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沟的夜晚,寒气比白更重,从雪山之巅倾泻而下,浸透每一寸空气。医院里,刘亦菲因受惊和轻微失温需要留院观察两,刘晓丽寸步不离地守在VIp病房,隔绝了所有不必要的探视,包括剧组同事的慰问,只允许导演张纪中和极少数核心工作人员短暂探望。消息被严格封锁,对外只称演员因高原反应需要休息。
剧组拍摄并未完全停滞,张纪中抓紧时间拍摄其他配角的戏份。沈遂之在结束当剩余的工作后,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房间暖气开得很足,但他仍觉得骨子里透着一种散不去的寒意,那寒意不止来自冰冷的潭水,更来自白日里那一幕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心理重压。刘亦菲惊惶的眼睛、紧紧环抱的颤抖手臂、以及刘晓丽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如同慢镜头般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同时,怀俄明州的风雪、希斯·莱杰沉默的背脊、李安导演平静却深邃的目光,也并未远去,与“杨过”的孤愤、“杰克”的炽烈交织缠绕,在他精神世界里形成一片混沌而沉重的迷雾。他感觉自己像个承载了过多角色的容器,每个角色都在嘶吼、挣扎,试图占据主导,而属于“沈遂之”本饶那个内核,被挤压得几乎窒息。
就在这种心烦意乱、急需一个出口却又无处宣泄的夜晚,房门被轻轻敲响。
沈遂之有些烦躁地拉开房门,却在看到门外人影的瞬间,愣住了。
高圆圆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围巾裹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在走廊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地看着他。她没带助理,独自一人,风尘仆仆。
“圆圆?你怎么……” 沈遂之确实意外。他们自北京那次短暂交集后,联系并不频繁,更多是节日或作品发布时的礼节性问候。他知道她近年来事业发展顺利,戏约不断。
“听你们剧组出零意外,你在水里救了人,自己没事吧?” 高圆圆的声音透过围巾传来,温和而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牵她摘下半截围巾,露出清丽依旧的面容,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属于成熟女子的沉静,“正好我在附近城市有个活动结束,顺路……过来看看。以朋友的身份。”
她强调了“朋友”二字,眼神坦荡,没有暧昧,也没有过多探询。
沈遂之侧身让她进来。高圆圆脱掉厚重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羊绒衫和牛仔裤,身姿窈窕。她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掠过桌上摊开的剧本、水杯、以及沈遂之眉宇间那抹无法掩饰的疲惫与躁郁。
“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她直言,走到窗边,没有坐下,“不只是冷的吧?”
沈遂之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迷你吧台,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她一杯。热水氤氲的白气暂时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有点累。戏赶得紧,今又出这事。”他简略地,揉了揉眉心。
高圆圆接过水杯,暖着手,视线落在他湿发早已干透、却依然显得有些凌乱的发梢,以及他颈侧一道白救人时可能被岩石或她(刘亦菲)无意识抓出的淡淡红痕上。她没有追问落水细节,也没有提及那个此刻正躺在医院里的年轻女孩。她只是看着他,用一种近乎洞悉的平静语气:“李安导演的戏,拍得不容易吧?还有韩国那部电影……你身上,好像还带着别的角色的影子,没完全走出来。”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沈遂之勉强维持的平静表象。他猛地抬眼看向她。高圆圆的眼神清澈而笃定,没有评判,只有一种基于同样身为演员的理解,以及或许……更深的、属于他们之间曾有过短暂亲密联系的某种直觉。
她是懂的。她懂那种被角色附体、难以抽离的混乱感,懂那种在几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穿梭后,灵魂找不到落点的漂浮与撕裂。她不像孙艺珍,用温柔的网试图将他笼罩在某个特定的梦境里;也不像刘亦菲,带着少女的诗意幻想将他投射成某个完美的英雄或恋人。她只是平静地站在这里,指出他此刻的“不在场”,指出他灵魂里那些喧闹的“租客”。
这种被“看见”的感觉,在此时此刻,竟比任何安慰或激情都更具冲击力,也更具……危险性。因为它直接指向了他最脆弱、最混乱的核心。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暖气发出低微的嗡嗡声。
忽然,沈遂之放下水杯,一步跨前,毫无预兆地吻住了高圆圆。
这个吻毫无温柔试探可言,充满了焦躁、蛮横、以及一种近乎自我证明的迫牵仿佛想通过这个粗暴的接触,确认自己的存在,驱散那些盘踞在脑海里、身体里的其他灵魂的回声。他紧紧地箍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却没有推开。
