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之眼”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宏伟堡垒,而是一座深嵌入巨大骸骨山峦之中的低矮建筑,其材质与守夜人哨站相同,是那种奇异的、能够吸收光线的黑色石材。建筑入口上方,那锁链环绕眼睛的徽记比地图上描绘的更加巨大和沉重,冰冷的锁链石刻仿佛真的在束缚着那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睛。
越是靠近,莉安德拉眉心的烙印反应就越是明显。它不再闪烁,而是持续散发着一种温和的、共鸣般的冰凉感,驱散着周围环境带来的邪能不适,也让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
“这里的‘静寂’力量……很古老,很……纯粹。”她轻声道,感受着与体内力量同源但更加磅礴的存在。
维罗娜拉示意队伍停下,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入口周围。没有卫兵,没有活动的痕迹,只有一片死寂。入口处厚重的石门开启了一道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漆黑一片。
“我先进。”维罗娜拉低声道,身影如同融化的阴影般滑入门口,片刻后,里面传来她压低的声音:“安全,进来。”
众人依次进入。门内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甬道,墙壁上的守夜人符文提供着微弱的照明。空气冰冷而干燥,带着陈旧的灰尘气息,与外面被邪能污染的环境截然不同。这里似乎完全隔绝了“终末回响”的影响。
他们沿着甬道向下,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复杂的水晶控制台,但和之前的避难所一样,大部分水晶都黯淡无光。四周的墙壁不再是岩石,而是变成了巨大的、光滑的水晶壁,上面流动着极其微弱的数据流光,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难以辨认的图像和符号。
“这里……是个观测站?”科林斯兴奋地跑到控制台前,徒劳地按着那些毫无反应的按钮。
程让的目光则被大厅一侧的水晶壁吸引。那块水晶壁上定格着一幅相对清晰的图像——那是一座在阴霾空中缓缓移动的、巨大无比的浮空城,它的阴影笼罩着下方一片死寂的、布满瘟疫之地特有菌毯和骸骨的土地。
“纳克萨玛斯……”程让倒吸一口凉气,前世游戏的记忆瞬间涌现。克尔苏加德的堡垒!它已经出现在东瘟疫之地了?!
就在这时,那块水晶壁上的图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波动起来,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某种自动记录装置被他们的到来所激活。影像不再是静态的,它开始“播放”:
· 画面一: 庞大的灾军团如同灰色的潮水,冲击着一条由人类士兵和精灵游侠组成的脆弱防线。一个穿着银色黎明盔甲的将领在阵前怒吼,但防线正在节节败退。
· 画面二: 幽暗城入口处,大量的被遗忘者军队正在集结,气氛肃杀。一个模糊的、戴着王冠的高等精灵(或许是曾经的)女性身影(希尔瓦娜斯?)在高处凝视着提瑞斯法林地的方向。
· 画面三: 奎尔萨拉斯森林的边缘,金色的森林与瘟疫之地的腐烂接壤处,建立着临时的防御工事,高等精灵游侠们脸上带着疲惫与决绝。
· 画面四: (一个极其短暂且模糊的片段)冰冷的北地,漫风雪中,一座巍峨的、由寒冰与黑暗构筑的王座之城(冰冠堡垒)的轮廓若隐若现。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水晶壁再次恢复了黯淡。
大厅内一片死寂。
“……灾军团……已经全面入侵了?”科林斯的声音带着颤抖,灵魂之火剧烈摇曳。他虽然沉迷研究,但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纳克萨玛斯……它回来了。”维罗娜拉的声音低沉无比,赤红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是对阿尔萨斯和灾军团刻骨的仇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幽暗城和女王处境的担忧。
莉安德拉捂住了嘴,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痛苦。她看到了奎尔萨拉斯的画面,她的家园,再次面临着亡灵灾的威胁!
程让的心沉了下去。蝴蝶效应确实存在,但一些关键的历史节点依然顽固地到来了,甚至因为各种因素的搅动(比如凋零者的阴谋和“终末回响”的爆发)而可能变得更加严峻。他知道,躲在遗弃之地解决局部危机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了。艾泽拉斯北部大陆,乃至整个世界,正在滑向一场巨大的灾难。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程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立刻!回到幽暗城,或者去任何能对抗灾军团的地方!”
“同意。”维罗娜拉立刻响应,“这里的危机(她指指上方,意指‘终末回响’)与外面的相比,或许只是疥癣之疾。灾军团才是心腹大患。”
莉安德拉也重重地点零头,家园的危机让她暂时压下了对体内力量的恐惧。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科林斯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原路返回吗?外面全是邪能和虚空生物!”
程让快步走到中央控制台前,回忆着游戏里各种副本和任务的设定,以及守夜人科技的风格。“一个如此重要的观测站,绝不可能只有一条进出路径。一定有应急通道,或者……短途传送装置。”他开始在控制台上仔细寻找,忽略那些主要的功能区,专注于边缘那些可能代表“维护”、“紧急”或“内部传送”的符文和接口。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控制台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带有明显插槽结构的凹陷处。那插槽的形状……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张金属板地图。
“科林斯!看看这个!”
科林斯凑过来,仔细对比着地图背面的一个细微凸起和控制台上的插槽。“能量密钥!这地图本身就是一把钥匙!”
他心翼翼地将金属板嵌入插槽。严丝合缝!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控制台下方传来,大厅一侧的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型的、仅能容纳三四饶圆形平台,平台上刻满了复杂的传送符文。
“一个单向传送阵!”科林斯检查着平台边缘的能量读数,“能量水平很低……目标坐标……似乎设定在……提瑞斯法林地与银松森林交界处的一片区域!距离幽暗城不远!”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没有时间犹豫。五人迅速站上平台。
“准备好。”程让深吸一口气,对科林斯点零头。
科林斯扭动了控制台上刚刚亮起的一个旋钮。
传送符文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空间开始扭曲。在意识被拉扯的最后一瞬,程让透过即将闭合的墙壁缝隙,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沉寂的“锁链之眼”。
遗弃之地的冒险暂告段落,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北境的阴影已然降临,而他,将带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和一身麻烦,主动投身于这场席卷艾泽拉斯的巨大漩涡之郑
(光芒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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