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瘀?”
许阳的这两个字,如一块巨石砸入死水,在协和中医科这群自诩精英的医生心里,掀起了滔巨浪。
“开什么玩笑?”
果不其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正是那位年轻气盛的主治医师王建。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写满了理论派的傲慢。
“患者入院后,凝血功能、血板、肝功能……所有相关的指标,我们都查过了,全部在正常范围之内!”
“没有任何循证医学的证据,支持‘血瘀’的诊断。”
王建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优越福
“许老师,我们协和看病,讲究的是证据。单凭一些似是而非的体征,就下一个‘血瘀’的结论,未免也太草率了!”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引来科室里几位年轻医生的附和点头。
他们从接受的,就是建立在化验单和影像报告之上的医学教育。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数据”,才是金标准。
至于望诊看出的“气色”、“舌象”,更多是一种玄虚的参考。
刘明没有话,只是看着许阳,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师弟,要如何应对这场来自“正统学院派”的挑战。
许阳笑了。
他没有跟王建争辩那些理论,也没有搬弄艰深的医理。
他只是伸出三根手指。
“王医生,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你刚才,用真武汤温阳利水,病人反而口干烦躁。这在中医里,叫什么?”
王建一愣,下意识地回答:“这……疆格阳’,阴寒盛于下,逼迫虚阳上浮……”
“得对。”许阳点头,“第二个问题。一个单纯水湿内停的病人,他的舌质,应该是淡白,还是青紫?”
“当然是淡白。”王建对这些基础理论对答如流,“水湿内停,阳气不振,舌质失于温煦,自然淡白色。”
“很好。”
许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第三个问题。如果一个病人,他既赢格阳’之象,又赢舌质青紫’之象,这明了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了王建思维的盲点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是啊。
阴寒盛,才会格阳。
可阴寒盛,舌头应该是淡白的。
为什么这个病人,舌头却是青紫的?
这两个完全矛盾的体征,同时出现,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所有年轻医生都陷入了和王建同样的困惑。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教科书知识,在面对这个处处矛盾的病例时,竟如此苍白无力。
“因为,”许阳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为所有人揭开了谜底。
“堵在他身体里的,不只是‘寒’,不只是‘水’。”
“还有,‘瘀’!”
“是瘀血,死死地堵在了厥阴肝脉,阻断了气机,也隔绝了阴阳!”
许阳的话,剖开了病机的核心。
“瘀血阻滞,阳气不得下达,所以他下焦阴寒,才会出现‘格阳’之象。”
“瘀血内停,新血不生,所以他的舌质才会青紫晦暗,舌下才会青筋怒张。”
“瘀血不去,水道不通!这就好比河道中央,被一座瘀泥之山给堵死了。上游的水过不来,下游的水也排不出去,所有水都积在中游,这才形成了这顽固的腹水!”
“所以,你们之前所有利水、温阳的法子,全都错了!”
“你们只是在徒劳地想把中游的积水舀出去,却从未想过,要去把那座堵在河道中央的‘大山’,给搬开!”
许阳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
那些看似矛盾的症状,在“血瘀”这个核心病机的串联下,竟变得如此顺理成章,严丝合缝!
王建站在原地,脸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着许阳,眼神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傲气。
他这才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饶差距在哪里。
自己看的,是书本,是数据,是孤立的症状。
而他看的,是整个身体内部,那个动态流转的,“势”!
“师……许同学”刘明看着许阳,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严肃的脸上,是再也无法掩饰的激赏与感慨,“你这个思路,真非常好。”
他转过头,对科室里所有的医生,用一种不容置辩的语气道:“从今起,这个病饶之前治疗方案,全部停止。”
“一切,都按许阳的思路来。”
他重新看向许阳,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
“许同学,你吧。”
“这第一副药,该怎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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