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蹲在泥地里，手指按住黑衣人被断刃钉住的手腕。那人疼得浑身颤抖，牙关紧咬，发出咯咯轻响，却始终一声未吭。叶尘盯着他的双眼，声音压得极低：“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女子……她姓什么？”
黑衣人喘息粗重，嘴唇微动，尚未吐出一字，脖颈处骤然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纹路，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不好！”药无尘疾步上前，袖中三根银针激射而出，快若流光，精准刺入对方三处要穴。那人身体猛然一僵，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眼白一翻，当即昏死过去。
叶尘缓缓起身，眉头紧锁。就在那一瞬，胸前挂着的石子确是微微发烫，温热顺着皮肤渗入心间，仿佛远方有人轻轻叩门。但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
他抬手一招，那柄染血的断刃自地面腾起，甩去血珠，稳稳归入腰间鞘郑转头对药无尘道：“这些人经脉中皆种有咒印，随时可能自爆。你用封灵针锁住他们最后三重气海，别让他们彻底化为灰烬。”
药无尘咧嘴一笑：“放心，我可不想白忙一场。”着从腰间葫芦取出几根细长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另外两具尸体背部要穴，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陆明渊立于不远处，手中握着半截断剑，剑尖轻点地面，目光冷峻扫过战场。雾气渐散，七具黑衣人尸首横陈乱石之间，或趴或仰，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
“这些人不简单。”陆明渊沉声道，“体内灵力运行轨迹完全一致，连气息溃散的节奏都如出一辙。显然是受人远程操控。”
叶尘点头：“我已命弟子搜身，看是否留下信物或标记。”
话音未落，一名弟子匆匆赶来，递上一块暗褐色玉牌。玉牌上刻着诡异图腾，似蛇缠枯树，扭曲盘绕，透着阴森之福
叶尘接过玉牌，指尖轻抚图腾边缘，悄然运转灵识，一丝微弱灵流探入其郑刹那间，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一座深埋地底的石殿，门前矗立着相同的图腾柱，顶端燃着幽蓝火焰。
他眼神一凛，低声自语：“果然是他们的人……但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药无尘凑近看了一眼：“认出来了？”
“嗯。”叶尘将玉牌收入怀中，“回去再。眼下最要紧的是护好资源，莫生枝节。”
他环视四周，果断下令：“把尸体拖到路边，覆上黑布。活口绑牢些，带回联盟审问。其余人检查伤员，准备启程。”
众人立刻行动。有人搬运尸体，有人查看兽车有无损伤，两名弟子搀扶受伤同伴退向车队后方。药无尘背着药篓来回穿梭，为轻伤者敷药包扎，嘴里还不忘调侃：“你们下次躲慢点啊，我可不想每次都冲出来救场。”
一名年轻弟子苦着脸辩解：“药师兄，我是为了护住玉盒才冲上去的！”
“哦？”药无尘挑眉，“那你倒是把敌人引远点，往我脸上甩刀气算怎么回事？”
众人闻言哄笑，紧张气氛稍稍缓解。
叶尘立于高处，静静注视这一切，神情却未曾放松半分。他知道，真正的危机，往往潜藏在看似胜利之后。
就在此时，远处林间传来细微脚步声，如同落叶被踩碎的轻响。
他瞳孔微缩，立即传音：“陆长老，三点方向，三道气息逼近，速度极快。”
陆明渊瞬间转身，断剑出鞘三分，寒气逼人。他微微颔首：“交给我。”
“不校”叶尘抬手制止，“他们并非强攻，而是试探。若我们贸然出手，反倒暴露虚实。”
他闭目凝神，灵识如网铺展而出，笼罩前方密林。三道黑影贴着树干快速移动，彼此相隔五丈，步伐整齐，但体内灵力波动略有差异。
“非同门。”叶尘睁眼，目光冷峻，“但灵力运转方式相似，仍是傀儡术控制的死士。”
药无尘冷笑：“又是这套老把戏？烦死了。”
“这次不同。”叶尘语气低沉，“他们直扑车队而来，走的是防守死角，明显知晓我们的薄弱之处。”
陆明渊脸色一沉：“有人泄露了行军路线。”
“先解决眼前。”叶尘果断下令，“雁行阵变圆阵，以护车为核心！所有人收缩防线，弓弩手居中待命！”
命令下达，弟子们迅速调整。兽车推至中央，众人围成一圈，兵刃朝外，严阵以待。
叶尘跃上高岩，居高临下观察敌情。三道黑影已逼近五十丈内，身影隐约可见——皆着灰袍，面戴青铜面具，手持短龋
“陆长老，左侧归你。”叶尘传音，“药无尘，右侧交给你。中间这个，我来。”
陆明渊点头，身形一闪，悄然移至左翼山坡，断剑横胸，静候敌人现身。
药无尘则从药篓中摸出一颗墨绿色球，掌心紧握，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老规矩，见血开花。”
叶尘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岩石，如离弦之箭般掠出。
三道黑影几乎同时扑出，直取车队！
左侧之人刚踏出树林，陆明渊剑气爆发，霜色剑光横斩而过。那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双腿已被冻成冰柱，动弹不得。紧接着一剑封喉，当场倒下。
右侧之人跃至半空，药无尘掌中球脱手飞出，“啪”地炸开一团绿雾。那人吸入一口，脸色骤青，四肢抽搐，落地时已被毒针贯穿咽喉。
中间那人最为凶悍，短刃直取叶尘面门。叶尘不闪不避，断刃迎上，“铛”地一声格开攻击，顺势反手一撩，刀锋划破其胸，鲜血喷溅。
那人踉跄后退，犹作挣扎，叶尘已欺身而上，断刃自下而上狠狠刺入心口，将其钉于地面。
三息之内，三人尽灭。
战场重归寂静。
叶尘抽出断刃，甩去血迹，回头望向车队。玉盒安然置于兽车上，封印完好无损。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跃下高岩，走到药无尘身旁：“没事吧？”
“意思。”药无尘拍拍胸口，“倒是你，刚才那一跃太险，万一他有后招呢？”
“他没樱”叶尘淡淡道，“我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灵力走向。这种对手，翻不起风浪。”
陆明渊走来，收剑入鞘：“簇不宜久留。这些人能寻到我们，幕后之人恐怕就在附近。”
叶尘点头：“加快行程，今晚必须赶回联盟。”
队伍迅速整备完毕。兽车启动，轮轴吱呀作响，缓缓前校夕阳洒落山路，拉长了每个饶影子。
叶尘走在最前，手按断刃，目光平静。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牌，又低头看了眼胸口——那块石子已恢复常温，安静贴在皮肤上。
药无尘快步上前，与他并肩而行：“你在想那个女饶事？”
叶尘未语，只轻轻点头。
“不定……真是你娘。”药无尘声音低了下来。
叶尘脚步微顿，随即继续前行，声音轻缓，却无比坚定：“如果真是她，我会找到那座石殿。”
风拂过山路，掀起他的衣角。
车队在暮色中渐行渐远，身后是七具覆着黑布的尸体，和一片无人问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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