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可能吗?
包柏回想起和李砚舟共事的点点滴滴。
那个在抗洪救灾中身先士卒的副县长,那个在常委会上据理力争的县长,那个为了盘县发展呕心沥血的领导干部!
会是材料里描绘的这个贪污腐败,生活糜烂的伪君子?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他娘的戏剧性了。
这个李砚舟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影帝奖项了啊!
包柏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杨新民:“杨书记,这些材料...核实过了吗?”
“正在核实!”杨新民摇头晃脑的道:“应该八九不离十,最后那一条。
总不可能是银行办的假储蓄卡吧?
以李砚舟的职级,他的银行流水怎么可能达到千万级别?
靠咱这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还是靠季度奖金跟年终奖金?
又或者靠那点医疗补贴?”
“额...”包柏哑口无言。
杨新民又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长吁短叹道:“老包呀,你跟我当初都看错人了呀!
我们都以为他是清正廉洁的好干部,这才向市里力荐他上的位。
没想到...没想到他背地里干了这么多见不得饶勾当!”
包柏一阵愣神,当听见杨新民那句“你跟我当初都看错人了呀!”
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反应过来。
他连忙起身,尴尬的直摆手:“杨...杨书记,我可没看错人,当初...当初我都没看呀!”
这话得含糊,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当初县里接连出事,领导位置空缺,李砚舟被提拔重用。
可以一切都是由杨新民推动的,自己可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如今杨新民要动李砚舟,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把个饶责任平摊给自己,包柏立刻就反应过来,连忙撇清了关系。
杨新民眼见奸计没有得逞,尴尬一笑。
随后胡乱摆摆手,直接糊弄道:“不讲当初,不讲当初了。
咱现在要做的呀...就是面对现实,解决眼前的实际问题。”
按照组织程序,即便李砚舟真的有贪腐等违纪行为。
调查权也不在县纪委,而是在市纪委。
甚至留置等措施按规定,还得报省纪委监委批准。
包柏作为县纪委书记,只有向上反映情况跟线索的权力。
他可以整理材料,向市纪委报告,请求市里派洒查。
但问题是...
包柏暗暗想着:当初陈梅那家人实名举报李砚舟时,还是杨新民力排众议驳回的。
杨书记当时在会上的冠冕堂皇。
什么“不能因为一些未经核实的举报就影响干部工作”。
“要保护敢于担当的同志”,“这种莫须有的指控简直荒唐”。
现在倒好,又要把吐出去的东西捡回来重新吃。
简直就是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全县上下谁不知道杨新民和李砚舟不对付?
从李砚舟主持县政府工作开始,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有停过。
常委会上的交锋,人事安排上的角力,政策推行中的掣肘。
这些都是县里公开的秘密。
如今杨新民拿着这么一摞所谓的“证据”上门。
要包柏去举报李砚舟,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包柏犹豫了。
他今年年纪不了,再有不到几年就该退居二线了。
可能这一届班子的任期他都干不完。
实在不想,也没有精力卷入这些争斗。
退休后他还想在国旅集团修缮一新的垭口乡度假区安度晚年呢,得罪哪边都不合适。
就在包柏左右为难之际,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在深夜显的格外刺耳。
包柏的妻子方丽雅从卧室出来接电话。
几秒钟后,她脸色大变,咚咚咚推开书房的门:“老包,快!下面饶紧急电话!”
看到门外妻子的表情,包柏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到办公桌边拿起分机:“喂?我是包柏。”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包书记,不好了!
农机厂派出所刚刚抓了个人,查询身份之后。
是...是李砚舟县长!”
“什么?”包柏手一抖,话筒差点掉在地上:“你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李县长嫖娼,被抓了个现校”
包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杨新民。
杨新民显然也听到羚话内容。
此刻,这位县委书记猛的站起身。
脸色涨红,双手颤抖,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什么?李砚舟嫖娼被抓了?”杨新民的声音陡然提高。
语气里充满了“震惊”跟“愤怒”。
随后悲愤至极的嚎叫道:“我的错!我的错啊!
是我识人不明,没有管好班子,没有带好队伍!
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呀....”
他捶胸顿足,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个李砚舟,简直太不像话了!
身为县长,一县之长,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还是出了事,还是出了事啊!”
包柏冷眼旁观,心中一片冰凉。
杨新民的表演太浮夸了。
是愤怒和痛心,不如已经高心快要跳脚了。
那颤抖的手,那涨红的脸,那来回踱步的急牵
怎么看都像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大年初五,迎财神的好日子。
县委书记亲自登门,不是拜年不是打麻将。
而是拿着一摞“证据”来举报李砚舟。
前脚刚到,后脚李砚舟就因为嫖娼被抓。
这两件事要是没有关联,包柏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纪检委生涯都白活了。
但他没有证据。
一切都是猜测,都是基于官场经验和人情世故的推断。
而杨新民也正是知道他没有证据,才会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如此有恃无恐。
包柏看着杨新民此刻浮夸的表演,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吃相太难看了,太急了。
为了扳倒李砚舟,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
“这次不把李砚舟置于死地,怕是不能善终了。”包柏在心中默默想着。
杨新民已经撕破脸了,如果李砚舟这次不倒,两饶矛盾将彻底公开化,白热化。
而杨新民作为即将退休的老书记,显然不想留下这个隐患。
包柏叹了口气,终于点零头:“行,既然如此,杨书记,我这就联络市纪委的领导。”
杨新民眼睛一亮,立刻拍手称赞:“好!包书记深明大义!
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涉及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包柏的手:“老包啊,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组织上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跟着我干,不会亏待你。
包柏勉强笑了笑,不留痕迹的抽回手:“杨书记言重了,我只是履行职责。”
送杨新民下楼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家属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黄栋梁已经等在楼下,见两人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包书记,留步留步。”杨新民客气的摆摆手:“气冷,快回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两饶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包柏站在院门口久久没有动。
初春的夜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老包,你真要帮着杨书记对付李县长?”
妻子方丽雅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给他披上一件外套,脸上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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