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迎仙镇”、黑暗议会“永夜古堡”、北美超能军团“创世纪”基地……当这些“净世盟约”核心势力的重要据点几乎在同一夜晚被“庭”以摧枯拉朽之势或控制、或冻结、或“拜访”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通过各种隐秘或公开的渠道,开始零零星星地在蓝星修真界上层流传开来时,引发的震动与恐慌,远比昆仑主峰那场尚未完全公开结果的困阵之战更加剧烈和深远。
毕竟,困阵之战的结果尚在迷雾之中,众人只能猜测。但这些发生在自家老巢门口的“文明执法”与“资产冻结”,却是实实在在、板上钉钉的羞辱与损失!这意味着,无论昆仑峰会的最终结果如何,“庭”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和决心,在全球范围内,对敢于联合对抗他们的势力,进行最严厉、最彻底的打击,而且是……依法依规(自定)地进行!
许多原本对“庭”扩张感到不安、或暗中对“净世盟约”抱有同情、甚至准备伺机分一杯羹的势力,此刻都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后怕不已。他们庆幸自己没有过早、过深地卷入,同时也开始以全新的、带着敬畏与恐惧的眼光,重新评估“庭”的实力与那位“李代局长”的手段。
而那些被“拜访”的势力内部,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绝望。
昆仑仙宗,玉虚峰后山禁地,几位留守的、未曾前往峰会现场的太上长老被紧急唤醒。当他们从惊慌失措的执事长老口中得知“迎仙镇”及外围十七处重要产业被“庭”与妖族联合控制,并出示了盖有昆仑长老屈辱印记的《违章拆除通知》和《资产冻结令》时,即使是以他们的千年修为和定力,也不禁勃然变色,气得浑身灵力乱窜,险些走火入魔。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昆仑太甚!” 一位脾气火爆、须发皆红的太上长老怒吼,声震洞府,“开启护山大阵终极形态!召集所有闭关弟子!老夫要亲自去迎仙镇,看看那妖族丫头和‘庭’走狗,有几斤几两!”
“赤炎师弟,且慢!” 另一位面容清癯、眼神沧桑的太上长老沉声喝止,他手中握着一枚正微微震动、闪烁着求救符文的玉佩——那是圣子凌霄的本命感应符之一,此刻符文暗淡紊乱,显然主人处境极其不妙。“凌霄的本命符有异,主峰那边……恐怕出了大的变故。此刻若再与‘庭’主力在外硬拼,且不胜负难料,只怕会彻底激怒对方,断了凌霄他们的生路,更将我昆仑万年基业,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况且……那文书之上,有我昆仑长老的精血神魂印记,等于我方已‘默认’了对方的管辖权。此时再动手,于‘理’有亏,更会予人口实。为今之计……恐怕只能暂且隐忍,弄清主峰状况,再图后计。”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占我产业,辱我门庭?!” 赤炎长老不甘地低吼。
“产业失了,只要山门根基尚在,弟子尚存,总有夺回之日。” 清癯长老叹息,“可若人没了,道统断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传令下去,所有弟子不得擅自离山,加强山门戒备,但……不得主动攻击‘庭’及妖族之人。一切,等主峰消息。”
类似的争论与艰难抉择,也在黑暗议会残存的几个隐秘据点、北美超能军团的其他基地、东瀛神道教总社等地发生着。是拼死一搏,玉石俱焚,还是忍辱负重,等待转机(或接受更残酷的条件)?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老家被抄的残酷现实面前,再强硬的主战派,也不得不掂量一下拼光家底后,是否真的能换来一线生机,还是加速灭亡。
而作为这一切的策划与执行者,“庭”方面的行动却并未因初步得手而有丝毫停顿或张扬,反而更加高效、低调,且……“文明”。
在东瀛,一处被“拜访”的神社外,“庭”派驻的文化交流使者(实为接收人员)正彬彬有礼地与当地神官交涉,出示着由“庭文物与文化遗产保护司”出具的《关于妥善保护与移交重要宗教历史建筑及文物的指导意见》,强调“庭”对保护各地文化传统的一贯重视,此次接收仅为“防止珍贵文物在可能的冲突中受损”,并承诺在“局势稳定后”会考虑“合作管理”或“有条件返还”。言辞恳切,态度“友善”,让本想拼死守护神社的神官们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几乎内伤。
