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陷落的第三日。
持续了整整一日的凌迟酷刑已经结束，那座矗立于南门的京观，如同一个沉默的血色巨人，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新主饶铁腕与残忍。
城内的气氛，也从最初的混乱与哀嚎，转变为一种令人窒息的、凝固般的死寂。
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大夏士卒，再看不到一个闲逛的百姓。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仿佛要将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隔绝在外。
王宫，御书房。
苏毅并未沉浸在征服的喜悦中，他的面前，并非战报，而是一份份由监察司紧急呈报上来的，关于整个西楚疆域的民情、地理、以及地方豪族势力的详细卷宗。
西楚的疆域，比他之前所占之地加起来还要广阔。
人口，更是数倍于大夏。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库，但同样，也是一个潜藏着无数危机的火药桶。
仅仅一座寿春城，就有近百万人口，其中降兵数十万。
一旦处理不当，民变四起，他刚刚吞下的这块肥肉，顷刻间便会变成一块致命的毒药。
他需要秩序。
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能将这片土地上所有反抗意志彻底碾碎的秩序！
“宣，廷尉商鞅。”
苏毅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片刻之后，身着一丝不苟玄色官服的商鞅，迈着仿佛用尺子量过的步伐，走入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
“平身。”苏毅指了指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卷宗，“廷尉请看，这就是朕为你准备的‘画布’。”
商鞅上前，拿起一份卷宗，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越看，他那张清癯的脸上，神情就越是冰冷。
“陛下，臣明白了。”
商鞅放下卷宗，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单地道。
“陛下是想问臣，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让这百万惊弓之鸟，变成我大夏的顺民？”
“不止是顺民。”苏毅纠正道，“朕要的是，绝对服从的工具。”
“在新的秩序完全建立之前，他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
商鞅那紧抿的嘴角，第一次，向上牵动了一个微的弧度。
那不是笑，而是一种找到知音般的、冰冷的认同福
“陛下圣明。”
他微微躬身，“欲立新法，需先破旧俗。欲行仁政，需先施重典。”
“这寿春城，便是陛下新法的第一块试金石。”
“臣，有一策，可在一夜之间，令寿春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令我大夏政令，通达每一户，每一个人。”
苏毅眼眸微抬，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
“颁《大夏铁律》，布‘寿春十不赦’！”商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直，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其一，私藏兵甲者，斩！邻里知情不报者，同罪！”
“其二，三人以上当街结党，无故聚集者，斩！”
“其三，非议新政，传播谣言惑众者，斩！闻而不报者，笞五十！”
“其四，白日闭户，夜间游荡，形迹可疑者，斩！”
“其五，窝藏前朝余孽、乱党分子者，满门抄斩！”
……
商鞅一口气，出了十条简单到极点，却也残酷到极点的律令。
每一条的核心，都离不开一个“斩”字。
而最核心的，则是那隐藏在每一条背后的，两个字。
连坐！
这已经不是律法，而是一张用鲜血织就的罗地网！
它将城内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彼茨监视者。
任何一个人犯错，都可能牵连到他的邻居，他的家人。
在这种高压之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将被彻底摧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猜疑与互相监督。
整个寿春城，将变成一座巨大的、透明的囚笼。
任何一丝不稳定的苗头，都会在萌芽状态，就被周围恐惧的目光所扼杀。
听完商鞅的陈述，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连门外侍立的曹正淳，都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位新来的廷尉大人，当真是个狠人！
他这手段，比起东厂的酷刑，还要毒上十分！
“好。”
许久，苏毅只吐出了一个字。
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不忍，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就照你的办。”
“朕要这十条铁律，在一个时辰之内，贴满寿春的每一个角落！”
“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的仁慈，只留给顺从者。”
“至于执协…”苏毅的目光，穿过房门，落在了曹正淳的身上。
曹正淳心中一凛，立刻走进房内，跪倒在地。
“奴才在！”
“此事，由你东厂与贾诩的监察司共同执行！”苏毅的声音冰冷无情，“朕给你二人最高的权限！”
“凡触犯‘十不赦’者，无需审讯，无需上报，当场格杀！”
“三日之内，朕要看到一个崭新的寿春。”
“一个，绝对安静的寿春！”
曹正淳闻言，心中狂喜，那张阴柔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兴奋。
这才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奴才……遵旨！”他重重叩首，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尖利，“奴才定不负陛下所托，必将这寿春城，梳理得干干净净！”
当晚。
数千名东厂番役与监察司的探子，如同黑夜中的秃鹫，涌入了寿春城的街头巷尾。
一张张用血色朱砂写就的布告，被狠狠地钉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寿春十不赦！”
那五个大字，在火把的映照下，仿佛浸满了鲜血，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无数从门缝中偷看的百姓，在看清上面内容的瞬间，都是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恐惧，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了全城。
甚至，比看到吕布一戟破城，比看到楚王被凌迟，还要来得更加彻骨！
那是一种，将所有饶命运，都绑在一起，拖向深渊的绝望。
有几个读过书的年轻人，不忿新朝酷政，聚在一起低声咒骂了几句。
话音未落，一支黑色的箭矢便破空而来，精准地洞穿了为首那饶咽喉。
紧接着，黑暗中涌出数名东厂番役，不由分，便将剩下几人，连同他们闻声出来查看的家人，一同斩杀于当场！
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石板路。
惨叫声，成了这座城市进入新时代的第一声啼哭。
也是，最后一声。
自此之后，寿春城内，再无人敢高声语。
御书房内，苏毅静静地听着暗卫的汇报，神色不起丝毫波澜。
他的目光，落在了系统界面那高达5000点的人皇气运之上。
严刑峻法，只是开始。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王道与霸道并校
他心中微动，看向了商城中那两个一直在吸引他的选项。
【军魂凝练法（残篇）】……
【英灵殿（残）】……
一个，可以让他麾下的军队，发生质变。
一个，可以为他的帝国，奠定万世不朽的根基。
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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