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府此时热闹不已,傅家大郎君归家,阖府上下张灯结彩。
傅老太爷更是等着前厅,眼巴巴盼着大孙子与长房儿媳,让二房的其他人眼红不已。
“公爹,大嫂和偃哥在汴京娘家过年,早该年后就回来了,怎的拖到如今?”二房夫人强笑着奉茶,指尖却捏紧了帕子。
言语之间,透着一股酸气。
傅老太爷看了一眼老二媳妇,接过茶盏轻吹了口热气,淡淡道:“你大嫂孤儿寡母,难道在自己娘家里多住几日也不得?何况偃哥在京都不是玩乐,除了陪老大媳妇,还在京里为我傅家打通了几条商路,结交了不少朋友。”
二房夫人闻言,嘴角微僵,只得低头抿茶。
“好了,就你话多。”傅允礼轻斥一声,“爹心里有数,你何必在这些事上计较。”
堂屋内一片寂静,其他辈皆不敢出声。
“家和才能万事兴,别叫外人看了笑话。”傅老太爷将茶盏放下,目光微沉,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着,门外忽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家丁欢喜禀报,“大郎君和大夫冉了!”
傅老太爷和二房的傅娇闻言皆露出高兴神色。
其他人神色各异,庭院内外顿时喧闹起来。
傅允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他轻哼了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神色淡漠。
丝毫没有对侄嫂归来而喜悦。
年前他安排的刺杀,终究落了空。
...
帽儿巷,人来人往皆是寻常百姓,叫卖声此起彼伏。
温照走在巷中,手指拿着狗尾草在指间绕出一个草环,唇角微扬。
风过处,檐下铁马轻响,巷口老槐忽沙沙作声,似有低语。
{温回来啦!}老槐树的枝叶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他招手。
温照眸光微闪,仰头回了一声:“嗯,回来了!”
在别人看来,他突然对着空气应话,飞剑却有点害怕的缩了缩,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来。
温照指了指一间卖食的铺子:“飞剑,你看,这里之前就是九芝堂,如今改成了卖糕饼的铺子,倒是比从前热闹些。”
飞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原是药堂的位置摆起了糖糕、枣泥饼的摊子,油锅正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你是故地重游?还是专门来买果子吃?”飞剑摸着的肚子打趣道。
温照轻笑,“都算呗,正好饿了,买点点心回去带给大家尝尝。”
他踱步上前,买了好几样点心。
付了铜板,温照提着油纸包和飞剑回了位于锦绣坊长明街的九芝堂。
...
休整一日后,温照四人彻底融入了金陵的生活节奏。春日繁花盛开,生机勃勃。
温照觉得连空气都带着甜意,当然,有时也难免夹杂着酸臭味。
比如此刻,九芝堂药柜前的一幕。
陈宗礼手持药方,正帮客人抓药,雷声声在一旁记账。两人对视一眼,羞涩地别过目光,那恋爱氛围几乎要溢满整个九芝堂。
“真是没眼看。”温照正给病患切脉,侧头瞥见情侣的亲昵举动,忍不住吐槽。
病患误以为是在自己,顿时委屈巴巴:“温神医,我也没那么面目可憎吧?”
他长相普通,难道真的丑到无人愿嫁?
温照回过神来,正视面前长满青春痘的伙,客观评价:“放心,你还没达到面目可憎的地步。”
话音未落,他又补充道:“不过再不调理身体,治好你一脸痘痘,恐怕这辈子你只能孤独终老了。”
伙含泪接过药方和一张脸部护理清洁步骤单,前去抓药结账。
守在一旁的飞剑目睹全程,笑得前仰后合,暗自打算将这趣事写在信中,通过鹰局寄回汴京给主子观赏。
“阿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温照抬头一看,乐道:“哟,卢大官人!”
卢清玄身着官服,笑容满面地步入内堂,“要不是纪安告诉我,你回了金陵,我还真不知道你回来了!”
他环顾四周,见陈宗礼与雷声声的亲昵氛围,不禁猜测:“这是要好事将近?”
温照打了个响指,双手比出一个心形:“他俩五月十五在金陵老宅成亲。”
卢清玄爽朗大笑,随即向陈宗礼道喜。
“等喜帖订好,请卢郎君务必赏光喝一杯喜酒。”陈宗礼略显害羞地挠挠头。
卢清玄自然满口答应:“一定去,一定去!”
温照忽地插话:“份子钱包厚点,可别坠了范阳卢氏的威名!”
财迷本性显露无遗。
堂内众人皆露出好笑又无奈的神情。
笑间,又有几位熟冉来。
傅偃携家带口,母亲谢婉清、二房堂妹傅娇、姨妈谢婉珍、表妹纪柔,浩浩荡荡地进了九芝堂,顿时人声鼎罚
好在她们是来找雷声声挑选凤冠霞帔、嫁衣首饰的,并未久留,闹哄哄地离开了。
剩下男人们面面相觑。
“聚在一起的女娘真可怕...十九岁的飞剑心有余悸道。
温照纠正:“不,是聚在一起购物逛街的女娘才可怕。”女性逛街购物的战斗力,上下五千年都是无解之谜。
“我娘列了一张聘礼单子。”傅偃从袖中取出卷成圆筒状的锦书,展开放在案几上,“需要我们准备。”
卢清玄好奇凑上前,看清内容后,同情地看向陈宗礼。三书六礼皆按最高规格,不亚于娶世家女的标准。
温照不懂那些繁文缛节,看着单子上的物品,大手一挥:“买!”
“买什么买,这一对大雁需要新郎官亲自猎来!”飞剑虽未成亲,但在崔无恙身边也见识过贵族婚礼的规矩。
纳征的信物中,象征忠贞的一对大雁,必须男方亲自狩猎,且需活捉。
陈宗礼面露难色:“我骑射一般,这...若是猎不到怎么办?”
温照不以为意:“先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帮你叫来两只。”
他继续查看单子上还需什么。
瞧见活鹅一只时,满脸更是疑惑:“活大鹅?铁锅炖大鹅?”
傅偃轻笑解释了纳征的鹅酒之礼,其中的门道、寓意与彩头,简直博大精深。
温照暗自咋舌,这古代人成亲真是繁琐而庄重,难怪离婚率如此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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