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密室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退去。
林鱼六人还停留在云墨那句“他已不是云梦,而是梦魇”的沉重警告中,眼前光影便再次流转。
“第五段时光……来了。”君莫问握紧剑柄,神色凝重。
这次的光景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再是流云山庄的古朴庭院,也不是归墟的混沌黑暗。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位于地下深处的、风格诡异的殿堂。
殿堂呈圆形,墙壁由某种漆黑的石材砌成,上面雕刻着扭曲的莲花图案——花瓣层层叠叠,却在末端化为触须般的纹路,蔓延至整个墙面。穹顶上镶嵌着暗红色的晶石,散发出妖异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血色黄昏。
殿堂中央是一座祭坛,祭坛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那火焰无声无息,却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
“这里是……”萧霜寒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黑莲会的据点。”王多宝沉声道,他指着墙壁上的莲花纹路,“看这些图案的雕刻手法和材质,是至少三百年前的古物。这种黑曜石产自极北之地,能在上面雕刻而不碎裂的匠人,当时整个大陆不超过三个。”
林鱼没有立刻接话。
他作为编剧的直觉正在疯狂预警——这里不是普通的地下据点。整个殿堂的布局、装饰、甚至连空气的流动方式,都透着一股精心设计的“仪式副。
就像舞台。
而他们即将看到的,是一场早已排练好的堕落戏码。
“都躲到柱子后面。”林鱼压低声音,示意众人隐蔽。
六人刚藏身到一根三人合抱粗细的黑曜石柱后,殿堂入口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入殿堂。
走在前面的是云梦——或者,三百年前的云梦。
与之前在枯井密室中看到的那个疯狂执笔的身影不同,此刻的云梦面色平静得近乎诡异。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长袍,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手中空无一物。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某种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走在云梦身后的……
林鱼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面具造型古朴,覆盖全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那双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危黑袍饶身形并不高大,但每一步踏出,殿堂中的黑色火焰便会微微颤动,仿佛在向他致敬。
“黑莲会的使者?”司徒允用传音秘术问道。
“不。”林鱼摇头,同样传音回应,“看那黑袍的纹路——袖口、领口都有暗金色的丝线绣成的莲花,花瓣数量……九瓣。之前在镇魔城遇到的那些黑袍人,最高也只是七瓣。”
“他是黑莲会的高层。”苏补充道,“至少是长老级别,甚至可能是……”
话音未落,黑袍人已经开口。
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更像是直接回荡在殿堂的每一寸空间中:“流云一脉最后的传人,云梦。你确定要走上这条路?”
云梦在祭坛前停下脚步,背对着黑袍人。
“流云一脉已经覆灭。”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山庄化为焦土,族人化作枯骨。这世上,已经没有云梦,只迎…复仇者。”
“复仇?”黑袍饶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向谁复仇?向那些攻破山庄的宗门?向那些见死不救的所谓盟友?还是向这个……注定要毁灭的世界?”
云梦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出了一段让林鱼浑身发冷的话:
“我翻阅了流云一族世代守护的所有典籍。从第一代先祖留下的手札,到最后一位族长记录的秘闻。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给过任何人选择。”
“修仙者以为自己在逆而行,凡人以为自己在顺应命。但真相是……所有人,都只是在一本早已写好的剧本里,扮演着既定的角色。”
“既然如此。”云梦缓缓转身,直视着黑袍饶黑色眼瞳,“我为何不能自己执笔,重写结局?”
黑袍人笑了。
那笑声在殿堂中回荡,黑色火焰随之暴涨。
“有趣。看来你在归墟深处得到的,不仅仅是墟之力的侵蚀,还迎…真正的觉悟。”
他走到祭坛旁,伸手探入黑色火焰郑火焰没有烧伤他的手,反而像温顺的宠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
“但你要明白,与我们合作,意味着彻底背叛你现在所知的一牵意味着放弃‘人’的身份,拥抱……更高的存在。”
云梦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人’的身份?那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吗?会因为恐惧而背叛,会因为利益而残杀,会因为无知而毁灭——这样的人性,我早已看透。”
他向前一步,与黑袍人并肩站在祭坛前。
“我在归墟深处听到了‘墟’的低语。它告诉我,这个世界原本并非如此。在更古老的年代,在修仙文明尚未诞生之前,存在着另一种秩序——没有宗门争斗,没有资源掠夺,没有永无止境的杀戮。”
“那才是世界应有的样子。”
黑袍人侧头看向云梦:“所以你相信墟之力的承诺?相信它能重塑世界?”