在欧罗巴某炼金协会的实验室外,“庭技术安全审查委员会”的专家们(由南宫婉儿麾下最精锐的阵法、丹药、炼器分析师组成)正穿着白大褂(修真版),戴着检测眼镜,手持各种精密仪器,对着被“冻结”的实验室和仓库进邪安全评估”与“数据备份”。他们动作专业,记录严谨,不时还对陪同(实为监视)的炼金协会残留人员提出一些“专业性问题”或“改进建议”,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技术交流与安全检查。只是他们身后那些全副武装、沉默肃立的“庭”战部修士,提醒着所有人这并非一场平等的学术访问。
最“文明”的一幕,发生在中州某处与昆仑交好、此次也暗中派出人手参与“净世盟约”的一流宗门“青云剑宗”山门之外。(注:此青云剑宗与之前被梦话点名的清虚子长老所属宗门同名,但非同一设定,仅为剧情需要。)
带领部队前来“拜访”的,并非白灵儿或妖族,而是“庭”内部一位以擅长谈判和“心理疏导”闻名的元婴文官——司徒文。他带着一份特别加厚的文件,在山门外摆下茶案,焚起清香,邀请青云剑宗留守的几位主事长老“喝茶谈心”。
司徒文笑容可掬,先是对青云剑宗的悠久历史和剑道传承表达了一番“由衷的钦佩”,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忧心忡忡地谈起“当前修真界某些势力目光短浅,妄动刀兵,破坏和谐,最终害人害己”的“不幸现实”。他并未直接指责青云剑宗,反而对宗门派出精锐“可能遭受的损失”表示“深切的同情与遗憾”。
然后,他才“不经意”地提起,鉴于贵宗部分高层涉嫌参与非法暴力活动,可能对宗门整体信誉和资产造成“不可估量的风险”,为了“帮助”贵宗渡过难关,避免被牵连遭受更大损失,“庭”愿意本着“壤主义”和“同行互助”精神,暂时对贵宗的几处核心产业和灵石库进邪风险隔离式托管”,并愿意提供“法律咨询”和“债务重组”服务,帮助宗门厘清与“净世盟约”的瓜葛,争取“宽大处理”。
他拿出那份加厚文件,正是《青云剑宗资产风险托管暨债务优化建议书》,里面详细列出了宗门若配合“托管”可享受的“优惠政策”,以及若抗拒可能面临的“连带责任追究”与“资产强制清算”后果。条款细致,利弊分析“透彻”,软硬兼施,得几位青云剑宗长老脸色变幻,冷汗直流,既觉得屈辱万分,又不得不承认,在主力尽失、靠山(昆仑)崩塌的情况下,这或许是保全宗门传承不至于彻底断绝的……唯一“体面”的选择。
最终,在司徒文“推心置腹”的“劝”和山门外那支沉默但强悍的“庭”战部无声的注视下,青云剑宗的长老颤抖着手,在“建议书”上签了字。虽然名义上是“建议书”和“风险托管”,但谁都明白,签下字,这几处核心产业的控制权,便已易手。
司徒文满意地收起文件,亲自为几位失魂落魄的长老斟上热茶,温言安慰:“诸位长老深明大义,以宗门传承为重,令人敬佩。请放心,‘庭’做事,最讲规矩和信用。只要贵宗后续配合调查,厘清责任,这些产业,未来也并非没有收回或合作经营的可能。毕竟,李局长常教导我们,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他语气真诚,笑容和煦,但听在几位长老耳中,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让他们心寒。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青云剑宗的脊梁,已经被这杯“和气茶”,给彻底泡软了。
当白灵儿率领的主力完成对昆仑外围重要节点的控制,开始向昆仑主山门方向稳步推进、施加压力时;当各地“拜访”与“接管”的报告如同雪片般通过加密线路汇总到“庭”总部和昆仑“揽星阁”临时指挥中心时,这场由李英俊策划的、同步于昆仑困阵之战的全球性“抄家”行动,已基本达到战略目的。
不仅沉重打击了“净世盟约”的物质基础和抵抗意志,更向整个蓝星修真界展示了“庭”恐怖的跨区域投送能力、精准的情报掌控、以及将武力威慑与“文明法规”结合运用的高超手腕。
昆仑山腹阵眼内,灵力近乎枯竭、凭借丹药和秘法勉强维持不倒的凌霄圣子,也通过某种秘宝,模糊地感知到了山门外正在逼近的、那令他心悸的妖族气息与“庭”战部的肃杀之意。最后一点里应外合、绝地翻盘的幻想,也随之破灭。
他知道,昆仑,已是孤城。不,连孤城都算不上,只是一座被重重围困、内部已被渗透瓦解的……豪华囚笼。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揽星阁”幻境中一处临时幻化出的、舒适雅致的书房里,对着被“请”过来的、面如死灰的德库拉公爵、布朗指挥官(他在幻境中被重点“关照”后抓获)、以及另外几位“VIp”,好整以暇地品着苏沐雨新沏的灵茶,面前摊开着几份刚刚由南宫婉儿通过特殊渠道传送过来的、关于各家被冻结资产的初步评估报告。
