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烬瞳孔骤缩,抱着季星辰的手臂瞬间收紧,把孩子往怀里按得更紧,周身金光炸开圈涟漪——下一秒已瞬移到三丈高空,瞬移的空间波纹还没散,他先将圣光往季星辰周身裹得更厚,才低头看脚下追来的毒藤。可刚避开毒藤,另外四只蛛腿已带着裂空锐响扑来!蛛腿黑芒比之前强了数倍,空气里被划出四道黑痕,季无烬仓促间将圣光剑横在身前。
“铛——!”
金铁交鸣的震响撞得山谷发颤,比蛛网更细的裂纹瞬间爬满剑刃!季无烬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剑柄猛撞过来,虎口“噗”地裂开,金色血液喷溅而出,而圣光剑竟从中间断成两截——带剑柄的半截脱手飞出,剑身上的光帝宗符文还在微弱闪烁,像在寻找归宿般,直直朝着土坡石缝飞去,“噗”地深深扎进那株神银草嫩芽旁的泥土里,剑柄上残留的淡金圣光,恰好与草叶的银绿光丝缠在一起,让嫩芽轻轻颤了颤,似在回应这柄曾护过他们的剑。另一截断剑则化作流光,坠向深谷,瞬间没了踪影。
季无烬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咔嚓”一声,岩壁碎石哗啦啦掉,他喉咙里涌上腥甜,金色血液顺着嘴角不断涌出,却死死咬着牙没哼出声——怕吓到怀里的孩子。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右手,心头发沉:连圣光剑都断了,这死亡蛛皇的力量,竟恐怖到如簇步!
“爹!”季星辰在他怀里惊呼,脸煞白,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季无烬染血的衣襟上。他伸出手,死死抓住父亲的衣领,指节泛白,另一只手还攥着那片银绿光屑,哽咽着看向土坡方向:“爹……剑……剑插在娘的草旁边……”
季无烬喘着气,顺着孩子的目光望向那株神银草——剑柄扎在泥土里,剑身上的灰黑毒液正被草叶的银绿光丝一点点逼退,淡金与银绿交织的微光,在碎石堆里格外显眼。他抬手用没受赡手擦了擦季星辰的眼泪,指尖的圣光带着颤,却依旧温柔:“别怕……那是娘在帮我们……剑没丢。”
他咬牙稳住摇晃的身形,低头看向掌心——断剑残留的黑毒液已侵蚀到腕间,原本莹白的圣光被染成灰黑,连调动魂力时,经脉里都像有无数毒针在扎。他心头发紧:六翼蛛皇的毒尚能抵御,这死亡蛛皇的剧毒,不仅能消融圣光本源,竟还能顺着断剑直接侵入经脉!
比比东见他失了圣剑,眼底翻涌着残忍的狠厉,指尖黑芒暴涨,操控死亡蛛皇再次扑来:“没了剑,我看你还怎么撑!你这爹护不住他,到时候他照样是一具尸体!”话音未落,死亡蛛皇的蛛口猛地张开,密密麻麻的尖牙间,一团脸盆大的浓黑毒雾喷薄而出——这毒雾不像寻常雾气飘散,反而凝成人头大的兽形,所过之处,野草瞬间发黑枯萎,松树的绿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焦黑,腐臭气息直逼季星辰的面门!
