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吗?”
“这回可要把人看好,莫要让这子再逃了。”
“放心吧,人还晕着呢。”
“把人送到教主那儿。”
温照被迫蜷缩在一个狭的箱子里,听着外面那稀疏的对话,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只顾着看傩戏的热闹,如今却成了这热闹中的主角。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竟然又一次落入了那禅神教的手郑
箱子被人抬起,放置在一辆破旧的牛板车上,和箱子一同的还有好几箱杂货,由那老黄牛拉着,慢悠悠地向前挪动。
一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商贩那清脆响亮的吆喝声,也有人们对虹桥那场祈福傩戏的热烈讨论。
温照不知被人下了什么迷药,全身绵软无力,仿佛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连喊一嗓子都觉费劲。
无奈之下,他只好紧闭双眼,继续昏睡过去。
……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哗的一下全浇在了温照身上。
在这大冬里,就算是一头蠢笨的猪,也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浇醒。
冰冷的液体浸湿了温照的头脸,他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果然又是那熟悉的捆绑方式,只不过这次升级成了绑全身。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不用再继续待在那狭的箱子里,可坏消息却是,独眼教主王霸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王教主,怎么又是你?贵教为何总是只逮我一人薅羊毛?”
王霸露出了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你这不知死活的子,竟敢伤我教众,你我为何只逮着你一个人?”
“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温照侧倒在地上,吃力地抬起眼眸,直视着对方:
“咱们打开窗亮话,您这是接了谁的活?
我与贵教之间并无冤仇,自我来到京城之后,一直都在行善积德。
贵教若是真的行善积德的好教派,绝对不可能来找我的麻烦,由此可见,贵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可别跟我,舍弃我一人就能拯救万民,那我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肚子,温照闷哼一声,随后却继续发出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打手还想继续动手打人,却出人意料地被王霸拦了下来。
“你休要用言语来激怒于我。”王霸面色复杂,目光如炬地看向温照,“人啊,要学会认命,即便你是良善之人,也难以逃脱命运安排。”
“这世间最难以容身的便是好人啊。”
闻听此言,不难察觉这老头往昔定然吃过不少亏,上过不少当。
温照灵机一动,叹息道:“正所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看来此话所言非虚啊。”
“即便我活不成了,你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究竟是谁要我死?”
“等我变成鬼,也好去找他报仇雪恨呐。”
王霸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似笑非笑地道:“谁要取你性命了?”
“啊?”温照愣住,你不杀我,绑我干嘛?
莫非是闹着玩的不成?!
...
与此同时,悬镜司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已然将整个虹桥牢牢把控。
那表演傩戏的庆隆班,也如同被网住的鱼一般,被一并带至茶馆,接受问询。
崔无恙与苏慕白端坐其间,整座茶楼仿若被寒霜笼罩,鸦雀无声,气氛冷冽得令人窒息。
班主如筛糠般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身子抖如筛糠,仿佛下一刻便会晕厥过去。
“谁让你今日在虹桥演傩戏的?”崔无恙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又似暗藏玄机,让人捉摸不透。
可这看似平和的话语,还是让班主如坠冰窖,打了一个寒颤:“是....是开封府的甘大官人...”
崔无恙眉头一挑,手轻轻一挥:“去叫甘亮。”
下属领命而去。
“烟雾是怎么回事?”崔无恙继续发问,声音不高,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每个饶心上。
若非有这遮蔽日的烟雾,温照怎会在光化日之下凭空消失?
班主这下真的慌了神,拼命摇头,如拨浪鼓一般:“大人,人真的不知道呀,之前都是用的干冰,用来烘托舞台气氛....”
“今日不知为何,这烟竟变得如此之大。”
恰在此时,苏慕白检查完傩戏表演船只,走了过来:“是竺饶烟戏,烟炉里面残留违禁苦土。”
“负责烟雾的是谁?”崔无恙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一旁跪成一片的庆隆班。
无人敢应声,显然操纵这个烟的是外来人。
可若是没有内应,这烟又怎能如此顺利地烧起来?
崔无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寒夜中的冰霜:“来人呐,把他们衣服扒了,本使怀疑邪教余孽藏匿其郑”
一时间,哭嚎声四起,无论男女,皆被扒去衣服,接受检查。
连班主也未能幸免,如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
开封府的甘大官人,如坠五里雾中,被悬镜司的人,像拎鸡一样“请”到了茶馆。
身为开封府左军巡判,其品阶虽不高,可好歹也是京官啊!
哪曾受过这般待遇,起初还叫嚣着:“你们可晓得我是谁?竟敢绑我?”
“你们从属悬镜司哪个部门?我定要与你们的上司理论理论!”
然而,待见到那恶名远扬的黑白无常,瞬间便如泄气的皮球般蔫了。
“崔……崔大人,苏大人,不知二位大人找我有何指教?”甘亮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
见到普通百姓,那叫一个狐假虎威;
若是见到比他厉害的官员,那就跟只哈巴狗别无二致。
崔无恙笑得犹如春花绽放:“听闻甘大官人喜爱看傩戏。”
“这……”甘亮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意图,只得含含糊糊地点头道:“还好,还好。”
“今日虹桥上演了一场千载难逢的傩戏,精彩绝伦。”崔无恙手指轻敲轮椅扶手,目光如炬地看向甘亮,道:“不知甘大人是否知晓此事?”
“知晓,自然知晓。”甘亮忙不迭点头承认,“在下也是听从他人建议,为来年开春祈福,祈求风调雨顺!”
他本以为会得到褒奖,岂料下一瞬,崔无恙的脸色恰似六月的,变就变,冷哼一声:“拿下!”
刹那间,甘亮双手被反剪,重重地压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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