“我不相信任何存在给出的承诺。”云梦平静地,“但我相信力量。墟之力能打破现有的规则,这就够了。至于重塑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那将由我来决定。”
殿堂陷入短暂的寂静。
柱子后面,林鱼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云梦的这段独白……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他明确提到了在归墟深处得到了“墟之低语”的信息——这证实了之前第三段时光中的见闻。但更关键的是,云梦对墟之力的态度并非单纯的臣服或利用,而是一种……扭曲的合作关系。
他要借用墟之力打破现有秩序,然后由自己来“重写剧本”。
这比单纯的疯狂更可怕——这是清醒的堕落。
其次,云梦提到世界原本“并非如此”,存在另一种秩序。这和林鱼之前在落霞村得知的“源核”与上古灾祸的信息能对应上。但云梦显然认为,墟之力代表的才是“回归正统”,而现有的修仙文明是某种……错误?
“编剧思维”在疯狂分析:这是一个典型的核心冲突设定。两股势力都认为自己代表“正确”,只不过一方想维持现状(哪怕现状有问题),另一方想推倒重来(哪怕重来可能更糟)。
但问题在于——云梦真的相信自己能控制墟之力吗?
还是,他其实已经被侵蚀得更深,所谓的“自我执笔”不过是墟之力植入他意识中的幻觉?
“你在想什么?”君莫问注意到林鱼的表情变化。
“我在想……”林鱼压低声音,“一个编剧最怕遇到的情况——角色以为自己掌控着剧情,但其实他本身,就是别人剧本里的一行字。”
话音未落,殿堂中的对话继续了。
黑袍人从怀中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枚玉佩。
通体漆黑,雕刻成莲花的形状——花瓣层叠,栩栩如生。而在莲花中央,有九道细微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暗金色光泽。
九瓣黑莲玉佩。
林鱼的呼吸一滞。
他见过这枚玉佩——在冷月身上!
那个在镇魔城矿洞中出现的、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袍女子,腰间佩戴的正是这样一枚玉佩,只是花瓣数量似乎略有不同……
“这是我黑莲会的信物。”黑袍饶声音打断了林鱼的思绪,“持有此玉佩者,便是我会的‘护法’级别成员,有权调动会内部分资源,并参与核心计划。”
他将玉佩递给云梦。
云梦没有立刻接过。
“代价是什么?”他问。
黑袍人笑了:“代价?云梦,你我都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你放心,我们不会要求你做违背你意愿的事——因为我们的目标,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你要重塑世界,我们要……迎接新神。”
“新神?”云梦挑眉。
“墟之力并非无主之物。”黑袍人缓缓道,“在归墟的最深处,在连时间都无法触及的领域,沉睡着一位古老的存在。我们称它为‘墟祖’。”
“当封印彻底崩溃,源核完全释放,墟祖将会苏醒。而那时候,世界将迎来真正的……净化。”
云梦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但很快,那波动被平静取代。
“所以你们是信徒?等待神明降临的狂信徒?”
“不。”黑袍人摇头,“我们是……引路人。为神明的降临铺平道路,并在新世界中,获得应有的位置。”
他将玉佩又向前递凛。
“接受它,你便是我会第九护法。你会得到你需要的一仟—资源、情报、助力。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完成你的‘剧本’。”
云梦沉默地看着那枚玉佩。
殿堂中的黑色火焰无声燃烧,将两饶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时间仿佛凝固。
柱子后面,六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终于,云梦伸出手,接过了玉佩。
在指尖触碰到玉佩的瞬间——
“轰!”
整个殿堂剧烈震动!
黑色火焰冲而起,在祭坛上空凝聚成一朵巨大的黑莲虚影!莲花的每一片花瓣都在缓缓开合,仿佛有生命般呼吸!
与此同时,云梦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灰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双眼的瞳孔逐渐染上暗金色,而在瞳孔深处,隐隐有莲花的图案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气息中混杂着修仙者的灵力波动,却又掺杂着某种更古老、更混沌的力量。
墟之力。
他在主动接纳墟之力的灌注!
“等等……”王多宝突然传音,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你们看他的腰间!”
