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德按在桌面的手指猛地顿住,指腹蹭过木纹的粗糙触感,却丝毫没察觉——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盯着赵无极的目光像要穿透人,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四个金色魂环?你确定看清楚了?没半分差错?”
赵无极重重点头,喉结又用力滚了滚,仿佛还在吞咽那日见到的震撼场景:“错不了!那金色亮得晃眼,比我见过的万年魂环光泽纯十倍不止!绕着他那神银草转的时候,草叶上还飘着细碎的光粒——就跟他当初融光帝之力、凝圣剑时的光纹一个样!连空气里的魂力都跟着颤,我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那股劲儿——不像是寻常魂环的波动,倒像是……带着光帝那股活气似的。”
他顿了顿,想起季星辰当时被泰坦巨猿拍飞、经脉断裂的惨状,语气又添了几分不可思议:“还有经脉重组!寻常魂师经脉断了就是废人,他倒好,上次在森林里被巨猿拍得吐了血,经脉断得寸寸裂,现在不仅接好了,还能扛住四十级魂力!这光帝之力,实在邪乎得很……”
“光帝……”弗兰德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像在赶什么急茬——八年前光帝宗覆灭时,他只感应到那股力量的霸道,却没料到竟能重塑魂师根基。“借力量导致魂环破碎重组,还催生出金色魂环……这哪是借力量,分明是被那股力量从头到脚拆了根基再重搭!比当初他硬扛光帝圣剑时的损耗,还凶险百倍!”
他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赵无极:“舞的魂环呢?她三十级的魂环,是什么年份?气息稳不稳?当时她扑过去护季星辰,没被巨猿伤着吧?”
“看着像千年的,但气息特别稳,不像是强行吸收的。”赵无极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眉头又皱起来——舞当时泼急,他还以为这丫头要出事。“她跑出来的时候,魂力波动比以前凝实多了,就是脸色有点白,像是耗了不少力气——但没受伤,这点我能肯定,当时我还特意查了她的经脉,没半点裂痕。”
弗兰德转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的位置——那里用墨笔标着个模糊的“双圣”符号,是史莱克内部对泰坦巨猿与青牛蟒的隐晦记录。“牛吼声……还能吓退泰坦巨猿……”他喃喃自语,指尖在符号旁敲了敲,眼神沉得像深潭——除了青牛蟒,星斗森林里再没第二种魂兽,能让森林之王退怯。
“十有八九是青牛蟒。”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弗兰德和赵无极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同时回头,就见玉刚站在门口,一身素色衣袍沾着点晨露,手里还攥着张揉皱的纸——是唐三之前传回来的、关于星斗森林魂兽分布的笔记。
弗兰德脸上的凝重瞬间散了大半,涌上几分真切的笑意,连忙招手:“刚好久不见!来得正好!赵无极,快认识下——这位是唐三和季星辰的老师,玉刚大师,武魂理论界的权威,《武魂变异深度解析》就是他写的!唐三之前在森林里吸收人面魔蛛魂环,还多亏了他的理论指导!”
赵无极闻言,立马收起脸上的凝重,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敬意:“原来是大师!您那本书我前阵子还在研究,里面关于非本体武魂进化的论述,真是让我茅塞顿开!之前季星辰融光帝之力后武魂变样,我还想不通,一看您的书就有了头绪!”
玉刚微微颔首,没多寒暄——目光已掠过两人,落在墙上的星斗森林地图上,手指还无意识地摩挲着唐三笔记的边缘:“不用多礼。刚才在门口听了个大概,季星辰的金色魂环、神银草武魂,还有泰坦巨猿的红眼,是关键中的关键。唐三之前跟我提过,星斗森林核心区的魂兽最近异常活跃,现在看来,不是偶然。”
他走到地图前,指尖轻轻点在“双圣”符号旁的一片阴影区域——那是星斗森林最深处,连武魂殿都很少踏足的地方。“泰坦巨猿身为十万年魂兽,心智已近人类,一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地盘,更不会主动袭击魂师队伍——除非,它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星斗森林核心区藏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多。”玉刚转头看向赵无极,目光带着探究:“季星辰的神银草,你与光帝之力有关?他借用那力量时,是不是周身爆过金光,还凝出了一柄圣剑?”
赵无极赶紧点头,把当时的情况再补了遍:“是!当时他为敛巨猿,和光帝融了力,周身光纹炸得特别亮,还凝出柄鎏金圣剑!虽然后来被巨猿拍得经脉断了,但醒过来后,武魂就成了神银草,还带着那四个金色魂环——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变异,现在听您这么……”
玉刚指尖在桌面上轻叩,节奏缓慢却透着笃定:“上古传里,赢光元素本源之灵’,号光帝,能重塑万物生机、解封武魂本相。若季星辰能借用其力,还凝出圣剑,明他的原武魂与光帝本就同源。”
他忽然抬眼,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至于神银草——恐怕不是变异,是他武魂的本相。之前应该是被某种力量封印住了,而光帝之力恰好打破了封印,又借着经脉重组的契机,让神银草真正显现出来。”
弗兰德听得心头一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边缘——八年前光帝宗覆灭时,他就听过宗门影封印武魂、隐藏传潮的法,难道季星辰就是……“本相?那他原武魂是什么?难道从一开始,就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大概率是。”玉刚点头,眼神又落回地图上的阴影区,语气添了几分凝重:“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武魂殿对星斗森林做了什么——红眼的泰坦巨猿绝不正常,不定和武魂殿当年对光帝宗的手段有关。还有那声牛吼,青牛蟒主动现身,恐怕也是在警示什么。它下次再出现,恐怕就不是掳人这么简单了。”
赵无极也沉下脸:“我会多留意学院周边的魂兽动向,再跟唐三、季星辰好好问问当时的细节——尤其是那声牛吼的方向,还有泰坦巨猿掌心里的紫电,之前跟它交手时,可没见过这东西。”
弗兰德没话,只是盯着地图上的“双圣”符号,眉头拧成了死结——他忽然觉得,这次星斗大森林之行,恐怕不是简单的“获取魂环”,而是不心撞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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