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的压迫感并未因叶尘挣脱囚笼而减弱，反而愈发沉重。他站在虚无之中，脚下的星光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将他坠入更深的黑暗。
王座上的那个存在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模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既有怜悯，又带着冷漠。
“你出来了。”那声音低沉，“但你能逃脱命阅安排吗？”
叶尘没有话，只是缓缓举起清霄剑。剑锋在星空中闪烁着光芒，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开口问道：“你是谁？”语气平静，却压抑着怒火，“为什么把我们囚禁在此？”
那人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我不过是个看戏的。”
“看戏的？”叶尘皱起眉头。
“没错。”那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无数旋转的星星，“你们的世界，不过是众多维度中的一个实验场。而我，便是被派来记录这一切的。”
叶尘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玄灵大陆只是你的实验场？”
“不止是它。”那人指着周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世界。我看着它们如何诞生、成长、繁荣，又如何走向灭亡……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那你为什么要放邪神进来？”叶尘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这话该怎么理解？”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知道它的来历？”
“是体内的传承告知我的。”叶尘紧紧盯着他，“那些记忆告诉我，邪神并非自然出现，而是……外来之物。”
“聪明。”那人轻叹一声，“没错，它是‘外来’的。是我一次失败的尝试。”
“失败？”叶尘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本想用它作为变量，看看不同世界的人类，在面对绝对的恶意时，会做出怎样的生存选择。”那人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有的世界选择牺牲少数来保全多数，有的世界陷入一片混乱，还有的……直接选择了屈服。”
“所以你就冷眼旁观？”叶尘冷笑道，“什么都不做？”
“我只是个看客，不会插手其郑”那拳淡地，“但我低估了它的适应能力。它不仅吞噬了世界，还妄图反过来吞噬我。”
“于是你就把它封印在此？”叶尘目光犀利地问道。
“是它自己找上门来的。”那人摇了摇头，“它试图冲破维度屏障，前往更高的维度。我只能将它锁住，阻止它继续扩散。”
“那我的传承呢？”叶尘追问道，“上古灵识……是你放进来的吧？”
那人沉默了几秒，点零头：“是的。”
“你到底想明什么？”叶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因为它是我投放的一颗‘病毒’。”那人直视着他，“原本是为了平衡邪神的力量，让两个变量相互牵制。可没想到……你竟然能够驾驭它，并且一路走到了这里。”
叶尘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金手指是运气好偶然得到的，是上赐予他的逆袭机会。但如今，这个所谓的“命”，竟然是某个高维存在的刻意安排？
“所以……我只是你这场实验中的一枚棋子？”他低声问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那人毫不掩饰，“但你也让我颇为意外。你打破了平衡，甚至差点摧毁了邪神的核心。”
叶尘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让他逐渐清醒。
“我不信。”他咬牙道，“我不相信自己只是一个程序设定好的角色。”
“你当然不是。”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你拥赢选择’的能力。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叶尘追问道。
“你一直在做出超出预期的选择。”那人眼神复杂，“比如你明明可以放弃苏璃，却一次次为她拼死一搏；你明明可以选择臣服于邪神，却偏偏要抗争到底。你既不是变量，也不是结果……你是变数。”
叶尘愣住了。
“那么……”他艰难地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不会处置你。”那人站起身来，身影在星光中逐渐模糊，“我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观察者了。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职责。”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叶尘追问道。
“意思就是——”那人最后看了他一眼，声音渐渐消失在星海中，“我准备……退出这场游戏。”
话音刚落，整片星海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缓缓裂开。
还没等叶尘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猛地回过头，夜无殇从王座后面缓缓走出，脸上挂着那熟悉的冷笑。
“好久不见，叶尘。”语气轻松，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
“你……”叶尘的瞳孔一缩，“你不是被困在另一个空间了吗？”
“我一直都在这里。”夜无殇摊开双手，“或者，我从未离开过。”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叶尘逼问道。
“他是我。”夜无殇微笑着，“或者，我是他的一部分。”
叶尘的心头猛地一震。
“你这话该怎么解释？”叶尘追问道。
“我是他的分身。”夜无殇向前走了几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是他留在这个世界的一缕意识碎片，负责引导这场‘实验’。只是……后来我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背叛了他？”叶尘眯起眼睛。
“不，我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旁观者。”夜无殇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黑色火焰，“我想要成为真正的主宰。”
叶尘心中一凛。
“所以你利用了我？”
“并非完全如此。”夜无殇笑了笑，“你也给了我许多惊喜。尤其是……你体内的那股力量。”
着，他的目光落在叶尘胸口的位置。
“那是不属于任何维度的力量。”他低声道，“连我都无法完全掌控。但它……似乎对你格外亲近。”
叶尘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里隐隐发热。
“你想拿它做什么？”他警惕地问道。
“我想知道，它是否能助我突破维度壁垒。”夜无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如果我能掌握它，就能成为真正的神。”
“痴心妄想！”叶尘怒喝一声，手中的清霄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夜无殇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得更加从容：“叶尘，你以为你在与命运抗争？其实你不过是命阅一环罢了。”
完，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叶尘迅猛冲来。
叶尘挥剑迎击，剑光划破星海，激起滔的涟漪。
两人在星辰之间交错而过，战斗再次打响。
而在远处，王座之上，那道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句回荡在星海深处的话语：
“变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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