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琉璃宗的议事大殿,是宗内最恢弘的所在。殿内主位由一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得能映出人影,表面还刻着细密的云纹,指尖抚过能触到浅浅的凹凸感,在琉璃灯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莹光。
宁风致坐在主位旁的侧椅上,指尖正轻轻摩挲着一只青瓷茶杯。他此刻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宗主的威严,眼底藏着几分为人父的柔和,还凝着丝挥之不去的无奈:这几日荣荣总跟他闹脾气,姑娘梗着脖子,叉着腰宗里的教习都顺着她,连对练时护卫都不敢真用魂技,她的七宝琉璃塔明明能增幅,却像成了“摆着看的玩意儿”,根本练不出真本事。着着,还会委屈地别过脸,眼眶红红的,却不肯掉眼泪。
“宗主!大事不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又急又乱,还带着喘息,没等殿内侍卫通报,一名穿着七宝琉璃宗弟子服的青年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他喘着粗气,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姐她留了张字条,压在梳妆台上,要去‘能让她真正长大、没人惯着的学院’!属下发现时晚了,一路追着她的魂导器气息查,才知道她偷偷去了史莱克学院,现在……现在已经进了校门了!”
宁风致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指尖还停在杯沿的冰裂纹上,随即低低笑了一声——他早该猜到的。眼底的无奈渐渐化了些,变成了父亲对女儿的宠溺与纵容:“这祖宗,在宗里有剑叔和骨叔护着,连护卫对练都不敢真跟她动手。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让她看看外面的人不会都围着她转,让她知道想让人认可,得靠自己的真本事。”
他着,将茶杯轻轻放在手边的玉质托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指尖在桌面轻轻叩了叩,节奏缓慢却有力,语气也多了几分宗主的郑重:“史莱克那边,你具体探得如何?学院的师资、实力,有没有摸清底子?”
那弟子头垂得更低,声音抖得更明显了,连肩膀都在微微发颤:“回宗主,史莱克藏在索托城外的一个村子里,位置偏得很,周围都是农田,看着不起眼。属下乔装成村民绕着村子转了三圈,发现学院里有魂圣坐镇,气息特别强,还有好几位魂帝级别的老师在巡逻——属下只要靠近内院百米范围,就觉得那魂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根本不敢再往前。不过您让我带的信,属下亲手交给弗兰德院长了,还跟他提了姐性子有点娇纵,拜托他多费心管教,别让姐受委屈。”
“嗯。”宁风致轻轻颔首,目光望向殿外——殿外是七宝琉璃宗的庭院,院子里的琉璃瓦在辰时的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那光芒亮得柔和,像极了宁荣荣时候攥在手里不肯放的那颗粉色琉璃珠。当时姑娘才五岁,把琉璃珠揣在怀里,睡觉都要攥着,生怕丢了。嘴角不自觉勾着一抹浅笑,轻声呢喃:“史莱克……弗兰德那老鬼,当年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让我这眼高于顶的丫头明白,辅助魂师的本事,从来不是靠身份撑起来的,是靠实战里的配合、靠自己的脑子挣来的。”
“风致!你就这么放荣荣去那种地方?”
一声浑厚的嗓音突然在殿内炸响,声音大得震得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灯影在墙上摇成一片乱晃的碎金。紧接着,一道白影“唰”地出现在殿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来人身穿一袭月白长袍,白发如覆雪般披在肩上,连须眉都是白色的,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像淬了寒的剑,透着凌厉的光——正是剑斗罗尘心。
他往前走了两步,语气里满是焦急,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那史莱克是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荣荣在宗里从到大,连点委屈都没受过,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去了那种偏僻地方,要是被人欺负、被润难怎么办?要是练得累坏了身子,又怎么办?”
宁风致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尘心的胳膊——尘心的胳膊肌肉紧实,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力量,可此刻却因为焦急而微微紧绷。他语气温和,带着安抚:“剑叔,荣荣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在宗里有您和骨叔护着,她总觉得自己的七宝琉璃塔下第一,连跟队友配合都懒得学。让她去史莱克,就是因为那儿没人惯着她——那儿的学员都是凭实力话的魂师,她想让别人认可她的七宝琉璃塔,就得自己学着低头,学着跟队友配合,学着体谅别人。这不是委屈她,是真的为她好。”
“配合?”剑斗罗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结,语气里满是不赞同,连声音都提高了些,“她的七宝琉璃塔是下第一的辅助武魂,需要什么配合?有我在,谁敢伤她?就算她在外面遇到麻烦,我御剑过去,眨眼就能到!我看不如我现在就去把她接回来,我亲自教她怎么用武魂自保,教她剑技,不比那什么史莱克强百倍?”
“剑叔,”宁风致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已在信里跟弗兰德清了,以七宝琉璃宗的名义托他照拂荣荣,但也特意叮嘱,不许他对荣荣特殊对待——该练的得练,该受的规矩得受。弗兰德那老鬼虽然爱财,可在教学生这件事上,从来不含糊。这样的学院,差不了。”
他顿了顿,想起宁荣荣上次的调皮事——那是上个月,荣荣偷偷用七宝琉璃塔给宗里的大黄狗加了“极速”增幅,结果大黄狗追着护卫跑了半条街,把护卫吓得够呛,荣荣却躲在树后笑个不停。
想到这儿,他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又添了句:“再,荣荣机灵得很,鬼主意多,真遇到事,她自己能想办法脱身。您忘了?上次她跟宗里的弟子吵架,最后还不是靠自己的主意化解了?她去史莱克,本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只会靠家里的姐,不是吗?”
“哼,还不是你惯的!”剑斗罗虽嘴硬,可听到“证明自己”四个字时,眼神里的焦急明显淡了些。
他的语气软了些,却还是带着点傲娇:“要是荣荣在史莱克少了一根头发,我先找你算账,再去找老骨打一架——正好我这手也痒了,想跟他较量较量!”
罢,他不再多言,身影一晃,又化作一道白影,“唰”地消失在殿郑
宁风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何尝不知道,宁荣荣的娇纵,有一大半是剑斗罗和骨斗罗宠出来的——时候宁荣荣想要上的风筝,剑斗罗能亲自御剑飞到高空,把风筝取下来,还怕她摔着,特意用魂力托着她。
可他是七宝琉璃宗的宗主,更是荣荣的父亲,他不能护着女儿一辈子。将来他老了,剑叔和骨叔也会老去,荣荣终究要靠自己撑起一片。
“只有让她自己闯闯,在没人让着她的地方,靠自己的七宝琉璃塔赢得认可,才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成长啊。”宁风致望着殿外的阳光,轻声道,指尖还留着刚才茶杯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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