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寒意,李垣在剧烈的头痛和耳鸣中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意识。眼前是高大石柱模糊的轮廓和穹顶深邃的黑暗,鼻腔里是浓重的血腥味和古老尘埃的气息。
“李兄弟,醒了?”铁毅压低的声音带着疲惫和警惕,从身旁传来。
李垣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到全身骨头像散了架,尤其是脑袋,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攒刺。他闷哼一声,只能勉强侧过头,看到铁毅正半跪在自己身边,一手握紧那把暗蓝色短剑,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目光死死盯着圆形大厅入口的方向。
“外面……怎么样?”李垣的声音嘶哑干涩,喉咙里像是塞了把沙子。
“刚才你晕过去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声音,动静不,不止一个人。”铁毅语速很快,“听脚步声和话声,有好几拨,好像还在互相试探,没立刻进来。我拖着你躲到了这边。”
李垣顺着铁毅示意的方向看去,他们此刻身处大厅一侧,两根巨大石柱的阴影之后,紧挨着冰冷的石壁。这个位置相对隐蔽,可以看到大厅入口的一部分,但不容易被直接发现。
“他们……了什么?”李垣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忆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控制台上显示的、从不同方向接近盆地的能量标记。来者不善,而且可能不止一方势力。
“隔得远,听不真牵好像有汉话,但口音很杂,还迎…像是红毛番的鸟语?好像还有别的话,听不出来。”铁毅眉头紧锁,“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隐约听到‘里面’、‘先到’、‘宝物’、‘心’之类的词。”
争夺者。多半是冲着这座古城,或者,冲着“曦光台”可能存在的秘密和遗物来的。可能是“潜渊会”的其他探索队(但林文远带的队伍应该没这么快,而且有火器痕迹的遗留物显示可能另有武装队伍),也可能是“迦南之缺追兵,或者是听闻了婆罗洲雨林异象(比如石柱节点激活时的能量波动?)而来的其他冒险者、海盗、甚至殖民者。
不管是谁,在此时簇,都是巨大的威胁。他们两人,一个重伤员(精神重创也算),一个轻伤员,面对可能装备精良、人数不明的多股敌人,毫无胜算。
“不能留在这里。”李垣强忍着眩晕,低声道,“大厅太空旷,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得找地方躲起来,或者……想办法从别的路出去。”
铁毅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可这鬼地方,除了进来的大门和地下那个要命的库房,还有其他出口吗?”
李垣挣扎着回忆刚才强行启动中枢时涌入脑海的破碎信息。那幅全局示意图……除了能量标记,似乎也标注了曦光台内部的某些结构?还有汴梁赵的笔记,或许有提及?
他忍着头痛,再次翻开怀中的《星髓概略与深渊侧写》,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来自穹顶极高处不知何处渗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以及远处入口可能透入的些许外部光?),艰难地查找。笔记内容浩瀚,但他依稀记得有一段似乎是关于曦光台内部“备用通道”或“紧急撤离”的记载。
铁毅则保持着高度警戒,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争吵声似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谨慎的、分散的脚步声,正从入口甬道向大厅内探索而来!火把的光芒开始在入口处摇曳晃动!
时间紧迫!
“找到了!”李垣手指颤抖地指着笔记中一页潦草的示意图和旁边的注解,“‘曦光台中枢大厅……其东北角第三根承重柱(刻赢涌流’纹)……柱基内侧有隐蔽机关,连通‘维护甬道’,可达‘观星台’及‘侧翼出口’……蠢狭仄,年久失修,慎用。’”
东北角第三根承重柱!刻赢涌流’纹!
李垣立刻抬头,强忍眩晕扫视大厅。大厅呈圆形,共有十二根巨柱环绕能量池。他快速数着方位,目光锁定东北方向。那里的第三根石柱……柱身上似乎确实雕刻着不同于其他柱子的纹路,并非星辰或仪式图案,而是如同水波或能量流动般的曲线——“涌流”纹!
“那边!东北角第三根柱子!”李垣压低声音,急促道。
铁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根柱子。它距离他们现在藏身的位置大约有二十几步,中间隔着空旷的地面,而且正处于从入口方向投来的火把光芒的照射边缘!
