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罗口中的“废弃哨塔”，实际上就是几块饱经风霜、快要和海崖融为一体的破石头堆。找到那个被藤蔓和海藻几乎完全掩盖的入口，花了他们不少功夫。撬开那块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金属闸门，一股混合着陈年霉味、尘埃和某种微弱奥术气息的冷风从黑暗中涌出，吹得人汗毛倒竖。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糟糕。脚下的石阶布满湿滑的苔藓，不少地方已经坍塌，需要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早已失效的照明符文，只剩下一点黯淡的荧光，勉强勾勒出通道扭曲向下的轮廓。空气稀薄而沉闷，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科林斯身上那些玩意儿偶尔发出的“滴滴”轻响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维罗娜拉打头，一手举着燃烧的硫磺火炬，另一只手紧握短剑，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程让背着依旧昏迷的莉安德拉跟在后面，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重量和透过衣物传来的、不正常的低温。科林斯断后，抱着他那宝贝探测仪，紧张地四处张望，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千万别塌方，千万别有奇怪的东西……”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向下，蜿蜒曲折。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些的洞穴，洞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不稳定幽蓝色光芒的水晶，算是提供了些许照明。洞穴中央，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罐和腐朽的木箱，看起来像是个临时的储藏点，早已被遗弃。
“歇一下。”维罗娜拉示意，她的声音在洞穴里带着回音。连续的高度紧张和艰难行进，对体力消耗巨大。
程让心翼翼地将莉安德拉放在一块相对干燥平整的石头上，自己则靠坐在旁边，调整着呼吸。暗影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疲惫，同时也警惕地感知着周围。这片区域残留的奥术能量虽然微弱，但总给他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科林斯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又开始摆弄他的探测器。“能量读数……有点怪啊。除了残留的奥术波动，好像还有别的……非常非常微弱的生命反应？或者……非生命反应？我这破玩意儿分辨不清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洞穴四周那些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晶，毫无征兆地同时亮度激增！刺眼的蓝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洞穴，伴随着一阵高频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嗡鸣声！
“敌袭！”维罗娜拉反应极快，瞬间丢开火炬（硫磺味在此刻毫无用处），黑弓已然在手，一支箭矢闪电般射向离她最近的一块发光水晶！
“砰！”
水晶应声而碎，蓝光熄灭了一块。但更多的水晶还在持续发光、嗡鸣。更可怕的是，在刺目的蓝光中，洞穴地面和墙壁上那些破碎的陶罐、木箱后面，一个个模糊的、由纯粹奥术能量构成的、如同幽灵般的轮廓缓缓升起！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团人形的蓝色火焰，无声地漂浮着，散发着冰冷的敌意。
奥术幽灵！而且是数量如此之多！
“是古代的防御机制！被触发了！”科林斯尖叫着，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差点被一块碎石绊倒。
最先凝聚成形的几个奥术幽灵，发出无声的咆哮，化作一道道蓝色的能量流，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站在最前面的维罗娜拉！速度极快！
维罗娜拉瞳孔一缩，身形疾退，同时弓弦连震，三支箭矢呈品字形射出，试图拦截。箭矢与能量流碰撞，发出“噗噗”的闷响，奥术能量四溅，成功阻滞了它们的攻势，但没能完全击散！
更多的奥术幽灵从四面八方涌现，它们似乎能穿透实体，直接从墙壁、花板钻出，瞬间就将他们四人包围在了洞穴中央！蓝光耀眼，嗡鸣刺耳，冰冷的奥术能量如同潮水般压迫而来，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程让将莉安德拉护在身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些奥术幽灵没有实体，物理攻击效果恐怕有限，维罗娜拉的箭矢虽然附着了死亡能量，但面对这种纯粹的奥术造物，威力也大打折扣。暗影之力……暗影与奥术并非绝对相克，但……
他回想起在遗弃之地，对抗凋零者时那种对力量的掌控感，那种仿佛能撕裂一切阴影的锋芒。不能再保留了！
“维罗娜拉！掩护我！”程让低吼一声，不再仅仅是调动体内的暗影之力，而是将精神意志与这片地下空间里无处不在的、稀薄但确实存在的阴影位面连接起来！通道深处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向他汇聚！