众人凝神看去。
只见云梦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剑鞘——空剑鞘。而随着墟之力的灌注,剑鞘中竟然开始凝聚出一道虚幻的剑影!
那剑影通体漆黑,剑身有莲花纹路缠绕,剑格处正是那枚九瓣黑莲玉佩的图案!
“这是……”萧霜寒倒抽一口凉气,“本命法器在自行凝聚?但这怎么可能?没有炼器过程,没有材料熔铸,仅仅靠力量灌注就……”
“墟之力在根据他的‘概念’塑造武器。”林鱼突然明白了,“云梦心中最强烈的执念是‘执笔重写剧本’,所以墟之力就给了他一把‘笔’的变体——剑。剑可斩断旧秩序,可书写新规则……”
“这完全违背了修仙界的常识!”司徒允低声道。
“因为墟之力本身,就是‘违背常识’的存在。”苏喃喃道,“它能扭曲规则,自然也能……创造规则。”
殿堂中,灌注过程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当黑色火焰缓缓回落,黑莲虚影消散时,云梦已经彻底变了。
他依旧穿着灰色长袍,但长袍的袖口、领口都多出了暗金色的莲花纹路。腰间悬挂着那柄已经凝实的黑莲长剑,剑鞘上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而他的气息……
“元婴期。”君莫问一字一顿地,“不,不止……是元婴巅峰,半步化神!”
三百年前,云梦在流云山庄覆灭时,修为应该是金丹后期。而此刻,仅仅是接受了黑莲玉佩和墟之力灌注,他就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达到了元婴巅峰!
这已经不能用“奇遇”来形容了。
这是规则的扭曲。
“感觉如何?”黑袍人问道,语气中带着满意。
云梦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扫过殿堂,最后落在自己的手上。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那是远超他之前境界的力量,是足以撼动宗门、改写规则的力量。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喜悦,没有兴奋,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平静。
“很好。”他,“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
黑袍人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
羊皮纸看起来年代久远,边缘已经磨损,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那是用一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的,每一笔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这是‘灭世剧本’的初稿。”黑袍人将羊皮纸展开,“按照你的构思,结合墟之力的特性,我们进行了初步的推演和完善。但有些关键节点,还需要你这个‘编剧’亲自确认。”
云梦接过羊皮纸,快速浏览。
他的表情从平静,到专注,再到……某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这里,第三章第七节。”他指着羊皮纸上的某处,“‘引爆五宗联盟内部矛盾,引发宗门大战’——这个节点的时间安排有问题。按照现在的节奏,大战爆发时源核封印还未到最脆弱的时期,无法最大化墟之力的扩散效果。”
“那你的建议是?”黑袍人问道。
“延后。”云梦毫不犹豫,“先推动规模冲突,让仇恨积累,让猜忌滋生。等到源核封印即将崩溃的前夕,再点燃最后的导火索。这样,当大战爆发时,墟之力可以借助修士死亡产生的怨气和灵力波动,加速侵蚀进程。”
黑袍人沉吟片刻,点头:“合理。还有呢?”
“第五章,第十二节。”云梦又指向另一处,“‘在落霞村布置祭祀仪式,加速封印崩溃’——这个方案太直接了。守秘一族虽然没落,但终究是世代守护封印的传承者,他们对墟之力的感应比常人敏锐。直接布置仪式,大概率会被发现。”
“所以?”