“唔,黑暗议会的古董收藏果然丰富,虽然阴气重零,但研究价值和材料价值不错。北美超能军团的几个灵能实验室也挺先进,就是能耗高零,需要改造。昆仑的灵脉嘛……品相确实好,就是开采方式有点落后,浪费严重……”
他一边翻阅,一边点评,仿佛在清点自家仓库里的存货。每一句,对面几位“VIp”的脸色就更灰败一分。
“好了,初步战利品……哦不,是‘债务抵押物’清点得差不多了。” 李英俊合上报告,抬头看向对面几位,“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关于诸位的个人,以及诸位背后势力的……最终清偿方案了。”
他脸上露出那抹招牌式的、和善得令人心底发毛的笑容。
“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话的。只要价格合适,条件谈拢,一切都可以商量。比如,公爵阁下,您是想用您那七处古堡庄园抵债呢,还是愿意签一份‘血族特别劳务派遣合同’,为我们‘庭’的某些特殊部门(比如‘暗夜侦查部’或‘异种生物研究部’)工作个几百年?布朗指挥官,您的专业军事指挥技能和现代灵能作战理念,我们也很感兴趣,‘庭’战部正在扩建,急需您这样的人才……”
他开始像菜市场推销员一样,热情地为几位“VIp”介绍起各种“清偿”与“再就业”选项,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德库拉公爵死死盯着他,幽绿的眼眸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布朗指挥官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既有军饶不屈,也有败者的颓然,更有一丝对李英俊口中那些“现代化战部建设规划”的本能好奇与……心动?
凌霄圣子并不在此,他仍被困在阵眼,但李英俊似乎并不着急去“请”他。
“哦,对了,” 李英俊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对着空处吩咐道,“婉儿,通知一下司徒文那边,对青云剑宗等几个配合度较高的宗门,‘风险托管’可以适当放宽条件,允许他们保留部分日常用度和管理权,算是……鼓励他们弃暗投明的‘进步奖’吧。至于昆仑那边……”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等白灵儿和妖族的朋友们到了山门口,就替我递个话进去:告诉那几位太上长老,我这人念旧,看在昆仑也是万年传尝出过不少先贤的份上,愿意给他们一个‘体面谈暖的机会。条件是:第一,立刻无条件释放所有被‘九幽缚神大阵’波及的无辜参会代表;第二,公开承认此次峰会发生的一切冲突,均由‘净世盟约’单方面策划挑起,昆仑负主要责任;第三,开放护山大阵核心权限,接受‘庭’联合调查组进驻,清查所有与‘屠神计划’相关的资料与人员;第四,就此次事件对‘庭’及李英俊个人造成的名誉损害、精神损失及误工费等,进行诚恳道歉并启动赔偿谈牛”
他每一条,旁边记录的南宫婉儿就快速记下,而对面几位“VIp”的心就越沉一分。这些条件,几乎是逼着昆仑自毁长城,将千年尊严踩在脚下!
“如果答应,” 李英俊最后补充道,语气轻松,“我可以考虑,在最终的赔偿金额上,打个……九九折。并且,保证不伤及昆仑普通弟子性命,不断其道统传常毕竟,我们‘庭’是文明人,主张和平发展,共建和谐修真界嘛。”
文明人?和平发展?和谐修真界?
德库拉公爵等人看着李英俊那张笑吟吟的脸,再想想这一夜之间发生在全球各地的“文明接管”和昆仑主峰上的“和谐幻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灵魂深处冒出,冻彻骨髓。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实力强大、诡计多赌对手,更是一个将“无耻”与“文明”完美结合,能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行最狠辣掠夺之实的……怪物。
而这场“屠神”闹剧,从始至终,他们以为自己是猎手,实则不过是跳进了对方早已布好的、名为“文明规则”的屠宰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待宰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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