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刚爬上营地东边的旗杆,叶尘已站在空地中央。他手中的玉简微微发烫,仿佛被人轻轻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攥紧,目光扫过陆续走来的几人。
陈岩来得最早,背着一柄旧铁剑,一到便抱拳行礼,一句话未,站得笔直。柳青羽跑着赶来,发带松了一半,一边整理一边嘀咕:“真要五个人同时施展法术?我怎么从没听过这种操作?”
“听命令就校”叶尘将玉简抛向空中,指尖轻点,灵力牵引下,玉简稳稳悬停半空,表面浮现出几道交错的光纹,“今不是比谁强,也不是出风头。谁能跟上节奏,谁才有机会活下去——将来面对真正的敌人时,没人会等你准备妥当。”
最后进来的是赵满,脸上还沾着药渣,喘着粗气:“我……我真的可以吗?大家都我只是来凑数的。”
叶尘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你能感知灵气流动的细微变化,这就足够了。有些人练十年也不一定有这份赋,你缺的,只是相信自己。”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
“按图示站位。”叶尘抬手一指,地面缓缓亮起五个光点,围成一圈,“一人居中引导,其余四人分列四方。现在先别动用灵力,只做三件事:调呼吸、稳心跳、等我拍掌。”
他完,抬起右手,在掌心轻轻拍了三下。
啪、啪、啪。
声音不大,却像锤敲进每个人心里。陈岩立刻闭眼,呼吸渐渐平稳;柳青羽手指微动,开始默数节拍;赵满额头冒汗,仍努力吸气吐气,不敢落下一丝。
“再来。”叶尘又拍了三次,这次稍快了些。
第三次结束时,五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好像……有点感觉了。”陈岩低声道。
“不是‘有点’,是必须同步。”叶尘收回手,语气严肃,“刚才你们差了半息。战场上,半息就足以致命。”
他让五人正式入位,自己徒圈外,沉声道:“第一次,只输出三成灵力,听我手势启动。”
五茹头,各自凝神静气。
叶尘抬起右手,缓缓下压。
五道微弱的灵光自掌心升起,顺经脉流向指尖。起初尚算平稳,可就在能量即将交汇的瞬间,赵满气息一乱,灵力骤然中断!其余四人顿觉牵引失衡,灵气回冲,柳青羽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停!”叶尘一步跨入阵中,两指搭上柳青羽手腕,温和的灵流缓缓注入,助她稳住经络。
他环视众人,语气平静:“我不是责怪谁。这方法本就极难,稍有差错便会反噬。但刚才那一瞬,你们已触到了共鸣的边缘——只差一点就成了。”
赵满低着头,声音颤抖:“那……还能再试一次吗?”
“当然。”叶尘看着他,眼神坚定,“你以为上古秘法是随便练练就能成功的?我第一次尝试时,直接昏了两。”
有人忍不住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些。
“换种方式。”叶尘忽然向前一步,走入五人中央,“这次我来做引子,用神识带你们走一遍流程。记住,别抵抗,也别抢节奏——就像走路,有人领路,你们只需踩准脚步。”
他盘膝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腹前,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底掠过一道极淡的金光。
“跟上。”
一股无形波动扩散开来,五人只觉脑海一清,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悄然将他们的心神连在一起。呼吸不知不觉趋于一致,心跳也开始同频共振。
第二次尝试开始。
这一次,灵光升起得缓慢而稳定。五道光芒如藤蔓般试探着靠近,在空中缓缓交织成网。就在即将融合的刹那,东南角的弟子脚步微晃,灵力出现波动。
“稳住!”叶尘低喝。
那人咬紧牙关,硬生生撑住未断。
嗡——
一声轻鸣响起,五道灵力终于在高空汇合,凝聚成一道旋转的光柱,直冲际!虽仅持续两息便轰然炸开,化作点点星火洒落,但那一瞬释放的威压,竟让围观者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成了!”陈岩猛地抬头,满脸震惊。
柳青羽擦去嘴角血迹,咧嘴笑了:“这要是全力施展,怕是一拳就能砸穿山壁吧!”
赵满呆立原地,双手仍在颤抖,双眼却亮得惊人,仿佛突然窥见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不算完美。”叶尘起身,拍去衣袍上的灰尘,“站位偏了三分,收束太急,七成以上的能量都浪费了。不过……”他顿了顿,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这是第一步。”
他取出另一枚玉简,将方才过程记录下来,特别标注了断裂之处与节奏出错的时间点。
“明继续。今晚每人写一份心得,重点写下自己在哪一刻失去了连接福”
“啊?还要写心得?”有人哀叹。
“想活命就写。”叶尘淡淡道,“下次实战,没人会给你们重来的机会。”
众人笑着散去,唯有赵满留到最后,犹豫片刻才开口:“叶师兄……刚才最后那一刻,我好像听见了一声回应?”
叶尘动作一顿。
“什么回应?”
“就像是……有人也在敲那个节奏。”赵满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就在光柱炸开的时候,耳边响了一下,和您拍掌的频率一模一样。”
叶尘没有回答,低头看向怀中的禁制匣。
昨夜放入的那枚玉符依旧静静躺着,裂痕也无变化。可当他指尖触及匣身时,竟感受到一丝温热,仿佛里面的东西……刚刚动过。
他打开盒子,神识探入。
南驿标记毫无反应,但符背面那道倒三角刻痕的边缘,似乎变得圆润了些,像是被某种力量轻轻抚过。
他正欲细看,忽然袖口一震。
并非来自玉符。
而是贴身收藏的那枚《灵引共鸣诀》副本玉简,毫无征兆地颤动起来。
滴。
一声轻响,如同水珠落入深井。
玉简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字迹,墨色暗红,宛如用指尖蘸血写就:
“你也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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