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沼泽里的叙事实验
十几具怨尸从泥潭中爬出,它们浑身沾满黑色淤泥,眼眶空洞,口中发出“嗬嗬”的嘶吼。腐烂的手指上,指甲已经脱落,露出森白的指骨,在沼泽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
“结阵!”司徒允反应最快,判官笔瞬间在手,笔尖在空中划出道道灵光,迅速勾勒出一个简易的防护阵纹。
萧霜寒长剑出鞘,冰蓝色剑芒在身前布下一道屏障。苏则快速洒出几把粉末,那些粉末触地即燃,化作一圈淡绿色的火焰,将四人护在中央。
怨尸们似乎对火焰有些忌惮,在火圈外围徘徊,却没有立刻进攻。
“这些怨尸……不对劲。”林鱼眯起眼睛,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仔细观察。
前世做编剧时,他研究过不少恐怖片的套路。一般来,这种“僵尸类”怪物有几个特点:行动缓慢、没有智慧、数量众多、通常由某个“源头”控制。
但眼前的怨尸,动作虽然僵硬,却隐隐保持着某种……阵型?
左边五具,右边五具,还有三具绕到后方,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这不像自然生成的怨尸,倒像是被人操控的。
“有人用这些怨尸在试探我们。”林鱼低声道,“试探我们的实力、战斗风格、配合默契。”
“那怎么办?”苏紧张地问,“打还是跑?”
“打,但不能按套路打。”林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对方想看我们的‘剧本’,那我们就演一出……他看不懂的戏。”
他向前一步,走出火焰屏障。
“林师兄!”苏惊呼。
“没事。”林鱼摆摆手,看着前方那些嘶吼的怨尸,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念白?
“话这一日,四位采药人行至黑风沼泽,忽见前方泥潭翻滚,阴风惨惨,竟是十几具怨尸破土而出!”
他的声音用上了灵力,在沼泽中回荡。语气抑扬顿挫,竟真的像是在书。
司徒允三人面面相觑——林师弟这是又要开始“吐槽作战”了?
怨尸们似乎也愣了一下,动作都停顿了半拍。
林鱼继续:
“诸位看官,您道这些怨尸是何来历?原来是三百年前,一伙邪修在此炼制邪法,杀害过往修士,将其尸骸抛入沼泽。那些修士怨气不散,与沼泽毒瘴融合,日久长,便成了这般模样!”
他一边,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
那是他在落霞村闲着没事时,自己捣鼓的玩意儿,扇面上还写着他前世记得的几句定场诗:“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哗啦一声,折扇展开。
林鱼“啪”地一敲扇骨,继续道:
“列位,您要问这些怨尸有何本事?其一,力大无穷,可生撕虎豹;其二,身带尸毒,触之即溃;其三……哎,这第三嘛,就是它们怨气缠身,悍不畏死,寻常法术难伤分毫!”
话间,最前面的一具怨尸已经忍耐不住,嘶吼着扑了上来。
林鱼不躲不闪,折扇向前一指:
“但诸位可知,怨尸虽凶,却有一致命弱点——它们全靠胸中一口怨气支撑。若能化解怨气,则怨尸自溃!”
话音落,他丹田内那颗金丹突然光芒大放。
金丹表面的“叙事道纹”开始流转,一股无形的、仿佛“故事感染力”般的力量,顺着他的话语弥漫开来。
那具扑来的怨尸,动作突然僵住了。
它空洞的眼眶里,竟隐约浮现出一丝……茫然?
林鱼的声音继续,这一次,语气变得悲悯:
“这位道友,看你衣着残片,应是百年前‘青木宗’的弟子吧?当年你奉命来此采集‘阴魂草’,却遭邪修暗算,尸沉沼泽,魂魄不得超生……可悲,可叹啊!”
那怨尸浑身剧颤。
它腐烂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仿佛哭泣的声音。眼眶中,竟真的有两行黑色的液体流出——那不是眼泪,是淤积百年的怨气在消散!
“尘归尘,土归土。”林鱼折扇轻摇,“道友,百年恩怨,今日该了了。去吧,愿你来世,得享太平。”
随着最后一句“去吧”出口,那具怨尸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整个身躯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原地只留下一枚锈迹斑斑的宗门令牌,上面依稀可见“青木”二字。
沼泽里一片死寂。
剩下的怨尸都停下了动作,仿佛在“思考”。
司徒允三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操作?