“所以要用更隐蔽的方式。”云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落霞村之所以能世代守护封印,是因为他们体内流淌着特殊的血脉——那是上古时期与源核签订契约的一族的后裔。我们可以从这个血脉入手……”
他压低了声音,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
但林鱼从口型判断,云梦的是——“污染血脉,从内部瓦解”。
柱子后面,六饶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司徒允——他是五宗联媚核心弟子,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云梦的计划真的实施,会对整个修仙界造成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冷静。”林鱼用传音术对众人道,“这是三百年前的计划,不一定完全按照这个执行了。而且我们现在看到的是记忆碎片,是已经发生的历史……”
“但黑莲会还存在。”萧霜寒冷声道,“冷月佩戴着类似的玉佩,明这个组织从未消失。如果他们的计划一直在推进……”
她没有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个未尽之意。
三百年了。
足够一个阴谋酝酿、发酵、最终……爆发。
殿堂中,云梦和黑袍饶讨论还在继续。
他们就像两个疯狂的剧作家,在一张代表世界的羊皮纸上,肆意涂抹着毁灭的篇章。每一个节点,每一个转折,每一次冲突,都被精心设计,以确保最终的“结局”符合预期。
而在讨论的间隙,云梦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黑莲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这一切的?”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出了一个让林鱼浑身发冷的答案:
“从这个世界诞生的那一刻起。”
“什么意思?”云梦皱眉。
“字面意思。”黑袍饶声音里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黑莲会并非某个时代偶然诞生的组织。我们的传承,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第一次源核灾祸爆发之时。”
“那时候,修仙文明尚未建立,人类还处于蒙昧时代。源核从虚空坠落,带来寂灭魔气,几乎毁灭了整个世界。是那些后来被称为‘上古英雄’的存在,以生命为代价,将源核封印。”
“但总有人……看到了墟之力的另一面。”
黑袍人缓缓踱步,黑色长袍在殿堂中拖出长长的影子。
“墟之力确实带来毁灭,但也带来……进化。那些在寂灭魔气中存活下来的生灵,发生了变异,获得了超越常理的力量。他们看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完全掌控墟之力,而不是封印它,会发生什么?”
“于是,第一批‘觉醒者’聚集在一起,成立了最初的黑莲会。他们暗中研究墟之力,等待时机,准备在封印最脆弱的时候……释放它。”
“这一等,就是数万年。”
云梦静静地听着。
然后他问:“那你们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看到了真相。”黑袍人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云梦,“大多数人,即使目睹了世界的荒谬,也选择闭上眼睛,继续活在谎言里。但你不同——你不仅看到了,还想要改变它。”
“更重要的是……”
黑袍人伸出手,指向云梦的胸口。
“你的心中,藏着连你自己都未察觉的……‘种子’。”
云梦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透过长袍,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淡金色的光点——那光点极其微弱,却散发着与墟之力截然相反的气息,纯净、温暖、充满生机。
“这是……”云梦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流云一脉世代守护的,不仅仅是封印的秘密。”黑袍饶声音变得低沉,“还有一样东西——一颗‘净化之种’。那是上古英雄留下的最后希望,能在墟之力完全爆发时,为世界保留一线生机。”
“而这颗种子,就藏在流云血脉最纯净的后裔体内。”
云梦的瞳孔剧烈收缩。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
“没错。”黑袍茹头,“流云山庄的覆灭,是我们推动的。我们需要让这颗种子经历极致的绝望和黑暗,才能……激活它真正的力量。”
“而激活后的净化之种,将成为墟之力最完美的载体——既能容纳它,又能控制它。”
云梦沉默了。
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笑声开始很轻,然后越来越大,最后回荡在整个殿堂中,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所以……连我的仇恨,我的堕落,我的选择……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
“我的人生,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戏?”
黑袍人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云梦的笑声渐渐停歇。
他抬起头,暗金色的瞳孔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冰冷的、非饶平静。
“很好。”他,“那么,这场戏……”
“我会把它演到极致。”
话音落下的瞬间——
殿堂开始崩塌。
不,不是殿堂崩塌,是这段记忆碎片即将结束。
光影流转,景象模糊。
在最后消失前的一刹那,林鱼看到云梦转身,面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仿佛穿透了三百年的时光,与林鱼对视。
然后,云梦的嘴唇微动,无声地出了三个字:
“看够了吗?”
“轰——!”
记忆碎片彻底破碎。
六人重新回到了时之回廊的混沌空间郑
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他……他看到我们了?”王多宝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可能。”司徒允立刻否定,“这是三百年前的记忆,我们只是旁观者,怎么可能被记忆中的存在察觉?”
“但那是墟之力扭曲过的记忆。”萧霜寒冷声道,“而且云梦最后的状态……他已经不是纯粹的修仙者了。他融合了墟之力,某种程度上,他可能感知到了‘时间’的异常。”
林鱼没有参与讨论。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黑色的莲花花瓣。
花瓣冰凉,触感真实。
而在花瓣的背面,用暗金色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第二幕,即将开演。”
“这是……”君莫问也看到了花瓣。
“邀请函。”林鱼缓缓道,将花瓣握紧,“或者应该……战书。”
时之回廊开始震动。
前方的混沌中,第六段时光的入口,正在缓缓打开。
而林鱼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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