他双脚踏地，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向前跨出一步！双手虚握，不再是凝聚暗影箭，而是将汹涌而来的暗影能量在身前疯狂压缩、塑形！
一柄巨大的、几乎与他等高的、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黑暗构成的双手巨剑的轮廓，在他手中骤然显现！那巨剑没有耀眼的光芒，却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剑身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暗影……斩！”
程让双手挥动那柄暗影巨剑，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感，朝着前方最密集的奥术幽灵群，横斩而出！
没有声音。
只有一道纯粹的、极致的黑暗，如同新月般扩散开来。
那道黑暗所过之处，耀眼的蓝光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间熄灭！奥术幽灵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在接触到黑暗剑芒的瞬间，结构崩解，还原成最基本的奥术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一剑！仅仅是朴实无华的一记横斩，前方扇形区域内超过十只奥术幽灵，直接被蒸发！
洞穴内的蓝光猛地黯淡了一大片！刺耳的嗡鸣声也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维罗娜拉正准备射出的箭矢僵在了弓弦上，眼中充满了震惊。她知道程让不简单，但从未见过他展现出如此……霸道而纯粹的力量！
科林斯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我的个工程学老祖宗……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剩余的奥术幽灵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震慑住了，它们漂浮在原地，能量构成的躯体明灭不定，仿佛在重新评估目标的威胁等级。
程让喘着粗气，感觉体内的力量被这一剑抽走了大半，但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感涌上心头。这柄暗影巨剑并非实体，而是他意志和力量的延伸，操控起来比想象中更消耗心神，但威力……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他没有停顿，趁着手感还在，再次挥动暗影巨剑！这一次是斜劈！
又一道黑暗剑芒掠过，将左侧试图包围过来的几只奥术幽灵斩灭！
“别愣着！攻击！”程让对维罗娜拉喊道。
维罗娜拉瞬间回神，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她不再试图直接射散幽灵，而是将箭矢精准地射向那些被程让剑势逼退、或者结构出现不稳的幽灵核心！程让负责大范围清场和压制，她则进行精准的点杀和补刀！
两人配合瞬间变得默契无比。程让如同挥舞着死亡镰刀的战神，暗影巨剑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将成片的蓝光湮灭；维罗娜拉则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致命毒蛇，箭矢总能出现在最刁钻的角度，终结那些侥幸躲过剑芒的幽灵。
科林斯也回过神来，掏出几个像是烟雾弹和闪光弹结合体的玩意儿，看准时机扔出去，虽然不是直接杀伤，但制造的强光和混乱也有效干扰了奥术幽灵的攻击节奏。
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原本气势汹汹的奥术幽灵群，在程让这完全不讲道理的暗影狂澜面前，迅速土崩瓦解。不到三分钟，洞穴内最后一点蓝光也彻底熄灭，只剩下那些破碎的、失去能量的水晶，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奥术和暗影能量的余波。
寂静重新降临。
程让散去了手中的暗影巨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一战消耗巨大，但心中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他对自己力量的认知和掌控，似乎又迈进了一大步。
维罗娜拉走到他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终只是简单了一句：“干得漂亮。”
科林斯则是一脸崇拜地凑过来：“程老大！你刚才那招太帅了！能不能教教我？呃……当然，我可能学不会……”
程让摇了摇头，没有多，转身去看莉安德拉。她依旧昏迷着，但在刚才那场激烈的能量冲突中，她眉心的烙印似乎……微微亮了一下？是他的错觉吗？
“继续前进。”维罗娜拉捡起地上的火炬重新点燃，“动静这么大，难保不会引来别的东西。”
他们再次上路，穿过这片布满水晶碎屑的洞穴。经过这场战斗，程让的信心增强了许多，但同时也更加警惕。这条古老的通道，比阿斯塔罗描述的还要危险。前方，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而银月城，依旧隐藏在通道的尽头，那片未知的黑暗之后。
喜欢我在艾泽拉斯开荒的日子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我在艾泽拉斯开荒的日子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