改为分段引爆,压制住火浪攻势;
支援组提前到位,协助反侦组完成反击。
第三次演练,各队配合已基本顺畅。
叶尘终于微微颔首。
他再次登上高台,语气平稳:“我们不怕打,因为我们准备好了。他们想夺走的东西,是我们用命换来的——这一战,只能赢,不能退。”
台下爆发出吼声,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响。
药无尘站在角落,看着叶尘走下高台,手习惯性地抚过剑柄。
“你还打算一直守着?”他走上前问。
“等最后一班交接完毕。”叶尘望着东边树林,“他们试了一次,不会善罢甘休。下次来的,更强。”
药无尘轻叹:“你也该休息了,三没合眼了。”
“睡不着。”叶尘摇头,“脑子里全是布置——哪里陷阱不够深,哪里防线有漏洞。”
药无尘不再劝,只是将一只装满丹药的葫芦塞进他手中:“至少带上这个。你若倒下,整个联盟就乱了。”
叶尘接过,收入戒指。
这时,一名巡防弟子匆匆跑来,脸色紧张:“报告!西边空地的假雷符区被人动过,两张符偏移半寸,像是被人触碰过。”
叶尘眼神一冷。
“让他们看。”他淡淡道,“看清楚我们有多少人在训练,多少阵法在运转。顺便传句话回去——我们,不怕。”
弟子领命而去。
药无尘低声问:“你不担心他们摸清我们的底细?”
“底早就露出来了。”叶尘望着远处林影,“藏得越深,他们越怀疑。现在让他们看见我们在动,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药无尘沉默片刻:“可真打起来,这些准备,能撑多久?”
叶尘抬起手,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剑柄。
节奏沉稳,如心跳不乱。
远处训练场上,最后一队正在换岗。
火光照在一名年轻弟子脸上,他调整肩头长枪,走向林界。
脚步踩在地面,发出轻微声响。
风拂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一张尚未激活的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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