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在重兵护卫下,连夜赶往华清宫。
路上,李昀简要地将地下基地、“星核”、“渊眼”真相以及最后的量子内爆告诉了李孝恭,只隐去了最超自然的“异界意志”部分,只是前朝异人留下的失控邪能装置。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这位见多识广的宗室名将听得面色发白,冷汗涔涔,终于明白骊山之下隐藏着何等惊动地的秘密和危险。
他也更加理解了李昀为何如此急切要面圣。
然而,越是接近华清宫,气氛就越是凝重。沿途关卡林立,巡逻的禁军数量远超寻常,而且番号复杂,除了千牛卫,还有左右监门卫、甚至部分羽林军的身影,显然皇帝此次出行,安保规格极高,但也意味着各方势力交织。
李孝恭的千牛卫队伍在宫门前被拦下,经过了严格的勘验才得以放校宫墙之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有些压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昀被直接引往皇帝所在的温泉殿。薛万彻、程处默、赵虎等人则被安排到偏殿等候召见并接受太医的进一步诊治。
踏入温泉殿,一股温热潮湿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殿内并非只有皇帝一人。
唐皇李世民正坐在一张软榻上,面色沉凝,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虑。身旁侍立着几位重臣,李昀一眼扫去,看到了长孙无忌、房玄龄,还迎…侍立在皇帝身侧,正温柔地为皇帝按揉太阳穴的武婕妤(武则)!
她果然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深得皇帝信任和依赖。
李昀的心猛地一紧。他看到武氏眼角余光似乎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但他却仿佛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深藏的冰冷寒流。
“儿臣李昀,叩见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查明骊山异变根源并将其暂时平息!”李昀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殿内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惊讶、怀疑、审视、探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李世民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昀儿?!真是你?!快!快起来!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
皇帝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惊喜和激动,这让李昀心中稍安。他依言起身,走上前去。
李世民仔细打量着儿子,看到他满身伤痕、憔悴不堪的模样,眼中闪过痛惜,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跟朕,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异变已平?”
“回父皇,”李昀深吸一口气,开始清晰而简洁地汇报,“骊山之下,并非前朝陵寝,实乃前隋一名为‘墨衡’的异人所建之秘密基地。其人身怀异术,欲利用山中一种名为‘灵蕴’之石行逆之举,不料实验失控,酿成大祸,生成那‘渊眼’,能量喷薄,惑人心智……”
他隐去了“未来穿越者”和“外星科技”的核心,将其包装成一个古代方士失控的故事,重点描述了“渊眼”的可怕、变异士兵的由来,以及他们如何历经艰险,最终找到基地核心,利用异人留下的后手,冒险将那祸源彻底摧毁(内爆)的过程。这番辞半真半假,既解释了真相,又避免了过于惊世骇俗。
殿内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如同在听方夜谭,但又由不得他们不信,毕竟骊山的异象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如今那核心祸源已被儿臣等摧毁,‘渊眼’能量已逐渐平息,异香与惑乱心智之力亦大幅减弱。然山中矿脉已被污染,仍有零星残余邪气逸散,需长期封锁监控,严禁任何人靠近开采,否则恐有复发之危。”李昀最后总结道,并郑重强调封锁的重要性。
李世民听得面色凝重,久久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软榻扶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是眉头紧锁,显然在消化这惊饶信息。
“竟是如此……竟是人为之祸……”李世民喃喃自语,随即看向李昀的目光充满了欣慰和赞许,“昀儿,你此番临危受命,深入绝地,查明真相,平息祸乱,立下了不世奇功!辛苦了!朕心甚慰!”
“此乃儿臣本分,不敢言功。”李昀谦逊道,但心中紧绷的弦并未放松,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皇帝身边的武婕妤。
武氏此时方才轻声开口,声音柔美动听:“陛下,吴王殿下真是吉人相,勇武非凡呢。不仅平安归来,还为陛下解了如此大的一个难题。只是……”她话锋微微一转,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神色,“殿下所之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那异人基地、能量核心……皆已毁于内爆,死无对证。山中残余邪气,是否真如殿下所言已被控制?万一尚有隐患,惊扰了圣驾……”
她的话看似关心,实则极其阴险, subtly 地在皇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李昀所无法证实,而且危险可能并未完全解除。甚至暗指李昀可能有所隐瞒。
李昀心中冷笑,正要反驳。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一名内侍连滚爬爬地冲进殿内,脸色惨白如纸,“永……永安坊……还有曲江池畔……突现怪病!数十百姓如同疯魔,力大无穷,见人就咬,与被那骊山邪气沾染的疯兵症状……症状一模一样啊!!”
“什么?!!”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殿内所有大臣也齐齐变色!
李昀更是如遭重击,浑身冰凉!
长安城内……也出现了变异?!这怎么可能?!“渊眼”核心已被摧毁,污染应该被限制在骊山区域才对!
难道……还有其他的泄漏点?或者……是有人将那种“污染”带回了长安?!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武婕妤。
只见武氏脸上也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和恐惧的表情,用手掩住了嘴,惊呼道:“啊!竟……竟然蔓延到京城了?!这……这如何是好?”
但她看向李昀的那一眼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计谋得逞的冰冷笑意。
皇帝凌厉的目光瞬间转向李昀,那目光中充满了震惊、质问,以及一丝被最信任的儿子可能“欺瞒”后的愤怒!
“李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祸源已平吗?!长安城的变故,你又作何解释?!”
刚刚立下大功,转眼间竟又陷入了新的、更加致命的危机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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