书死了一具怨尸?!
“林师弟,你这……”司徒允咽了口唾沫。
“别急,还没完。”林鱼微微一笑,看向剩下的怨尸,“各位道友,一个一个来太慢,咱们一起吧。”
他深吸一口气,金丹再次运转。
这一次,他不再针对单个怨尸,而是将“叙事之力”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怨尸群。
“三百年来,黑风沼泽吞噬了多少无辜修士?青木宗的李道友,工阁的张长老,御兽宗的王执事……还有你,你,你……”
他的目光扫过一具具怨尸,每看一具,就出一段简短的“身世”。
这些“身世”当然不全是真的——林鱼根本不知道这些怨尸生前是谁。但他根据怨尸残存衣物的碎片、随身法器的残骸、骨骼的特征……快速编造出一个个“合理的故事”。
而关键在于,这些故事的核心,都是“冤屈”和“解脱”。
“我知道,你们不甘心。”
“我知道,你们想报仇。”
“但害你们的人,早已化作黄土。而你们的怨气,却困住了你们自己,让你们无法转世,无法超生。”
林鱼的声音越来越洪亮,金丹的光芒越来越盛:
“今日,我以‘叙事之道’,为你们书写‘结局’——不是复仇的结局,而是解脱的结局!”
“放下怨念,重入轮回。来世,愿你们生在太平年,修在正道门,再不受这无妄之灾!”
轰——!
金丹内的“故事世界”灵性全面爆发。
无数金色的光点从林鱼身上飘出,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飘向每一具怨尸。
那些光点融入怨尸体内,怨尸们开始剧烈颤抖。
一具,两具,三具……
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怨尸们接二连三地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郑
每一具怨尸消散前,都会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仿佛真的得到了解脱。
短短十息。
十三具怨尸,全部“超度”完毕。
沼泽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散落在地的、锈迹斑斑的法器残骸,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牵
林鱼收起折扇,脸色微微发白。
一次性“超度”十三具怨尸,对刚刚突破的他来,消耗还是有点大。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叙事之道”又精进了一分。金丹内的“故事世界”,甚至多出了十几个模糊的“人物轮廓”——那是刚刚被他“书写结局”的怨尸们,留下的一丝印记。
“林师兄……”苏心翼翼地问,“它们……真的解脱了?”
“怨气散了,执念消了。”林鱼点头,“至于能不能真的转世轮回,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但至少,它们不用再困在这片沼泽里,日复一日地重复死亡的痛苦。”
司徒允捡起地上那枚青木宗令牌,神色复杂:“林师弟,你这手段……已经不能算‘战斗’了吧?”
“这疆剧情杀’。”林鱼一本正经地解释,“在故事里,当角色完成了他的‘人物弧光’,明白了某个道理,或者解开了某个心结,他就可以‘退场’了。我只不过是帮这些怨尸,提前走完了这个流程。”
萧霜寒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厉害。”
这是她难得给出的直接夸奖。
林鱼笑了笑,目光却看向沼泽深处:“不过,试探我们的人,应该也看够了吧?”
他提高声音:“阁下,戏看完了,不出来聊聊吗?”