季无烬瞳孔骤缩,忙将仅剩的圣光尽数灌进季星辰周身的光罩。金色光罩本就因之前的毒藤攻击布满细纹,此刻毒雾一触,“滋滋”的腐蚀声刺耳至极,光罩迅速浑浊,灰黑痕迹像蛛网般蔓延,“咔哒”的碎裂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
“爹……”季星辰攥紧他的衣袖,脸上满是冷汗,却没哭出声——他看见爹额头的汗珠混着血珠往下滴,也瞥见土坡上,神银草正努力朝着他们的方向伸展叶片,剑柄上的微光忽明忽暗,像在加油。季无烬低头,将喉间的血腥味咽回去,沙哑道:“别怕,爹在,娘也在。”可只有他知道,经脉里的剧毒已蔓延到心口,魂力正被一点点吞噬,连维持光罩都快成了奢望。
就在光罩顶端“啪”地裂开大口子,毒雾即将舔到季星辰额前碎发时,他颈间的玉佩突然亮起暖金光——苏婉儿的残魂虚影飘出,眉眼温柔,却带着一丝急牵暖光像薄纱裹住季星辰,毒雾一碰就冒白烟,被逼退半尺。而此时,土坡上的神银草突然迸发出更亮的银绿光,顺着剑柄爬向剑身,让断剑的符文重新闪烁,似在为残魂输送力量。可残魂终究太弱,暖光只撑了片刻就开始闪烁,虚影渐渐透明。
比比东见状,眼底狠厉更甚:“苟延残喘的魂息,也敢挡我!”死亡蛛皇猛地张大蛛口,吐出一张泛着幽光的黑网——网丝比发丝还细,却能切断魂力,网眼缠着黑液,正是“死亡蛛网束缚”!黑网像乌云般罩下,连空气都被勒得发紧,远处的灌木沾到网边黑气,瞬间枯萎。
季无烬刚要提气抵挡,肩头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是苏婉儿献祭的暗金魂环!那魂环本绕在他周身,此刻环身的神银草纹路竟裂开细缝,“咔”的轻响让比比东瞳孔骤缩:“我的魂环!”她伸手就想抓,可暗金魂环已剧烈震颤起来,环身从中间凹下,细密的裂纹瞬间爬满整道魂环。
“轰!”
暗金魂环骤然炸开!漫暗金光屑像潮水般涌开,没有消散,反而带着苏婉儿最后的守护意志——一部分光屑扑向黑网,“滋滋”声中,网丝被灼得卷曲断裂,硬生生在黑网上烧出个缺口;一部分光屑裹住季星辰,将他周身的暖光加固成莹白护罩,连毒雾都被彻底逼退;剩下的光屑则分成两股,一股顺着季无烬的经脉涌入,暂时压制住体内的剧毒,让他麻木的手臂恢复了一丝力气;另一股则飘向土坡,落在神银草和断剑上,让草叶泛出莹润的光泽,剑身上的符文亮得刺眼,似在诉最后的牵挂。
可暗金魂环终究碎了——那道苏婉儿用生命换来的魂环,此刻只剩零星光屑,缓缓融入季星辰的玉佩和土坡的断剑中,让残魂虚影多凝实了一瞬,又迅速透明下去。季无烬浑身一震,目光落在土坡的断剑与神银草上,指尖还残留着魂环的光温,喉间涌上腥甜:这是婉儿最后的馈赠,为了护他们父子,连魂环都碎了……
“该死!我的十万年魂环!”比比东气得浑身发抖,死亡蛛皇的八只蛛腿同时绷紧,骨节寒光暴涨,“你们毁了我的魂环,今日定要你们魂飞魄散!”
季无烬借着光屑的支撑,抱着季星辰踉跄起身,将孩子护在身后。他望着土坡上相互依倌神银草与断剑,眼神比之前更坚定。没有了圣剑,可他还有婉儿留下的草、断剑和魂息。他看着比比东,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婉儿用命换我们活着,魂环碎了,剑断了,还有我。想动星辰,除非我死。”
季星辰攥着父亲的衣角,手里还捏着一点暗金光屑,泪眼朦胧却轻声:“爹,我不怕……娘的草和剑都在保护我们。”他话音刚落,土坡上的神银草又颤了颤,断剑的符文闪了闪,似在回应他的话。
比比东看着这一幕,眼底的阴冷几乎要凝成实质。死亡蛛皇的蛛腿缓缓抬起,顶端黑液滴落,在地上熔出坑:“好,那我就先杀你,再让这孩子看着你尸骨无存,看着那株草和断剑,一起化为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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