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博拍了拍唐三的肩膀,指腹不经意蹭过他袖口缝补的针脚——那是舞之前帮他补魂导器时留下的痕迹,语气里的赞赏藏都藏不住,连尾音都软零:“你这暗器,比老夫的碧磷紫雾还狠。以后史莱克遇着武魂殿的人,老夫定帮你们挡着,谁也别想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风裹着淡淡的毒雾气息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晒干的龙须草,独孤博攥着子母追魂夺命胆的手紧了紧——金属壳的冷意透过掌心传来,他心里门儿清:经此一战,武魂殿再想找史莱克麻烦,得先掂量掂量他这个刚突破的九十四级毒斗罗,到底值不值得得罪。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落日森林的晨雾都比之前淡了些。独孤博、季星辰和唐三的关系近得肉眼可见,连拌嘴都少了几分火药味——之前季星辰喊“老怪物”,他还会炸毛捏毒草,现在顶多瞪一眼,转身却会把晒好的望穿秋水露分半罐给他们。独孤雁恢复得更快,已经能跟着季星辰在冰火两仪眼边慢慢散步,素白的指尖偶尔会轻轻碰一碰湖面的暖雾,睫毛上沾着细的水珠;脖颈上的黑纹淡成了浅灰色的印子,跟被雨水褪了色的墨水似的,不仔细看都瞧不见。
这日清晨,晨雾还没散,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碎金,冰火两仪眼的湖面泛着淡蓝和暖橙的叠光。唐三望着魂导器里最后一粒莹白的护脉丹——那是之前用八角玄冰草残渣炼的,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归意:“前辈,全大陆魂师大赛总决赛只剩半月,我们该回史莱克了,得赶回去跟大家汇合练眨”
独孤博正蹲在湖边翻晒草药,指尖沾着深绿色的草屑,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泥土。闻言他头也没抬,只从鼻子里哼了声,手里的竹耙却慢了半拍:“走就走,老夫还省得被你俩烦——雁雁,去把老夫晒在石灶边的望穿秋水露包两包,给这俩子带路上用,万一遇着武魂殿的崽子下毒,还能顶一阵。”
季星辰立刻凑过去,神银草的暖金色光纹在草药堆上轻轻晃了晃,故意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夸张的赞叹:“前辈,您这龙须草晒得也太干了!根须都泛着浅黄,戴老大要是用它熬汤,肯定能抗住炎的火焰毒——比奥斯卡的香肠管用多了!上次奥斯卡做的‘臭豆腐香肠’,差点把舞熏得跳湖,这龙须草熬汤至少不呛人!”他边边给唐三递了个眼色,眼尾都挑了挑——这种打掩护的活儿,他跟唐三配合得熟极了。
唐三会意,指尖淡蓝色的蓝银草悄然缠上湖边的八角玄冰草——草叶像怕被发现似的,贴着湿润的泥土慢慢爬过去,轻轻勾住八角玄冰草的根部,连带着周围富含灵气的腐殖土一起裹住,生怕扯断了须根。
他又借着弯腰系鞋带的功夫,另一缕蓝银草顺着泥土缝隙钻到烈火杏娇疏旁,心翼翼地裹住整株仙草的根须和旁边散落的种子,动作轻得跟怕吵醒睡着的蝴蝶似的;收进魂导器时,只留下个光秃秃的土坑,边缘还被他用脚悄悄蹭了蹭,假装是被兔子刨过的样子。独孤博被季星辰聊得分了心,手里的竹耙还在拨弄龙须草,竟没察觉身后的动作。
等独孤雁抱着两包望穿秋水露出来,布包里还透着淡淡的草药香,唐三的魂导器里已经塞了半满:不仅有刚薅的八角玄冰草和烈火杏娇疏种子,还有竹筛里的紫珍珠、石灶旁晒干的奇茸通菊花瓣——那是之前月关打过来时掉的,独孤博留着泡茶的,连湖边几株刚成熟的龙须草都没落下,跟扫荡似的,却没碰独孤博特意给雁雁留的那罐“凝魂露”。季星辰接过草药包,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谢啦雁雁!等我们赢了总决赛,就来接你去史莱克玩,让奥斯卡给你做他最拿手的‘恢复香肠’,保证比你爷爷煮的白粥香——他那粥淡得跟湖水似的,连盐都舍不得放!”
三人走到落日森林边缘,晨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远处能看见史莱克方向的炊烟。独孤博挥了挥手,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往季星辰手里的草药包扫了扫,喉结滚了滚,又把到嘴边的“路上心”咽了回去:“滚吧滚吧,别再让老夫看见你们——”话没完,他突然顿住,鼻子动了动,像是闻着了什么不对,“不对,老夫晒在石灶边的龙须草呢?刚才翻草药时还在的!”
季星辰心里咯噔一下,耳朵尖有点红,赶紧挠了挠头,装糊涂:“龙须草?可能被风吹走了吧?这森林早上风大,不定吹到湖里去了……”
话还没完,就见独孤博转身往谷底冲,裤脚蹭得路边的草叶沙沙响:“你们俩等着!老夫回去看看!”没一会儿,谷底就传来他中气十足的怒吼,震得树叶都掉了几片:“臭子!你们把老夫的八角玄冰草薅完了?连烈火杏娇疏的种子都没剩一颗!还有老夫留着泡茶的紫珍珠!那是老夫给雁雁稳固魂力用的!”
唐三和季星辰对视一眼,憋着笑撒腿就跑。身后传来独孤博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夹杂着毒藤抽打的脆响:“唐三!季星辰!你们俩给老夫回来!把仙草留下!下次再敢来落日森林,老夫的碧磷紫雾直接灌你们魂导器里,让你们的仙草全变毒草!”
“哈哈哈!老怪物炸毛了!跟被踩了尾巴的毒蟒似的,声音都劈叉了!”光帝笑得直打滚,光粒都快晃成一团,“你俩跑快点!别被他的毒雾追上,不然魂导器里的仙草真得变毒草,到时候大师得罚你们跑一百圈!”
跑出去老远,季星辰才敢停下,扶着棵树喘气,回头见独孤博没追出来,只站在谷底双手叉腰跺脚,忍不住笑出声:“三哥,你刚才薅得也太狠了,连八角玄冰草的土都快给人掀了,老怪物不炸毛才怪。”
唐三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魂导器,眼底带着点笑意,开口解释道:“刚才趁他跟你聊龙须草时,我把母追魂夺命胆的改良图纸压在了石灶旁的砖块下——图纸是用防水的兽皮纸画的,边角还沾零之前捣草药时蹭的绿汁,旁边特意用字标了‘母胆机关加固处’和‘淬毒银针改良配方’,算补偿他的仙草。他研究毒术多年,这图纸对他用处不。”
季星辰挑了挑眉,拍了拍唐三的肩,笑得更欢了:“还是三哥想得周全!不然下次再来,老怪物真得用毒雾给咱‘洗魂导器’了——不过话回来,他那紫珍珠泡茶是真苦,上次我偷偷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戴老大要是知道咱拿了这玩意儿,估计得哭。”
风又吹过来,带着远处史莱磕烟火气,唐三的魂导器里传来仙草的淡淡灵气,季星辰手里的望穿秋水露还温着——这趟落日森林之行,不仅解了独孤雁的毒,拉了个封号斗罗当“编外导师”,还赚了满魂导器的仙草,对抗武魂殿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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