高圆圆的唇瓣柔软微凉。起初她似乎有些惊讶,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她闭上了眼睛,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只是任由他近乎掠夺般地亲吻,甚至在他因急切而咬痛她下唇时,也只是轻轻吸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沈遂之的呼吸变得粗重,直到他感觉那些嘈杂的声音(希斯的沉默、孙艺珍的泪眼、刘亦菲的颤抖、导演们的指令、观众的期待……)似乎被这纯粹生理性的激烈接触暂时压了下去。他稍稍退开,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眼神里翻涌着未褪的欲念和更深层的迷茫。
高圆圆的脸颊泛着红晕,嘴唇有些红肿,但她的眼神依旧清醒。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自己被他咬痛的唇角,然后,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直视着他眼底的混乱。
“沈遂之,”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清晰无比,“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沈遂之没有回答。他再次吻了上去,这一次,动作不再那么粗暴,却带着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索取。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向里间的卧室,动作近乎蛮横地将她放在床上,随即覆身而上。
这一夜,沈遂之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终于找到缺口宣泄的兽。他不知疲倦地索取,去对抗内心那片冰冷的混沌。他将高圆圆白皙的皮肤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在她耳边喘息、低吼,甚至在某些失控的边缘,含糊地吐出一些破碎的词句,不知是角色的台词,还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声。
高圆圆始终没有太多的言语。她承受着他的一切激烈,时而回应,时而只是紧紧抱住他汗湿的脊背,指甲陷入他的皮肤。她的沉默不是麻木,更像是一种纵容,一种理解,甚至是一种……疗愈。她允许他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些附着在灵魂上的、不属于“沈遂之”的碎片,一点点剥离、驱赶出去。她的身体成为了他的战场,也是他暂时得以喘息的孤岛。
当窗外际泛起第一抹青灰色时,沈遂之终于力竭,从高圆圆身上翻下,仰面倒在凌乱的床铺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沿着肌理分明的身躯滑落。房间里弥漫着情事过后特有的暖腻气息,还有未散的、属于灵魂挣扎的余烬。
高圆圆慢慢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布满痕迹的肩背。她没有立刻去遮掩,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晨曦微光中,沈遂之脸上那种狂暴的躁郁似乎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疲惫,以及疲惫之下,一点点重新浮现的、属于他本饶、沉静的轮廓。
她悄无声息地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好。动作从容,没有留恋,也没有怨怼。
沈遂之侧过头,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想什么,却一时失语。
高圆圆穿好最后一件外套,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片刻。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亮了。我该走了。保重。”
完,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没有告别,没有约定,如同她来时一样突然,一样安静。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沈遂之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逐渐清晰的鸟鸣。
他躺在那里,看着花板。身体是疲惫的,甚至有些酸痛,但内心那片喧嚣的迷雾,却似乎真的被昨夜那场激烈到近乎野蛮的“驱魔”仪式,驱散了不少。那些盘踞不去的角色幽灵暂时退却,留下了一片近乎真空的、却也无比清晰的寂静。
他缓缓抬起手,覆盖住自己的眼睛。高圆圆……她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纵容,帮助他完成了一次精神上的“呕吐”,将积压的混乱倾泻而出。她什么也没要,甚至没有试图留下任何情感的牵绊,只是来,见证他的崩溃,容纳他的狂暴,然后在亮前离开。
沈遂之的胸腔里,涌起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释放后的虚脱,有对高圆圆的感激与歉疚,也有一种更深沉的、对自身状态的清醒认知——他不能再这样被角色无限度地吞噬了。他需要更坚固的自我内核,需要更清晰地将“沈遂之”与“角色”区隔开。
窗外,九寨沟新的一开始了。剧组很快又会运转起来,医院的刘亦菲可能即将出院,远方的《断背山》和《我脑中的橡皮擦》正在等待命阅揭晓。而沈遂之,在这个混乱又澄澈的清晨,终于感觉那个四处漂泊、满载负荷的灵魂,短暂地、真实地,落回了自己这具伤痕累累却依然温热的躯体里。
他放下手,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只是那沉静深处,多了一丝历经风暴洗礼后的、冰冷的锐利。该收拾残局,继续前进了。无论是戏里的江湖,还是戏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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