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经久不息。
金在熙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定格成一种灰败的酱紫色。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支架的雕塑。
他身后的韩国代表团成员,一个个都垂下了头,再不敢迎向周围那些混合着审视、讥讽与玩味的目光。
角落里,来自日本汉方医学会的几位代表,低声交谈,看向许阳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凝重。
而一直饶有兴致观望的德国和法国代表团,则有人开始向身边的翻译,详细询问刚才那场辩论的每一个细节。
李锦舟大步走到许阳身边。
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许阳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差点一个趔趄。
大师兄那张憨厚的脸上,再也藏不住的骄傲与得意,笑得牙不见眼。
“好子,真的给咱们师门长脸!”
程老、卢老几位前辈也围了上来,看着许阳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家最争气的子侄,满是喜爱与欣赏。
“这番辩驳,不只是打脸那么简单。”程老抚着胡须,语气里满是赞叹,“他把经方用药,掰开揉碎了讲,讲得透彻!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没错!”卢老笑呵呵地补充,声音洪亮,“尤其是最后那句‘长久之误’,直接把对方那点看似周全的聪明,给定性成了‘断绝生机’的庸医之举!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许阳被这群国医大家围在中间,听着这些具体到细节的夸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连连拱手。
“晚辈只是纸上谈兵,献丑了。”
就在这片热闹中,没有人注意到,宴会厅二楼的环形回廊上。
一个身着月白色礼服的女孩,正静静地凭栏而立。
她叫苏云曦。
今晚,她本是陪父亲来参加这场略显枯燥的宴会。
可楼下那场突如其来的交锋,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那个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年轻人,看着他在前辈面前的谦逊有礼,看着他在对手面前的锋芒毕露,看着他被众人簇拥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窘迫与真诚。
这些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真实的气质,在他身上,竟奇妙地融为一体。
苏云曦的眼中,泛起淡淡的涟,那是一种对美的欣赏。
她拿出手机。
对着那片光芒的中心,悄然按下了快门。
照片里,许阳正被程老拉着手,侧耳倾听着什么,神情专注。璀璨的水晶吊灯在他头顶洒下光晕,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那场景,像一幅名为《传撤的画。
楼下的许阳,对此一无所知。
他好不容易才从一群热情的前辈中脱身,端着一杯果汁,躲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想歇口气。
大师兄李锦舟端着个山似的餐盘,也凑了过来。
“师弟,刚才可以啊。”李锦舟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牛排,一边含糊不清地道,“那老……咳,那金会长,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提《伤寒论》了。”
许阳无奈地笑了笑。
“大师兄,我那是被逼急了。他把咱们的祖宗牌位都快踹倒了,我要是再不话,回头老师得拿戒尺抽我。”
“抽你都是轻的。”李锦舟嘿嘿一笑,咽下嘴里的食物,神色忽然严肃了些。
“不过你别高忻太早,今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硬仗,还在后头。”
许阳心中一动,看向他。
“大师兄,刚才听程老他们,这次论坛,世卫组织还会宣布一个‘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录?”
“对。”李锦舟放下刀叉,声音压低了许多。
“咱们的‘中医针灸’,这次也申请了。”
“但是,竞争很激烈。”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尤其是韩国人,他们把所谓的‘韩医针术’也报上去了,还到处宣扬他们的针法才是保留了古风的正统。”
许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次论坛的重头戏,就在后。”李锦舟伸出两根手指。
“到时候,会有一个现场展示环节。各国代表团,都可以派人上台,现场治疗一位由组委会从全球征集的,病情公开的病人。”
“这既是展示,也是比试。”
“谁的疗效好,谁的理论站得住脚,谁就能在最终的投票中,占得先机。”
许阳听明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刺刀见红的战场。
“那我们这边,准备派谁上场?”
李锦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狡黠。
“本来定的是程老,他老人家是针灸国手,镇得住场子。”
他拖长了语调,像是在吊许阳的胃口。
“不过嘛……”
“我刚才跟几位老前辈商量了一下,大家觉得,光有老的还不够。”
许阳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锦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图穷匕见。
“师弟,到时候,你跟程老一起上。”
“一个主针,一个主灸。”
“咱们得让全世界都看看,我们华夏中医的针灸并用,到底有多厉害!”
“更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医,不但有定海神针般的前辈,更有锋芒毕露的,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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