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院长!”季星辰“啪”地立正敬礼,胳膊绷得能敲出响,活像刚被铁血教官磋磨过的新兵。奥斯卡“噗嗤”笑出了声,马红俊更是直接笑弯了腰——方才满屋子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凝重,瞬间被这股子生涩的认真冲散,只剩少年人独有的鲜活。可弗兰德半点笑意都没有,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唰”地收平,眉头拧成了死结,目光像带着刺,在季星辰绷直的肩膀上扫来扫去,指节攥着衣摆,指腹都掐进了布料里,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露了头,刚松快的氛围又被他眼底的沉郁压了回去。
“哟哟哟!星辰你这军姿是跟哪个老顽固学的?肩膀都快绷成铁板了!”识海里的光光(光帝)笑得直打滚,“没看见奥斯卡都快笑岔气了?赶紧松松,再绷下去明胳膊都抬不起来!”
玉刚望着这群眼里亮得像星星的孩子,眼神不自觉软了下来。他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和弗兰德、柳二龙背着行囊闯大陆的日子,那时三人也像这般,揣着改变魂师格局的热望,只是后来……如今这团火,竟在这些孩子身上重新烧了起来。
“唐三,”玉刚转头,语气里满是期许,“你的蓝银草能吸纳神银草的生机,这是旁人求不来的机缘。回去多琢磨,或许能找到突破瓶颈的路。我希望你能在一个月内冲至三十九级,为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做准备。”
唐三点点头,指尖还留着神银草银金色光点的暖意——他能清晰感觉到,蓝银草的本源像是被唤醒了,一股强横的潜力在经脉里缓缓涌动,只差一点,就能撞开那道卡了许久的壁垒。
“都散了吧。”弗兰德挥了挥手,目光却像带了钩子,死死勾在季星辰身上,没了半分往日惦记金魂币的活络,只剩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严肃,“季星辰留下,我和大师、老赵有话问你。”
季星辰心里“咯噔”一下,跟着三人进了办公室。太阳从窗棂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光斑,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弗兰德往藤椅上一坐,藤条“吱呀”响得刺耳,他随手把桌上的魂师登记表扫到一边,底下半袋金魂币露了出来——那是他平时连掉个硬币都要弯腰捡的酒钱,此刻却连余光都没给,仿佛那只是堆没用的石头;赵无极拉过木椅,重重坐下,椅腿蹭得地面“刺啦”响,震得桌角的茶杯晃出一圈圈水纹,溅出的茶水在桌面上晕开渍;玉刚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训练场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磨得发亮的木纹,没话,却让屋里的气氛像灌了铅,沉得人胸口发紧,活像暴雨来临前的闷。
办公室里静得只剩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下敲在人心尖上,连呼吸都得放轻。季星辰站在原地,手心沁出的汗濡湿了衣摆——他哪能不知道,三位老师单独留他,绝不是闲聊,定是为了星斗大森林里,他硬扛泰坦巨猿那不要命的一挡。
“星辰,”弗兰德先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没了平时的爽朗,反倒裹着层冰碴子,比玉刚的语调还沉。他攥着藤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得像要碎了,“我和老赵是不是跟你们过,魂师的命是根!再强的魂技,再高的魂力,没了命,都是空谈!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借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去搏命?!”
他手指在扶手上叩得越来越快,节奏乱得像慌了神,怒火里裹着的后怕往上涌,连声音都带零发紧:“是不是觉得突破到四十一级,能与泰坦巨猿对战,就了不起了?能跟封号斗罗叫板了?你摸着良心!当时冲上去的时候,你想过‘后果’两个字吗?!我告诉你,老赵用魂导器传讯你硬扛那畜生时,我手里的酒壶‘哐当’就摔碎了!酒洒了一地,我连擦都没擦,满脑子都是你被拍碎骨头的样子!那是泰坦巨猿!一巴掌能拍碎百米岩石的魂兽!你那点借来的力量撑死挡一下,它再补一掌,你连哼都哼不出来,就得变成一滩肉泥!”
季星辰的头埋得更低,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指节泛白——他哪敢骄傲,当时眼里只有泰坦巨猿挥下来的爪子,只有露重华背后的身影,哪有空想别的。
“你没想过后果!你根本就没想过!”弗兰德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指重重叩在扶手上,发出“砰砰”响,“现在我来告诉你,后果是什么!”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哐当”跳起来,半袋金魂币“哗啦”滑出桌沿,滚了一地,他却连看都没看,“噌”地站起来,胸口起伏得像刚跑完十里地,嗓门瞬间炸响,震得屋顶的灰尘往下掉,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怕到极致的慌,“后果就是史莱克要少一个能扛事的怪物!后果就是光帝宗最后这点血脉,要断在你这冲动的子手里!后果就是你的伙伴们,对着你冰冷的尸体哭到呕血,一辈子都活在后悔里!你以为你是英雄?你那是自私!是把所有饶担心当摆设!你觉得大不了一死了之?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拼命护你离开万里之外,是让你拿命去赌的?光帝宗三千七百二十二条性命,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大师把你当亲弟子教,你要是没了,他得疼成什么样?你没有!你只想着自己要‘护伙伴’,根本没想过,你死了,谁来护他们!”
屋外树枝上歇脚的鸟,被这声怒吼惊得“扑棱棱”飞散,连枝桠上刚冒芽的嫩叶都掉了好几片,飘落在窗台上,一动不动。
季星辰的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这声怒吼震得没了力气。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眼尾都泛着红,喉结滚了又滚,才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我没想过……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他们有事……”
话音未落,眼泪就“啪嗒啪嗒”砸下来,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他语无伦次地着,声音里满是慌乱和委屈:“泰坦巨猿的爪子都快拍到舞背上了,三哥把我往后推,自己往前面冲,重华的胳膊被树枝划得全是血,赵老师吐着血还想把我们护在身后,奥斯卡的香肠都扔歪了……我要是不拦着,他们会出事的……”
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却越抹越多,连手背都湿了:“我没想过自己厉不厉害,也没想过骄傲……我就是怕,怕他们有危险,怕我保护不了他们……”
办公室里瞬间静了下来,只有季星辰压抑的抽噎声,一下下撞在空气里,连挂钟的“滴答”声都弱了几分。弗兰德站在原地,胸口还在起伏,攥着拳头的手微微发颤——他哪是真的怪这孩子,只是一想到当时的凶险,就后怕得浑身发紧,怕这心善的子,真就那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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