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六百七十阶的刹那,季星辰脚下的白玉石突然发出刺耳的崩裂声——不是圣压碾出的细纹,是带着罗刹黑纹的紫雾像淬毒的蛇信,从石缝里疯狂涌窜,瞬间吞没整段阶梯。方才还萦绕周身的金蓝暖光像被掐灭的烛火,骤然消散,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钻进骨髓里,混着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那不是普通的血味,是魂力溃散时带着焦糊的腥甜,闻着就让他心脏猛地攥紧,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星……辰……救……”
微弱的呼救声从紫雾深处飘来,气若游丝,却精准戳中季星辰的神经——是白沉香的声音。他猛地攥紧光帝圣草,金蓝圣芒刚冒头就被紫雾压得发暗,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他拨开黏腻的浓雾往前冲,靴底踩在破碎的石阶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可眼前的画面却让他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史莱克九人横七竖柏躺在血泊里,个个重山只剩半口气。戴沐白的白虎武魂早已溃散,淡金色的魂光像碎箔般飘在身边,他左臂的虎爪断了两根,断口处渗着黑血——那是罗刹之力的腐蚀痕迹,银白战甲被血浸透,黏在身上,却仍死死把朱竹清护在身下,头歪着,嘴角溢着血沫,却还在含糊地吼:“别碰……竹清……”
朱竹清的猫耳无力地耷拉着,耳尖的淡紫绒毛沾着血污,她的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手心里的幽冥魂力淡得几乎看不见,却用仅存的力气,把胳膊缠在戴沐白的手腕上,指尖轻轻蹭着他的皮肤,像在“我在”,气若游丝的声音裹着哭腔:“沐白……别撑了……”
宁荣荣的九宝琉璃塔摔在三步外的血污里,塔身裂纹纵横交错,原本璀璨的圣金光纹像快灭的萤火,断断续续地闪。她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想伸手去够塔,指甲缝里沾着血和碎石,指尖刚碰到塔身,就无力地垂下,眼泪砸在塔身上,晕开的血痕:“星辰……快逃……别管我们……”
奥斯卡趴在琉璃塔旁,好几根“恢复香肠”掉在血里,暖光早已熄灭,沾着黑血的香肠显得格外刺眼。他的肋骨陷下去一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抽气声,却还在含糊地念:“复……复制镜像肠……”,魂力刚凝聚到舌尖,就化作一口血沫吐出来,染红了身前的石阶。
而最让季星辰窒息的,是唐三和舞。舞靠在唐三怀里,粉色裙摆被血浸透,黏在后背的伤口上,血还在顺着裙摆往下滴,砸在石阶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的头歪着,发丝粘在带血的脸颊上,睫毛上挂着泪珠,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唐三的蓝银草早已枯萎,断成一截截散在周围,草叶发黑,像是被火烧过。他的右臂无力地垂着,袖子被腐蚀出大洞,能看到臂上狰狞的黑纹——罗刹之力正顺着经脉往心脏钻。他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舞的发间,却用没受赡左臂,死死把舞往怀里护,蓝金色的魂力像风中的蒲公英,飘起来就散,却还在徒劳地裹着舞的身体:“舞……再撑会儿……我……”话没完,就又吐出一大口血,溅在舞的衣领上。
马红俊的凤凰火只剩一点微弱的火星,贴在白沉香流血的翅膀旁——那对曾经灵动的蓝紫翅膀,此刻羽毛掉了大半,翅骨裸露着,血顺着翅尖往下滴。马红俊的脸烧得通红,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火星越来越暗,声音发哑:“香香……对不起……我暖不了你……”
露重华斜靠在石柱上,第三只眼紧闭着,金纹黯淡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伤口还在渗黑血,黑血顺着衣襟往下流,在石阶上积成一滩。他想抬手摸向腰间的魂导器,指尖刚动了动,就重重垂落,呼吸轻得像要消失。
“啧啧,光帝传承者,来得真是时候。”
冰冷的笑声从紫雾中传来,带着蚀骨的恶意。比比东的身影缓缓浮现,她穿着绣满罗刹黑纹的紫袍,袍角拖在地上,所过之处,白玉石阶都被紫雾腐蚀出黑痕。罗刹神装的碎片在她周身浮动,泛着不祥的黑光,紫雾像活物般绕着她的指尖,眼底的残忍几乎要溢出来。
她的脚缓缓落在宁荣荣掉落的琉璃塔上,“咔”的一声脆响,塔身又裂晾深痕,宁荣荣痛得闷哼一声,眼泪掉得更凶,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魂被践踏。
“看看你的伙伴。”比比东抬起手,紫雾猛地收紧,像毒蛇般缠住唐三的脖颈,让他瞬间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舞的身体也跟着剧烈颤抖。比比东笑得更残忍:“唐三没了昊锤,不过是个任我捏的废物;你那光帝圣草,连我这罗刹紫雾都破不开——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护人吗?不是觉得光帝之力能救所有人吗?现在,你倒是救啊。”
紫雾突然化作尖刺,直戳舞的后背!季星辰瞳孔骤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让舞有事”,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光帝圣草带着全部金蓝圣芒往前挡——可圣草刚碰到紫雾,就“滋啦”一声冒起黑烟,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半截草茎瞬间发黑,断落在地。
他自己也被紫雾的冲击力狠狠掀飞,后背撞在石柱上,“咚”的一声闷响,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溅在身前的石阶上。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经脉里传来针扎似的疼,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没用的。”比比东冷笑,紫雾又缠住戴沐白的脚踝,猛地往旁边一扯,戴沐白重重摔在地上,护在身下的朱竹清也跟着滚了出去,发出一声痛呼。“你以为光帝传承是什么?不过是些虚有其表的圣芒罢了。当年你母亲化作光粒时,你救不了;你父亲被紫雾吞掉时,你也救不了;现在你的伙伴就在你面前等死,你还是救不了——这就是你追求的‘神之力’?连身边人都保不住,还敢妄称传承者?”
季星辰看着伙伴们痛苦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戴沐白还在嘶吼着“别碰竹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紫雾缠上朱竹清的腰,把她往比比东的方向拖;宁荣荣哭着喊“星辰,快逃,别管我们”,声音越来越,琉璃塔的光彻底暗了下去;唐三的蓝金色魂力突然爆发了一下,想推开舞,却被比比东的紫雾狠狠压回去,又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舞的后背。
舞的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唐三用尽全力把她往上托,指尖在发抖:“舞……别睡……我还没……带你回圣魂村……”
“恨吗?”比比东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季星辰的神经,“恨自己没用,恨光帝之力不够强,恨我杀了他们?那就用你的力量来杀我啊——只要你愿意舍弃这些将死之人,把所有光帝本源都用来攻击,或许能伤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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