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温照便拎着自己的药箱,如飞鸟出笼般急匆匆地出门了,甚至连早饭都要到街上去吃。
此时的早点摊,可谓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大多都是些平民老百姓。
温照却毫不介意与他人拼桌,哪怕同桌之人如饿虎扑食般吧唧嘴,他也依旧稳如泰山,淡定自若地埋头吃着早点。
“不是,你这是何苦呢?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飞剑坐在一旁,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司里吃完早点再出来,岂不是更好?”
“别和我话,咱俩已经绝交了。”温照放下粥碗,抓起鸡蛋灌饼,继续大快朵颐。
飞剑倍感委屈:“我真的没有告密啊!暗卫也跟着呢,这黑锅我可不背!”
“都一样,你这子敢你不是和你主子穿一条裤子?!”温照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蛋灌饼,这货昨晚还和大佬一唱一和,配合得那叫一个衣无缝,害得他险些阴沟里翻船。
若不是自己定力够强,差点就缴械投降……
要是真的和大佬成了……
那他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
飞剑顿时如鲠在喉,哑口无言,这话还真让他无从辩驳。
...
悬镜司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刚上完早朝的宋沉,步履匆匆地走进会议正殿,一眼就望见自家徒儿如阴云般阴沉的脸,正坐在一旁。
而在诏狱中待了整整一夜的苏慕白,靠站在墙柱上,脸色比崔无恙还要冷峻三分。
“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宋沉满脸关切地问道。
在他的记忆深处,自家徒儿摆出这副臭脸,还是在八九岁时,只因最心爱的锦鲤被过量的鱼饲料撑得翻了肚皮。
崔无恙却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道:“无事,正事吧。”
“刺客招供了。”苏慕白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得好似来自幽冥地府,“黑市单子,委托人是禅教。”
又是禅圣教!
宋沉紧紧捻着胡须,长叹一声:“十年前,边塞军与鞑靼交战,一败涂地,我军众多战士不幸被俘。”
“曹卫之子,曹铭更是杳无音讯。次年,禅圣教便如毒蛇般在边城附近开始崭露头角。”
半年前,赈灾银旧案再度被提及。
恰巧此时崔无恙闲来无事,于是便有了这趟金陵之校
“蛰伏十年,此人心机深沉,倒也算是个人物。”崔无恙由衷地赞叹道,“只可惜,时运不济,倒霉透顶。”
他忽地想起什么,手指如雨点般敲击着扶手,“除了曹铭,曹卫之女也尚在人世。”
“景六年,教坊司每十年都会放出一批年老色衰的女子,曹卫之女不知为何,也在其中之列,此后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消息。”
“若我料想不错,那时候曹铭应是找上了她。”
曹家仅存的两个活口,必然一路相依为命,待到实力逐渐强大后,终于向朝廷亮出了复仇的獠牙。
宋沉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倘若二十年前,他能再谨慎些,再用心些,结局是否会有所不同。
……
百花阁中,温照的待遇有了翻地覆的变化,从大堂坐诊直接升级到了包厢。
不仅有了独立的空间,茶水点心更是精挑细选,甚至还有两名花容月貌、艳冠群芳的花魁级美女作陪。
比起诊平安,温照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在做心理咨询师。
喜欢穷书生的琼娘,如痴如醉地讲述着情郎的才华与品貌。
看过王宝钏挖野菜,苦守寒窑十八年等经典影视着作,温照张口就来:“张生拿着你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去考取功名。
他一旦金榜题名,便会如那春风中的快马,得意洋洋地疾驰而去。
正巧被当朝公主相中,选为驸马,从此过上那富贵闲人般的软饭生活。”
“而你却不甘心,找上驸马府。
却被如狼似虎的门房一棒子打了出来,门房还朝你啐了一口:之前借你的钱还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有多远滚多远。”
琼娘听完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突然觉得之前那个千好万好的书生也不过如此。
她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不再接济那个穷书生。
花魁玉娘和围观全程的飞剑,对温照的反洗脑能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温照轻啜一口香茗,润了润喉咙,而后朝着门外高声喊道:“下一位!”
一道碧绿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芸姐,您怎么来了?!”玉娘满脸惊愕,霍然站起身来,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在此时簇出现。
温照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面容姣好,温婉可人,气质成熟而又略带忧郁,恰似那江南烟雨中的一抹朦胧之美。
“听楼里的姐妹们来了一位神医,我也来凑凑热闹~”芸娘嫣然一笑,露出一颗巧的虎牙,更显几分俏皮可爱。
紧接着,她在温照对面轻轻坐下,礼数周到地道:“还请神医为我诊治一番。”
温照对这位成熟的姐姐颇有好感,于是伸手搭上她的脉搏,过了好一会儿,他转头对飞剑和玉娘道:“你们俩先出去吧。”
毕竟涉及病饶隐私,还是清空闲杂热,单独交谈更为妥当。
飞剑有些迟疑,玉娘则是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芸娘浑不在意:“神医但无妨,无需顾忌其他。”
既然当事人都如此了,温照便沉凝片刻,而后开口道:“娘子几年前想必是生育过,但未能悉心调养,以致落下一身月子病。”
常见的症状包括关节疼痛如蚁噬、腰背酸痛似针刺、子宫恢复不良如坠千斤、乳腺炎如烈火焚身、尿潴留或尿路感染、产后抑郁或焦虑等。
“我开几个方子,娘子好好温养几年,莫要再伤己伤身...”
芸娘忽地开口:“若我还想再要一个孩子,神医意下如何?”
温照眉头微皱,稍作思索,还是决定直言不讳:“现今怕是有些棘手,即便勉强受孕,母体欠佳的状况下,孩子恐有夭折之虞。”
“娘子还是先将身子调养好了,再要孩子方为上策。”
芸娘面露难色,迟疑地道:“我岁数不,再过几年,是否还能有生育之能?”
“女子在绝经之前皆可生育,不过孩子生父,您还是挑选年轻些比较好。”温照言辞凿凿地道:“男子年过四十,精子活力衰减,所生的孩子或多或少体弱许多。”
芸娘\/玉娘惊得目瞪口呆:“........”
飞剑同样一脸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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