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中心的墙壁上金光闪烁跳动，仿佛有个古老的事物在搏动。叶尘的手仍贴在核心晶体上，维度之种不再剧烈抖动，但那股共鸣依旧存在，悄然钻进他的脑袋里。他没有抽回手，闭着眼睛，用上古灵识将“协议·逆噬”的残余代码一点点剥离下来，封存到识海的角落里。程序虽已修改，但舰队仍在轰炸管理局的主设施，火光从穹顶外通道的缝隙中一闪而过，照亮了三个人脸上的疲惫。
叶尘睁开眼睛，道：“它没死，只是睡着了。”
苏璃站在终端前，手指在数据流上滑动，眉头紧皱。她没有出声，但眼神已经表明——那串古老符文依然存在，并且与维度之种的波动还有些共振。药无尘靠在墙边，拿着一块破布擦拭腰间的葫芦，听到这话后抬头一笑：“睡着的狗也有危险，不过也更容易套上链子。”
叶尘点点头，手心一收，维度之种钻进了皮下。他走到控制台前，打开全域广播频道，声音沉稳而有力：“所有自由维度注意，收割者计划已停止，管理局主控系统瘫痪，舰队反制程序启动。这不是演习，也不是编造的——你们现在，真的自由了。”
广播信号散开后，远处的爆炸声突然增多。几座高塔倒塌，火光冲，将地下空间照得忽明忽暗。苏璃赶紧连接多个维度频道，确认信号已送达。不到十分钟，就有了回应——有欢呼的，有怀疑的，也有默默观望的。
苏璃声：“他们不信。”
叶尘调出实时影像，将舰队调转炮口轰炸管理局核心设施的画面发送出去。画面中，一艘曾追逐过他们的战舰正击中一座能源中枢，爆炸产生的火球照亮了空。
药无尘吹了声口哨：“这比话管用。”
接下来的三三夜，叶尘没有合眼。他召集响应的十二个主要维度，在一座废弃中继站召开紧急联席会议。地方狭，设备陈旧，但每一点数据都至关重要。
很快，就出现了不同意见。
一位第七环带的代表质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能代表所有维度？今你们推翻了管理局，明会不会成为新的管理局？”
叶尘没有立即回答。他打开一份文档，念道：“第一条：任何维度不得强迫其他维度的意识体。第二条：资源分配需大家自愿合作，不得抢夺。第三条：设立联合仲裁庭，处理跨维度纠纷，裁决需获得三分之二成员同意方可生效。”
念完后，他又补充道：“加入自愿，退出也自愿。我们不搞帝国统治，只搭建沟通的桥梁。”
会议持续了两。有人拍桌子骂人，有人冷笑离开，也有人悄悄签了名。最后，十七个维度成为了首批签约者。最后一个印记落下后，苏璃点击终端，全维度公告发布：
“维度联合政府，正式成立。”
药无尘在角落啃着干粮，含糊地：“这名字太严肃了，像收税的。”
叶尘笑了笑，看向大家：“接下来，该去帮助那些受损严重的维度了。”
药无尘咽下干粮，站起身拍拍药篓：“走，干活去。”
他们先挑选了三个生态破坏最严重的维度。其中一个曾经是绿洲，如今地面开裂，空气中飘浮着灰白色的能量渣子。药无尘拿出“维度医院”的核心装置——一个由七十二块灵晶组成的环形阵列，缓缓展开。
他一边操作一边：“这东西原本是管理局用来整治异端维度的，现在我们给它换个用途——不是清除，而是修复。”
他将自由意志矿的残渣掺入灵液，倒入阵粒金光从地面升起，钻进地里。一开始没有动静，三时后，一株绿芽从裂缝中冒了出来，接着很快就长满了一片。
一名技术人员大喊：“活过来了！”
药无尘咧嘴笑了，但马上咳出一口血。他偷偷用袖子擦去，接着调整参数。叶尘看在眼里，没有话，将一块温养的灵石塞进他的药篓底下。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跑了六个维度，修复了三座濒临消亡的生态核心。每次成功后，都有新的维度想要加入联合政府。有人称叶尘为“维度之主”，但他一直不想要这个称号。
他在一次讲话中：“我不是主宰，我只是第一个觉醒的人。”
然而，平静之下，麻烦依然存在。
一晚上，苏璃独自坐在观测台，数据瞳孔一直扫视着维度边缘的波动。突然，她的手指停住了。
她轻声：“叶尘。”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叶尘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屏幕上，一串怪异的信号慢慢聚集在一起，形状不规则，却有一种奇异的对称——像一个折起来的影子，试图从虚空中挤出一条缝隙。
苏璃：“这不是管理局的技术，也不是我们已知的文明。”
药无尘凑过来，看了半后笑道：“这波形……有点像‘归零者’日志里的加密段落。”
叶尘盯着屏幕，上古灵识悄然散开，试图寻找信号的源头。就在即将锁定时，维度之种发烫，掌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赶紧抽回手。
苏璃声：“它在回应，为什么呢？”
没有人能回答上来。
药无尘从药篓里拿出最后一只黑甲虫，它翅膀上的符文都黯淡了。他没有话，将甲虫轻轻放在控制台上，仿佛在准备一场注定会输的战斗。
叶尘深吸一口气，打开联合政府的防御预案，重新布置警戒线。他要求加强各维度边境的监测，还悄悄启动“自由意志共鸣阵”，防范非程序化入侵。
他对大家：“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它不想让我们知道它来了。”
苏璃的数据瞳孔依然闪烁着，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信号。在那杂乱的波动深处，有光影在晃动，模模糊糊、歪歪扭扭，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记忆的碎片，又像未来的影子。
她突然想起什么，调出维度之种最初激活的数据记录。将两幅波形图放在一起对比，差别很，但有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相位差。
她声：“它不是在靠近，它一直就在里面。”
叶尘转头看向她。
她抬起头看着他，瞳孔中映着跳动的数据流：“我们以为在使用维度之种……可会不会是它在利用我们？”
药无尘的手停在半空中，黑甲虫慢慢抬起触角，指向控制台的一个接口。
叶尘缓缓抬手，维度之种在皮下微微发亮，像一颗不肯入睡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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