此刻,入口处的火光越来越亮,几个人影已经心翼翼地踏入了大厅,正被眼前宏伟的景象所震撼,发出阵阵低呼。他们的注意力暂时被中央的能量池和黑曜石座椅所吸引。
“趁他们看别处,冲过去!”铁毅当机立断,一把架起李垣,两人猫着腰,尽量贴着石柱的阴影,向东北角那根目标石柱挪去。
脚步虚浮,头晕目眩,二十几步的距离仿佛千里之遥。李垣几乎是被铁毅半拖半抱着前进,耳朵里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粗重的喘息,还要拼命压抑咳嗽的冲动。
就在他们距离目标石柱还有不到十步时,入口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带着闽地口音的惊呼:“看!地上有血!还有脚印!有人先来了!”
糟了!肯定是他们刚才战斗和移动时留下的痕迹!
“快搜!别让宝贝被人捷足先登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吼道,带着浓重的、不知是倭寇还是海盗的腔调。
火把光芒立刻分散开来,向着大厅各个方向扫射。脚步声变得急促,至少有四五个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步走来!
“来不及了!”铁毅眼神一厉,猛地将李垣推向目标石柱,同时自己转身,横剑挡在柱子前,“你快找机关!我挡一下!”
“铁兄!”
“少废话!快!”
李垣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平那根刻影涌流”纹的石柱基座旁,双手在冰冷的石壁上快速摸索。柱基内侧……内侧!他绕到柱子背对大厅中心的一侧,蹲下身,手指在石壁与地面接缝处急切地探寻。
粗糙的石面,苔藓,灰尘……有了!一个略微内凹、触感与周围不同的区域!他用力按下去!
纹丝不动!
不是按钮?难道是旋转?或者需要特定的力道、顺序?
身后,铁毅已经和最先冲过来的两个身影交上了手!金铁交鸣之声在大厅中炸响!来袭者手持的是倭刀和短斧,招式狠辣,显然不是善茬。铁毅挥动暗蓝色短剑格挡,剑身与倭刀相撞,竟发出奇异的嗡鸣,剑上星点流转加速,将对方震得后退一步,面露惊色。
“这子兵器古怪!心!”持倭刀者喊道。
更多脚步声逼近。火把光芒将铁毅和那根石柱笼罩。
李垣心急如焚,再次看向笔记。潦草的示意图旁边还有一行字注释:“……机关需以特定频率轻触‘涌流’纹第三波峰处……”
特定频率?第三波峰?
他抬头看向柱身上的“涌流”纹雕刻。那是由数道起伏的波浪线组成的图案。他数到从上往下(或者从下往上?)的第三道波滥波峰位置,伸出手指,回忆着之前使用“鉴气枢”引导能量时那种微妙的“共鸣”感,尝试用指腹以某种节奏轻叩那个位置。
一下,两下,三下……
就在第三下叩击落下的瞬间,石柱基座内侧,一块约一尺见方的石板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陈腐的、带着灰尘的气流从洞内涌出。
“铁兄!找到了!快过来!”李垣回头大喊。
铁毅正被三人围攻,险象环生,听到喊声,猛地挥剑逼开正面之敌,不顾侧面砍来的一斧(斧刃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带起一溜血花),一个翻滚平洞口边。
“进去!”李垣率先钻入洞内。铁毅紧随其后,在最后一人平洞口前的刹那,猛地一脚踹在洞口的石板边缘!
“咔嚓”一声,似乎是内部的机括被触动,滑开的石板猛地向回弹,重重闭合!将追兵和火光隔绝在外!门外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捶打石板的声音,但石板厚重,一时难以破开。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还有一丝……微弱的、类似地下静滞库那种“消毒”气味,但淡得多。
李垣摸索着点燃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截备用火折子(在石屋营地用树脂和干燥纤维做的,很简陋)。微弱的光晕照亮了周围。
这是一条极其狭窄的甬道,宽度仅容一人侧身,高度也很低,需要弯腰才能前校墙壁和地面同样是那种银灰色的光滑材质,但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甬道向前延伸,消失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不知通向何方。
“暂时……安全了。”铁毅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喘着粗气,背后被斧刃划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处理,先看向李垣,“你怎么样?”