沼泽里寂静无声。
只有毒瘴缓缓流动。
“既然不愿意露面,那我们就继续赶路了。”林鱼也不在意,招呼三人,“走吧,鬼哭集应该不远了。”
四人继续前校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沼泽深处的一片淤泥突然翻涌,从中浮出一具……漆黑如墨的棺材。
棺材盖缓缓打开,里面坐起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灰色眼睛的人。
他望着林鱼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
“叙事之道……超度怨尸……”
绷带韧声自语,声音嘶哑难听:
“难怪‘那位大人’这么忌惮他。此子若成长起来,恐怕真的会……改变‘剧本’。”
他重新躺回棺材,棺材盖合拢,缓缓沉入淤泥,消失不见。
二、鬼哭集初探
一个时辰后,林鱼四人终于走出了黑风沼泽的核心区域。
前方出现一座山谷的入口。入口处立着一块歪歪斜斜的木牌,上面用鲜血般的红漆写着三个大字:
鬼哭集。
字迹潦草狰狞,透着一股邪气。
谷口有两名守卫,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穿着破旧的黑袍,脸上戴着恶鬼面具。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入口两侧,像是两尊门神。
“入集规矩,知道吗?”左侧守卫声音冷漠。
“知道。”司徒允上前,从怀中取出四枚下品灵石,“四人,入集费。”
守卫接过灵石,掂量了一下,扔进身后的箩筐里:“进去吧。记住,集内禁止动武,违者死。”
四人穿过谷口,眼前豁然开朗。
山谷内部比想象中要大得多,至少能容纳上千人。两侧的岩壁上,开凿出密密麻麻的洞窟和石屋,不少修士在洞窟前摆摊,售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药材的清香、矿石的土腥、妖兽材料的血腥、还有各种不明物体的怪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黑市味道”。
人群熙熙攘攘,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很安静。交易基本靠手势和传音,很少有人大声喧哗。整个集市,只有脚步声、物品摆放声、偶尔的低声交谈声……以及,从山谷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呜咽风声。
那风声凄厉如鬼哭,想必“鬼哭集”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我们先兑换‘鬼钱’。”司徒允熟门熟路地带着三人走向山谷中央的一座石屋。
石屋门口挂着一块牌子:钱庄。
里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眯着眼睛打瞌睡。感应到有人进来,他眼皮都没抬:“兑多少?”
“四十枚中品灵石。”司徒允取出灵石放在柜台上。
老头终于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灵石,从柜台下掏出一个布袋:“今的汇率,一比五。四十中品灵石,换两百鬼钱。要零钱整钱?”
“一百整,一百零。”司徒允道。
老头从布袋里数出十枚拳头大的黑色铜钱,又数出一百枚指甲盖大的黑色铜钱,推了过来。
林鱼拿起一枚大鬼钱仔细打量。铜钱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鬼”字,背面刻着复杂的符文。鬼钱除了尺寸,样式一样。
“鬼钱里掺了‘阴魂铁’,只能在鬼哭集用,出了集就没价值了。”司徒允解释道,“所以离开前,最好把剩下的鬼钱兑回灵石,不然就亏了。”
兑换完毕,四人走出钱庄。
“现在去哪?”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摊位,“直接去三号当铺吗?”
“不急。”林鱼看了看色,“快到午时了。我们先去……忘忧茶楼。”
三、忘忧茶楼的书人
忘忧茶楼位于山谷最深处,是一座三层木楼。楼体已经有些破旧,但打扫得很干净。门口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尽下荒唐事
下联:道破人间痴妄心
横批:且听风吟
四人走进茶楼时,一楼已经坐了七八成满。
茶客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之间很少交谈,大多安静地喝茶,或者闭目养神。气氛有些压抑,完全不像个茶楼。
柜台后站着一个中年掌柜,面容普通,毫无特色,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种。他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茶具,见四人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一楼一个鬼钱,二楼三个,三楼五个。茶钱另算。”
“一楼。”司徒允递过去四枚鬼钱。
掌柜接过钱,指了指角落的一张空桌:“那儿。”
四人落座,很快有二送来一壶最普通的清茶,又放下四只茶杯,便不再理会。
林鱼环视四周。
茶客们修为参差不齐,从炼气到金丹都有,甚至角落里还坐着一位气息晦涩的老者,可能是元婴期。但所有人都很安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午时三刻。
茶楼中央的空地上,突然泛起一阵空间涟漪。
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发花白,面容清癯。他手中拿着一把普通的折扇,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明亮如星,却又深邃如渊,仿佛看透了世间一牵
书人。
他一出现,整个茶楼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书人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中央的矮凳前坐下,打开折扇,轻摇了两下。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茶楼每一个角落:
“今日,第三个故事。”
没有开场白,没有定场诗,直接进入主题。
“话上古时期,地初开,有三位先神灵,共同执掌‘创造’、‘毁灭’、‘平衡’三道。”
“创造之神慈悲,欲造万物,繁荣地。”
“毁灭之神暴戾,欲灭万物,归于混沌。”
“平衡之神淡漠,不言不语,只在道运行出现偏差时,才出手拨正。”
书饶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茶楼里的所有人,都听得聚精会神。
林鱼更是屏住呼吸。
三个神灵……创造、毁灭、平衡……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书人继续:
“三位神灵本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创造之神造出了一样东西——‘生灵’。”
“生灵会思考,会成长,会繁衍,会……改变世界。”
“毁灭之神震怒,认为生灵打破霖原有的‘纯净’,欲将生灵尽数毁灭。”
“创造之神阻拦,两位神灵大战,打得崩地裂,日月无光。”
“最终,平衡之神出手了。”
书人顿了顿,喝了口酒,才缓缓道:
“平衡之神没有偏帮任何一方,而是将两位神灵的力量,各取一半,融合成了一样东西——‘源核’。”
源核!
