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打斗嘈杂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周密牙关紧咬,手上的弓弦如满月般拉满,只听“澎”的一声,箭羽如流星般离弦而去。
下一瞬,箭羽擦过温照的脸颊,留下一道如血般的红痕。
温照只觉得脸颊微微刺痛,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被箭羽扫过的地方竟擦破了一点皮,不由得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手下留情。
他身上穿着金丝软甲,但周密对此一无所知。
在飞剑激烈的打斗空隙中,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官矿里如鬼魅般走出,高举着利刃,如饿虎扑食般朝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温照砍去。
飞剑见状,连忙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温照心!”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话音未落,一记如闪电般的箭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穿了偷袭黑衣饶喉咙,紧接着,又一记箭羽如疾风骤雨般将利刃射断。
前者是黑金,后者却是周密。
“给我拿下周密一众逆贼!”崔无恙率领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兵士杀了过来,黑金则如忠诚的卫士般护卫在左右,不断地拉着弓弦,帮助远射杀担
飞剑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飞奔去找温照,将他护送至安全之地。
兵士乃是驻扎在太原郊外大营将士,各个身手矫捷,加之人数众多,很快以碾压之势将周密一干热,全数拿下。
太原知州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满头大汗地走到崔无恙跟前,衣角如乱麻般凌乱又脏乱,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足见其来得匆忙。
“崔镜使,这官矿看守已悉数更换成兵士。”太原知州如捣蒜般连连告罪:“是我等失察,还望镜使大人见谅。”
崔无恙此时哪有心思听他喋喋不休,如疾风般径直走到温照身边,上下如扫描仪般扫视一圈,确认只有脸颊上有一划痕,悬着的心才如巨石落地般放下来。
“等回去再收拾你!”
温照却如无事人一般,随意地摆摆手:“你忙吧,我继续看诊。”
崔无恙尚未开口,这太原知州便如那不知深浅的跳梁丑般插话道:
“这位大人放心,此时官矿之中,皆是如虎狼般的兵士,若是有人敢闹事,立马将其拿下!”
自知拿温照无可奈何,崔无恙留下飞剑和一队人马看护,随后同苏慕白押解周密一干热回郊外大营。
太原府衙如纸糊的一般不安全,但军营却是固若金汤。
驻扎的将军乃枢密院委派,且三年一换,不与当地官员有任何瓜葛。
若周密背后的人,敢来救人,那便是自寻死路,此事亦是上达圣前。
哪怕想躲,也逃不过罗地网的搜查。
...
待到夕阳西下,温照才缓缓扭动那犹如僵硬木偶般的脖颈,一下午马不停蹄地看了五十名重症矿工,忙得犹如陀螺一般,好在留守的兄弟们都能助他一臂之力。
如若不然,光凭他一己之力,恐怕累得如同一摊烂泥。
飞剑在一旁精心熬着汤药,突然如梦初醒般叫道:“照啊,咱们是不是忘却了什么重要之事?”
“啊?忘却了何事?”温照正全神贯注地埋头记录病人医案。
飞剑猛地一拍大腿,仿佛醍醐灌顶:“你师兄陈宗礼啊!”
大老远从汴京一同带来,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这人怎会不知所踪呢?
“呃,竟把他给遗忘了。”温照面露尴尬之色,讪讪一笑,近来生活如波澜壮阔的大海般跌宕起伏,竟将陈宗礼彻底抛诸脑后。
想来人应还在福威镖局。
温照对陈宗礼的安危毫不担忧,写好最后一份医案,才不紧不慢地道:“派个兄弟过去,将人接过来,明日还有繁重的任务呢。”
“即便加他一人,似乎也杯水车薪啊。”飞剑摇着蒲扇,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不如召集太原城所有大夫一同前来吧。”
温照闻言,眼眸一亮,夸赞道:“剑啊,你这是开窍了啊!”
“莫要叫我单字!”飞剑顿时怒发冲冠,气得拼命扇风,“休要整日与阿山那厮学!”
温照毫不示弱,回怼道:“那你不也一个劲叫我照!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双标!”
其他北殿兄弟犹如沉默的羔羊,默默干活,对这场幼稚的吵嘴视若无睹。
“怎么吵起来了?”阿山犹如幽灵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那张路人脸恰似好奇的猫儿,正饶有兴致地看向温照和飞剑两人。
飞剑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审讯周密等人正忙得不可开交,他怎会有闲情逸致来此。
温照瞥见阿山看向自己,顿感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就见阿山对他道:“温大夫,周密倘若想让他开口交代,需要您用真貌出面。”
“凭什么啊!阿照,别答应。”飞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温照其实并不想见周密,刚要开口回绝,却见阿山拿出一张银票,“此乃我家大饶一点薄意,还望温大夫务必相助。”
银票面额一百两,温照的贪财本性瞬间被激发:“没问题,苏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他一边寒暄着,一边喜笑颜开地收下了银票。
一百两入账,什么周密,什么情债,都已不再重要。
飞剑捂脸,实在是难以阻止这“吞金兽”将钱再吐出来。
...
郊外大营,某顶帐篷,被用作临时审讯室。
巡逻士兵路过时,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严刑拷打声以及凄厉的惨嚎声,令人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温照洗净易容,提着药箱来到这座大营,由阿山领着走进临时审讯帐篷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眼望去,周密被紧紧地捆绑在老虎凳上,四肢被铁环牢牢锁住,丝毫动弹不得,身上血迹斑斑,显然遭受了不少刑罚。
他虽身为大夫,但对如此血腥的场面仍难以忍受。
“你只有半个时辰。”苏慕白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带人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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