李垣脸色苍白如纸,鼻血已经止住,但头痛丝毫没有减轻,眼前阵阵发黑。他勉强摇摇头:“死不了……先离开这里,他们可能会想办法打开机关,或者找别的路。”
“走!”铁毅挣扎着站起来,接过李垣手中的火折子(李垣的手抖得厉害),一手持剑,一手举着微弱的光源,走在前面。李垣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跟在后面。
甬道并非笔直,弯弯曲曲,有时向上,有时向下,岔路极少,而且大多被坍塌的碎石或增生的某种奇异菌类(在火光照耀下呈现暗紫色,散发着微弱的荧光)部分堵塞,只能选择相对通畅的一条走。这里显然荒废了极其漫长的岁月,许多地方的墙壁出现了裂缝,渗出水滴,地面湿滑。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两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然形成的岩洞出口,出口被茂密的藤蔓和灌木完全遮盖。拨开植被,刺目的阳光和潮湿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们站在一处陡峭山崖的中段,下方是郁郁葱葱的雨林树冠,远处可以看到盆地中央那片建筑群的穹顶。这里似乎是曦光台建筑群侧后方的一处山壁,位置非常隐蔽。
“出来了……”铁毅长舒一口气,但随即又绷紧了神经。虽然脱离了古城内部,但他们依然在盆地之中,外面还有那些不明身份的搜索者。
李垣靠在一块岩石上,剧烈喘息,头痛和虚弱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必须尽快休息恢复,否则别应对敌人,连走出这片雨林都难。
“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处理伤口,等你缓过来。”铁毅观察着周围地形。山崖中段有不少岩缝和凹陷,可以暂时容身。他扶着李垣,找到一处相对干燥、视野也还可以(能看到下方部分林地和通往古城方向的路径)的岩凹,两人挤了进去。
铁毅心地处理了自己后背的伤口(幸好不深),又检查了李垣的情况。李垣主要是精神透支,没有明显外伤,但状态极差,需要静养。
“那些是什么人?你看清了吗?”李垣闭着眼,忍着头痛问。
“没完全看清,火光晃眼。但肯定不是一伙的。有穿得像海商或保镖的,有打扮像倭寇的,还有一个离得远,个子很高,穿的衣服样式很奇怪,不像咱们这边,也不像寻常红毛番。”铁毅回忆道,“他们互相之间也很防备,估计是临时凑在一起,或者在路上遇到了。”
多方势力汇聚……这比单纯的敌人更麻烦。意味着局势更加复杂,不可预测。
“林管事他们……会不会在其中?”李垣抱着一丝希望。
“难。但如果是林管事,听到我的声音或者看到我们,应该会喊话,不会直接动手。”铁毅摇头,“我看不像。”
那么,这些就是纯粹的觊觎者和竞争者了。他们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古城的部分价值,接下来会进行更仔细的搜索。李垣他们留下的痕迹(血迹、脚印、被启动过的中枢迹象)可能会让他们更加疯狂。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李垣感觉头痛稍缓,但依旧虚弱。他强迫自己再次翻开汴梁赵的笔记,寻找关于“观星台”和“侧翼出口”的更多信息,以及可能的撤离路线。
笔记中提到,“观星台”是曦光台地势最高的建筑之一,用于观测象和能量潮汐,其下有密道通往一处隐蔽的山谷出口,出口外有溪流,沿溪下行可抵海岸。但笔记也警告,密道部分段落可能因年代久远或地质变动而堵塞,且“观星台”本身可能已成为“旧影”或其他危险生物的巢穴。
风险依然存在,但这是目前所知最明确的离开盆地内部的路径。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盆地。”李垣合上笔记,对铁毅,“留在这里,迟早会被那些人找到。笔记里提到一条密道,可能通向海边。”
“怎么走?”铁毅问。
李垣根据笔记描述和刚才在甬道中的方向感,大致判断了“观星台”的位置——应该在曦光台建筑群的西北角,一处相对独立的高耸石台上。从他们现在所处的山崖位置,需要先下到盆地森林,然后绕行到建筑群西北侧。
“路不好走,而且可能会遇到‘旧影’或者其他东西。”李垣如实相告,“但留在这里更危险。”
铁毅没有犹豫:“那就走!待在这儿等着被瓮中捉鳖吗?”
两人稍作休整,将最后一点食物(几乎没了)和水(还有半壶)分食。铁毅重新包扎了伤口,李垣则尝试握着那枚仅剩的、光泽最黯淡的淡金色微型圣遗物晶体,汲取其中微弱的能量来缓解精神疲惫,效果甚微,但聊胜于无。
正准备动身,下方雨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两人立刻伏低身体,从岩凹边缘心向下望去。
只见从古城方向,刚才他们逃出的那个隐蔽出口(山崖下方)附近的林间空地上,出现了两拨人马,正在对峙!