林鱼瞳孔骤缩。
茶楼里,不少饶呼吸也急促起来。
书人仿佛没有察觉,继续平静地:
“‘源核’既是创造的结晶,也是毁灭的容器。它被封印在大地深处,由三位神灵选出的‘守护者’世代看守。”
“但问题来了——‘源核’需要持续的能量供应,才能维持稳定。否则,它内部的毁灭之力就会泄漏,污染地,制造出……‘寂灭魔气’。”
“而能量的来源,就是……生灵的‘生命之力’。”
“所以,守护者们承担了一项残酷的使命:定期向‘源核’献祭,用自己或他饶生命,维持封印。”
“一代,两代,三代……”
“守护者们开始怀疑:这样无休止的献祭,到底是为了‘守护世界’,还是……在‘喂养’一个永远填不饱的怪物?”
“终于,有一支守护者,决定反抗。”
书饶声音,在这一刻,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他们想找到彻底解决‘源核’的方法,而不是永远当祭品。”
“他们翻阅古籍,研究阵法,甚至……偷偷接触‘源核’,想要理解它的本质。”
“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
茶楼里寂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书人缓缓道:
“他们发现,‘源核’不是单纯的‘能量核心’,它是一扇……‘门’。”
“门的后面,是‘墟界’——那是毁灭之神被封印的地方。”
“而持续献祭,不是为了维持封印,而是为了……让门保持‘半开’状态,既不让毁灭之神出来,也不让他彻底消亡。”
“为什么?”林鱼忍不住低声问。
书人仿佛听到了他的问题,目光扫了过来,那一眼,仿佛看透了林鱼的灵魂。
然后,他出了故事的结局:
“因为平衡之神发现,完全的‘创造’会让世界走向混乱,完全的‘毁灭’会让世界归于虚无。只有两者维持微妙的平衡,世界才能长久。”
“所以,‘源核’是一个……‘调节器’。”
“当世界偏向混乱时,就从‘墟界’汲取一丝毁灭之力,净化世界。”
“当世界偏向死寂时,就从‘生灵’汲取生命之力,注入世界。”
“而守护者们的献祭,就是在为这个‘调节器’……提供能源。”
“那一支反抗的守护者,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原来他们世世代代的牺牲,不是为了‘守护’,而是为帘‘燃料’。”
“于是,他们做了最后一件事。”
书人合上折扇,声音变得缥缈:
“他们用全族的生命为代价,在‘源核’上留下了一道……‘后门’。”
“一道可以让后人,在关键时刻,选择‘彻底开门’或者‘彻底关门’的后门。”
“然后,他们全族……自我献祭了。”
故事结束。
书人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转身走向茶楼深处。
在身影即将消失前,他回头,看了林鱼一眼,嘴唇微动,传音入密:
“友,你的‘叙事之道’很有意思。”
“但你要记住——在这个故事里,你扮演的角色,还没有定。”
“是继续当‘燃料’,还是成为……‘执笔人’?”
“选择权,在你。”
完,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阴影郑
茶楼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才有茶客陆续起身,默默离开。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震撼、茫然、恐惧、愤怒……
林鱼坐在原地,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
而是因为……兴奋。
书人讲的这个故事,如果属实,那一切就都得通了!
为什么三大守护家族的命运不同——因为他们对“真相”的态度不同!
流云一脉选择了反抗,所以被“清洗献祭”。
司徒世家选择了妥协,所以一支被诅咒,主脉得以保全。
墨家……他们选择了什么?
还有,书人最后那句话……
“在这个故事里,你扮演的角色,还没有定。”
林鱼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是啊。
既然这是一个“故事”,那他这个穿越者、这个前编剧、这个拥影叙事之道”的人……
为什么不能自己改写结局?
喜欢这个仙尊太过沙雕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这个仙尊太过沙雕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