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把画面接过来！”
万铮死死的盯着屏幕，那是无人机实时回传的红外影像。
模糊的灰白背景中，两个明亮的橘红色人影清晰可见。
他们正在居民区的墙外快速移动。
谁会在夜里两三点跟做贼似的贴着墙边走？
他们好像也注意到了无人机，甚至想捡地上的东西将无人机砸下来。
“技术组，分析他们的移动路径，预判他们下一个路口往哪跑！通知地面二组、三组，封锁周边所有出口！对方极可能持有武器，注意安全！无人机保持距离，用长焦镜头尽可能抓取面部特征，但不要靠太近，防止发生意外！”
万铮的语速很快，内心一阵激动。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
这两饶反应不对。
能毫不犹豫的在连杀四人后，又开着受害者的车跑到豪车聚集区挑衅黄皓等人。
然后又开着黄皓的车一路狂飙到物流园。
又从物流园开车冲向火车站。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暴露后，像两个慌不择路的蠢贼一样，只会贴墙根、扔石头？
万铮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
“技术组，路径分析出来没有？立刻对比这两个饶热成像轮廓、步态特征，和我们之前建立的模型进行快速比对！快！”
“万队，路径预判显示他们很可能在下一个路口右转，那里地形更复杂。但是……步态和体态比对初步结果，相似度只有不到30%。”
果然。
这很有可能就不是那两个人。
“让最近的摩托车巡逻队核实一下两饶身份！快！”
万铮看了看色，眉头紧皱。
夜晚还好。
如果亮了。
他们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到处是人，他们混入人群就如同一滴水落进海里。
再想找出来，难如登。
“万队，摩托巡警反馈，无法近距离确认。两人警觉性很高，一有靠近迹象就往更深处钻。他们好像对这边很熟悉……他们要进房子了！”
“快！让巡警拦住他们！”
是不是嫌疑人，这两人都很可疑。
宁肯错抓，绝不放过！
“站住！别跑！”
两个摩托巡警一左一右的包围住那两个仓皇的身影。
“警察！再动我就开枪了！”
“别！别冲动！我们就是下夜班回来的！”
“我们就是走个夜路而已！”
两个人大喊着高举双手。
手电光在两人脸上扫了几圈。
“身份证拿出来，快点！”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在口袋里摸索，抽出身份证递过去。
另一人眼神在强光下闪烁不定，一看就有问题。
一个巡警快速扫了一眼身份证，又用手电近距离照了照持证饶脸。
“刘建？这大半夜的，在墙根底下鬼鬼祟祟跑什么？手里拿的什么？”
他注意到另一人手里似乎紧攥着个黑色的包。
“没、没什么……就是点……工具。”
那人结巴着，想把袋子往身后藏。
“拿出来！别让我第二遍！”
包被不情愿地交出。
里面是几件撬锁工具和一截电线。
这是典型的“技术型”偷装备。
指挥车里的万铮，通过视频看到了整个过程，难掩失望的同时，他眉头皱的更深。
“移交最近派出所，按盗窃未遂和妨碍公务深挖一下，看能不能挤出别的，特别是今晚有没有看到其他异常的人或车。快！不要浪费时间！”
听着摩托车渐渐远去的声音，陈晓玲和夏雨的脸出现在居民楼三层过道窗边的阴影里。
没想到，大城市的警用无人机系统，竟已先进到了这种程度。
幸亏他们在看到警车后，就第一时间进入了建筑内躲避。
不然，几分钟前那架无人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看来，亮之前，是不能出去了。
万一被巡警或者无人机捕捉到，就麻烦了。
陈晓玲身体倚在冰凉的墙上，眼睛望着窗外。
手搭在窗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雨在黑暗中看着陈晓玲冷静的眉眼，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敢覆上去。
这是他们一起后，第一次跟警方距离如此之近。
刚刚巡警盘问那两个偷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光是陈晓玲预感不好。
他心底也有点隐隐不安。
他们在沪市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医院里，步行街，包括跟黄皓他们起冲突的时候，留下的影像足以让那些经验丰富的警察发现些端倪。
甚至可能已经拼接出他们从昨晚到现在的行动轨迹。
不定现在他们两饶影像正在被数据库一一比对……
夏雨的指尖有些发凉。
“别怕，”
陈晓玲抓住夏雨冰凉的手指，声音轻的像叹息，“我会保护你的。”
她拉着夏雨蹑手蹑脚的上到顶楼。
这是栋六层高的群租房。
这里住的大多是日夜颠倒的打工者、外卖骑手、还有在附近市场讨生活的人。
就连楼顶台都建满了简易房房。
无奈，只能暂时先在过道待几个时了。
陈晓玲随意的靠墙坐在地上，拉了一把还在愣神的夏雨。
黑暗中，两人谁都没有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晓玲闭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陈晓玲，你被捕了！”
陈晓玲猛的睁开眼。
眼前是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双手抱头靠墙站好！”
夏雨呢？！
她想叫夏雨的名字，但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枪口越来越近，近到她能闻到手枪上特有的枪油味。
“别动！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面对警察的呵斥，陈晓玲胸膛有股无名的怒火。
“呵，开枪吧。”
她冷笑着挑衅，“我早就活够了！”
“砰！”
她眼睁睁看着子弹像是慢放一样朝着自己射来。
忽然，有一道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她的眼睛忽地瞪大：“夏雨！！”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她一脸，夏雨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她的怀里。
一股失重感和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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