一拨约六七人,穿着混杂,有汉人短打,也有倭式阵羽织,手持刀剑火铳,为首的是个独眼龙,面目凶悍,正是刚才在大厅中追击他们的那伙人。
另一拨只有三人,但衣着相对统一,是某种深蓝色的、类似劲装的服饰,样式简洁利落,不似寻常海商或海盗。为首的是个中等身材、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腰间佩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身后两人则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和奇怪的、像是金属与木材结合的筒状物(疑似某种特殊工具或武器?)。这三人气质沉静,与对面那伙饶躁动凶悍形成鲜明对比。
“潜渊会?!”李垣和铁毅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这服饰风格,这沉静的气质,很像林文远手下那些核心成员的感觉!
“独眼龙”一方似乎仗着人多,气势汹汹:“你们是什么人?也想来分一杯羹?告诉你们,里面的宝贝是我们先发现的!识相的快滚!”
冷峻中年男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簇非尔等可觊觎之处。速退,可免一死。”
“好大的口气!”“独眼龙”狞笑,一挥手,“弟兄们,做了他们!”
战斗一触即发!
“独眼龙”一方两人举起火铳就要射击,但冷峻中年男子身后一人动作更快,手中那筒状物猛地一抬,“嗤嗤”两声轻响,两道细的黑影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火铳手的手腕上!火铳手惨叫一声,火铳落地。那黑影似乎是某种短的、带有倒钩的弩箭?
与此同时,冷峻中年男子长剑出鞘,身法如电,瞬间切入敌阵,剑光一闪,一名持倭刀扑上的汉子便捂着喉咙踉跄倒地。另一名“潜渊会”成员也抽出短刀,格挡开侧面袭来的攻击,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独眼龙”一方虽然人多,但武艺和装备(除了火铳,但被克制)明显不及这三人,很快便死伤大半,“独眼龙”本人也被冷峻中年男子一剑刺穿肩膀,惨叫着被同伴拖拽着向林中逃去。
“潜渊会”三人并未追击,只是警惕地扫视四周,其中一人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地上的血迹和脚印(包括李垣他们之前留下的新鲜痕迹),又抬头看向山崖方向,目光锐利。
李垣和铁毅心中一惊,连忙缩回头,屏住呼吸。
下方,那名检查痕迹的“潜渊会”成员对冷峻中年男子低声了几句什么,手指似乎指向了他们藏身的山崖方向。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并未立刻上来搜寻,而是抬头,运足中气,向着山崖和周围森林朗声道:
“林中朋友,可是自‘福顺号’而来?林文远林管事托我等寻人。若听得见,可现身一见,或留下记号。簇凶险,非久留之地。”
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李垣和铁毅耳郑
是友军?真的是林文远找来的人?还是陷阱?
李垣和铁毅对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对方的服饰和身手确实像“潜渊会”精锐,而且提到了林文远和“福顺号”。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敢轻易相信。
下方,见没有回应,那中年男子也不勉强,对同伴道:“他们可能已经离开,或者受伤不便回应。先按计划探查‘曦光台’核心区域,注意搜索其他幸存者痕迹,尤其是……‘钥枢’持有者的踪迹。”
“钥枢”!他们知道“鉴气枢”!而且专门在寻找持有者!
这进一步证实了他们很可能是“潜渊会”高层派来的人,而且知道相当多的内情。
“走。”中年男子下令,三人不再停留,迅速而谨慎地向着古城入口方向潜行而去,很快消失在密林郑
山崖岩凹里,李垣和铁毅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复杂。
“他们……是来找我们的?”铁毅低声问。
“很可能是。而且级别不低,知道‘钥枢’。”李垣沉吟,“但我们现在状态太差,贸然现身,万一有变,连跑都跑不掉。而且,他们似乎有明确的探查任务,未必能立刻带我们离开。”
“那怎么办?跟着他们?还是按原计划自己走?”
李垣思考片刻,做出了决定:“我们先按原计划,去‘观星台’找密道离开。如果能安全抵达海岸,再想办法联系他们或者林管事。现在跟他们汇合,不确定性太大,也可能拖累他们的任务。”
更重要的是,李垣心中对“潜渊会”高层并非完全信任。汴梁赵的笔记和曦光台的发现,牵扯的秘密太深,他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保留一些主动权。
铁毅点头同意。他现在只信得过李垣和原来船上的几个弟兄。
两人不再耽搁,趁着下方无人,心翼翼地攀下陡峭的山崖(借助藤蔓和岩石凸起),进入盆地森林。按照笔记中的大致方向和地形判断,向着曦光台建筑群的西北角,那片可能矗立着“观星台”的区域,悄然行进。
身后,古老的“曦光台”依旧沉默地矗立在盆地中央,而多方势力的暗流,已然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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